姚一夕給小和尚把了下脈,那股氣息似乎減弱了不少。又觀了觀小和尚的氣色,雙手不自覺的托住了小和尚的臉。

    剛正不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模樣,突然間閃現在姚一夕眼前的是哪個在她心中不可能忘記的臉,隻是少了他的氣度,他的風流,他由內而外的灑脫和渾身每個毛孔散發的寵辱不驚。

    “你真像他。”姚一夕秀眉微蹙,她意識到自己心裏再次錯亂,痛苦的說:“你終究不會是他”

    小和尚撓了撓光頭說:“一夕姐姐,他指的是誰啊?”

    “他?”姚一夕狠狠的說:“他是一個負心漢,騙了我苦了一輩子,落幹了所有的淚。”

    小和尚不解地看著姚一夕,姚一夕苦笑一番,這孩子又怎麽會懂呢?

    當年華亭派第一女劍客姚一夕,何等的不可一世。三輪秒殺進了最後對決,與此同時的便是行宮廟的蕭囈曉。一身破爛袈裟,一件不像樣的法器,除了身材頎長,長得也不那麽順眼。隔著老遠便聞到了一聲酒臭。然而他卻讓她在這場比武中,輸得顏麵無存。本應該是恨到絕處,卻愛至骨髓。她終究還是愛上了這個風流不羈的少年,在仙女峰頂他陪她看太陽從東方升起,挺晨鍾迴響於天際。在海島天際,他們坐看夕陽,她睡在他的懷裏。然而醒來這後,他卻已經離去。唯獨他的披風殘留著他的氣息。一年之後再見他到他卻是敵我雙方,他的身旁有了一個魔教女人,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諷刺的是那場戰役中,他倆拔劍相向,當時他心裏隻有恨,麵前的這個男人負她太多,然而終究贏的不是她,當她的劍刺向他的心髒的時候,他收住了所有的氣息,任由她的劍刺穿身體。當時的她眼裏隻有絕望,悔恨,震驚。她抱著他,幫他運功療傷,卻沒有絲毫的意義。

    她說:“你一定要撐住,提住這口氣,等著行癡師父過來,他一定能救你。”

    然而他卻說:“本不該開始,始終會結束,我如此對你,也隻能用這一劍卸下你心中所有的恨,我這口氣,要用來勸你,不要再恨我,找個比我好的人過一輩子。”

    她看著他合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你可知道,這世界除了你,誰還能入得了我的眼。”

    魔教的人拚了命的把他的屍體搶走,讓她終究留下了今日的殘念。

    姚一夕收起了迴憶說:“你不懂,如果你能遇到一個女孩,你便會知道,有種活著叫生不如死。”

    小和尚看了看夜,看了看她:“有種無奈叫騙。或許一夕姐姐他當年的苦衷你不懂,他選擇了一個人承受痛。”

    姚一夕震驚的看著小和尚,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怎麽會在他的口中出現。

    小和尚笑笑:“像琳琅對我很好,但很多事我都不會告訴她,心思重了,想得就容易錯了。”姚一夕一聲歎息,自己十幾年看不穿的,卻被一個小孩子點破。愚者千慮亦有一得也。

    屋後涼風習習,,層林如海。老和尚端坐在屋後的竹林涼亭中,聽風拂過竹林,用以安定浮躁的心情。

    “師兄。”何仁提著一壺酒,向老和尚走來。老和尚打坐安定,不管聲旁的何仁。

    “師兄啊,十七年了,過得可好?”何仁笑道:

    老和尚心中一暖,畢竟是幾十年的師兄弟,但口中依然念念有詞。

    何仁不管不問的坐下,在懷裏一摸,摸出一個金絲布包著的團子,放在石桌上:我知道師兄這十幾年過得不好,為大徒弟自責至深,為三徒弟奔波江湖。

    老和尚吃驚的看著桌上的不團,雙手顫抖的打開,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自己找了十七年的冰蓮子嗎?金色盒子中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蓮子。傳說,冰蓮花開在唐古拉山群峰的懸崖峭壁上,五百年開花,一千年結一子。冰蓮子能解百毒,世人爭相尋找,卻都隻有耳聞。

    “師弟。”老和尚老淚縱橫,十幾年的怨恨又怎敵幾十年的師兄弟情誼呢?

    何仁也落下淚來:“十幾年了,做師弟的一直深感慚愧當年沒能勸住囈曉。”

    老和尚歎息道:“世人皆有心魔,心被魔糾纏住了,旁人就沒了。說後拂袖準備離去。”

    “師兄。”何仁凝視著遠方,口中默默的念叨。當年他和蕭囈曉喝光十裏鎮所有的酒,便鬼使神差的和師兄的大弟子結為了拜把子兄弟,然而他這個做大哥的並沒有起到好的榜樣,帶著蕭囈曉吃喝嫖賭,最後還促使了他結識了雲上天宮的宮主花無眠。哪曉得雲上天宮竟然是中原魔教在關外的祭壇總部,那個花無眠更是天生九尾狐,把蕭囈曉迷得七葷八素,連姚一夕這樣的絕世女子也忍心背叛。不料終究是前世種因,今世得果,蕭囈曉在那場剿滅魔教祭壇的正邪決戰中死在了姚一夕的手下。

    何仁看著行癡遠去的背影,高聲喊道:“師兄,等小和尚好了,我們一起啟程看望冉師侄,興許能通過小和尚知道大師侄的消息。”

    行癡老和尚波瀾不驚的心裏被何仁說得難以平複。他這一輩子,沒什麽牽掛的,心中大事也隻有三個,一個是三弟子的火毒,一個是傻徒弟小和尚,還有一個便是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徒弟。如今,三弟子的事已經解決,大弟子難道能通過小弟子找到音訊?何仁雖然玩世不恭,嘻笑度日倒也不會把自己騙了。管他呢,說著便快步離開後院。

    行癡和尚剛到正屋,便見有仙女峰送信的鴿子正在屋頂上漫步,便取得信件,打開一看:

    行宮廟行癡師叔在上:

    師侄者釋望北而拜。承蒙師叔不棄,蒞臨仙女峰比武大會,又有幸見到師弟武藝高強並且寬懷仁厚,實乃師叔教導有方。

    如今,據龍岩洞史猛飛洞主來報,魔教異類在安陽冰穀一帶有所活動。師侄認為魔教人員如此大規模動作必有所圖,便懇求比武大會四位傑出後生之掌門,能允許四位後生前往曆練一番。初擬定二月初十一同前往。與同協往的還有蜀山青雲,幻宛兩位弟子,龍岩洞張儀,張重兩兄弟以及昆侖山薛靈芸,李文麒兩位弟子。此乃我清涼寺門派下之慣例,便鬥膽未征詢師叔意見,妄作決定,望師叔海涵。

    師侄者釋誠惶誠恐上

    行癡看完書信嗤笑一番,看來他這把老骨頭不用去受這旅途遙遠的顛簸之苦了。

    之後幾日,老和尚交代了小和尚,便優哉遊哉的幫人算命摸骨。

    哦,兜裏轉一看到自己苦心經營數年的酒被何仁喝得已是七七八八,嚎啕大哭了一番,哭完之後如同牛飲般喝完了剩下的幾壇子酒,喝完後已經是兩腿無力,卻嚷嚷著要找何仁拚命。小和尚自知是做錯了事,就死拉著師兄。那兜裏轉醉了一天,睡了一天,苦思苦活了一天等到清醒過來想要查查誰把藏酒的地方透漏出去的時候,小和尚已經歪歪斜斜的飛著他的法寶,前往仙女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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