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顏爾彎唇,一雙手在諸鶴身上來來迴迴的擺弄,一會兒調整下衣服的紐扣,一會兒又調整下係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雙手的手指總是若有似無的從麵前的人的皮膚上掠過, 甚至幾次沿著衣服碰到了諸鶴的腰。手中的身體應該是極其敏感,每次觸碰,都會輕輕顫抖。喀顏爾的動作半晌還沒停,諸鶴終於先受不了了。他從來就非常怕癢,那手還總是在他腰上來來迴迴的蹭。諸鶴後退了一步,伸手握住了喀顏爾的手,大喇喇道:“行了行了,本王又不是你們小姑娘,差不多就行。”隨即諸鶴又意識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也不太妥當,趕忙放了開來,還能隨口憐香惜玉一句:“哎,是不是府裏給你安排的工作太多了?本王瞧你這雙手怎麽都快比王府裏的廚子們糙了,手骨節也大了,以後少碰涼水啊!”喀顏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立馬轉移了話題:“王爺這是嫌棄奴家了?”“沒啊,當然沒有。”諸鶴新換的衣袍是一件廣袖長衫,襯得整個人都溫柔幾分,“本王隻是怕你這麽大的美人兒被本王累壞了身子,影響以後找個好人家,那本王豈不是罪過大了?”喀顏爾垂眼,陰霾的神色自眼中一閃而過,隨即斂了神色:“王爺就這麽急著給奴家找個下家?”諸鶴對女孩子總是格外寬和幾分,走過來笑眯眯道:“不急,本王自然樂意跟大美人多相處些時候。隻要你自己不急……”“奴家不急。”喀顏爾打斷了諸鶴的話,頓了頓,才側身取過狐裘為他披上,又重複了一遍,“攝政王,我不急。”諸鶴:“……”諸鶴早就被喀顏爾給伺候得慣出了一身臭毛病,此時還真有點不習慣自己被打斷說話,還忘記了自己原本的下一句該說什麽。他想了想,好不容易重新琢磨出來一句話,剛抬起頭,便撞在了喀顏爾的目光裏。和諸鶴的桃花眼不同,喀顏爾的眼形是典型的杏眼,眼尾很長,看過來的時候便顯得分外專注。鶴生這麽多年,諸鶴從沒被一個大美人這麽盯著看過,一時間愣了愣。還沒待反應過來,便聽喀顏爾輕聲道:“王爺喜歡樓將軍麽?”諸鶴:“……”諸鶴非常老實:“還行?”喀顏爾的目光直直鎖著諸鶴,停了許久,又道:“王爺想要樓將軍?”諸鶴:“……”喀顏爾道:“樓將軍在的那天晚上本來是奴家當值,可是身子不舒服,與德莊調了班次。匆匆趕迴時,便聽到王爺與樓將軍所說的話。”諸鶴:“……”諸鶴早就不太記得那天兩人究竟具體說了些什麽,隻大概記得還有五天,不對,就是今天晚上宮宴節後,自己就能得償所願。而喀顏爾,現在就成了鶴鶴得償所願路上的絆腳石。諸鶴在野生動物園裏騙吃騙喝時的飼養員都是女生,無論怎樣也不好對女孩子說狠話,思來想去,想去思來,好不容易醞釀了幾個差不多能概括意思的詞。正要開口。便聽喀顏爾啟唇,補上了最後一句話:“王爺,樓蒼將軍不願意陪您,讓您等,可奴家願意,什麽時候都可以。”諸鶴:“……”諸鶴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詞又硬生生吞了迴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諸鶴不得不和喀顏爾四目相對。他隻輕微一抬頭,便看到了喀顏爾眼中的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諸鶴:“……”諸鶴整隻鶴都遲疑了許久。尤其是他一瞬間迴想鶴生,竟然從來都沒有被女生主動表白過原來不是鶴鶴沒有魅力,而是那些女孩子們眼光不好!對於第一個給自己表白的人,諸鶴自然也兇不起來。他考量了一番自己還沒來得及找樓蒼試驗出來的斤兩,越發擔心自己無法給大美人幸福,於是氣勢上都弱了幾分,抿了抿唇,委婉又委婉的道:“本王……”諸鶴鮮少有說話這麽慢的時候,他一邊想一邊對喀顏爾道:“嗯,本王也十分喜愛你,隻是本王現在著實無法對你負責……女孩子家家,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負責?”喀顏爾麵上那層薄薄的笑不知何時褪了下去,顯出一兩分鍾諸鶴從未見過的陰鷙,隻是片刻又收了起來:“那王爺是想對樓將軍負責,是麽?”諸鶴:“?”諸鶴噗嗤一聲樂了,原本兩人之間凝重的氛圍頃刻間便破了功。一襲黑色廣袖的攝政王笑得前仰後合,甚至不得不伸手扶了把麵前喀顏爾的肩膀,才沒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等諸鶴笑完,他還打了個笑嗝,隨手拍了拍喀顏爾的手臂:“樓蒼一個大男人,本王對他負什麽責,不就隨便玩玩?”大抵是笑酸了腰,諸鶴半天才站直身子,對喀顏爾道:“但你們姑娘家不一樣,不能隨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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