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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六公主從洛府走了之後,容婉又在正廳停了片刻,沒過多久,便見容珺身邊的緋煙過來,低著頭對容婉道,“二娘子問你何時過去考問她的功課?”


    容婉頓了頓,容珺一直不喜歡讀書,此番考問功課,怕是也隻是借口罷了,不過容婉也未拆穿,隻是點點頭,“現在便要過去。”


    緋煙應了聲,便退出了大廳去。


    容婉稍稍有些愣神,眉目間似乎有些愁惱,但最終還是搖搖頭,使那些漸漸消退,白瑤跟在容婉的身後,好似明白容婉的心意一般,隻是並未開口。


    容珺所在的院子名為香馥院,因院內種了好些花,一向以香氣聞人而聞名,因此還是洛騫親口取的香馥,隻是這取名的人,已經不在了,容婉也很少去容珺的院子。


    容婉還是提步去了香馥院,剛進去,卻見容珺在廂房外探頭,見容婉過來,便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親昵道,“阿姐,你總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容婉揮去方才不好的念頭,看著容珺笑著道,“不是讓你做功課來著?我怎麽覺得你一直在門口等我。”


    隻看容珺稍稍一窒,麵上顯露了尷尬之色,容婉便知道這一切都讓她給說中了,隻不過容珺怎地對六公主的事如此好奇呢?想到這裏,容婉的心忽而落了落,連麵上的笑意都淡去不少。


    容珺如今同容婉差不多高,但方才隻顧看向前處,並未看見容婉的神情,因此道,“阿姐先隨我進來,我有事要和阿姐說。”


    容婉應了聲,便隨容珺進了廂房,坐下之後,這才看向容珺開口,“怎麽了?有什麽要緊事要同我講?”


    隻見容珺收斂了方才輕鬆的神色,變的正經一些,後而才道,“阿姐,孟家郎君同你退了親之後,便要娶六公主了吧!”


    容婉沒有隱瞞,點點頭,畢竟此事在汴京城已是人盡皆知。


    不過她還是不清楚容珺的意圖,問道,“嗯,不過一月,他們便要成婚了。”


    容珺看著麵前的容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如常,語氣平淡,好似此事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


    容珺不由得愣了愣,她從容婉的麵上看不見任何悲傷的模樣,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阿姐,孟家郎君同你退婚,轉而去求娶公主,他這種攀龍附鳳之人,你不討厭麽?”


    容婉不由的皺皺眉,聽到容珺描述孟生攀龍附鳳,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一股鬱結之氣,東宮之事,除卻太子同太子妃,聖上荀湛還有她,再無人會知道,因此家中隻有她知道孟生是被迫的。


    雖然孟生曾告訴過洛景鈺,但洛景鈺未曾同容婉說起過,容婉也當他不知道。


    但比如戚氏,還有容珺,事關孟生和六公主的名譽,她勢必要瞞得死死的,就算不管六公主,但孟生,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想有輿論會傷到他。


    畢竟前世今生,她早已將孟生當做她的親人了。


    因此此時,她當日曾對六公主說的話,今日也要用來應付家裏的人了,不僅是容珺而已,她以為容珺會問,大抵是戚氏想知道吧!


    而且當時孟生會求娶自己,許多人也不知真正緣由。


    因此,容婉便道,“爹爹病中之事,曾將我托付給孟家郎君,為的便是怕有人趁人之危,如今孟家郎君找到了自己所愛之人,且兄長也已經歸來,我自是不能再拖累於他。”


    而後容婉頓了頓,道,“這幾年,我是極為感謝他的。”


    既然感謝,又何來討厭之說呢?


    不過容婉所說之事,容珺卻是不太懂,不過不懂沒關係,等她將容婉所說的話傳給戚氏之後,便算是完成了她的目的了。


    不過她的心裏,卻還是關心容婉的,更是相信容婉的話,因此隻要容婉說自己不傷心,那便是不傷心吧!


    容珺與容婉大不一樣。


    容婉的心思重一些,有事常常會藏在心底,喜怒不形於色,更加穩重一些,相比之下,容珺便稍顯的沒心思了,或許是由於自幼便跟在容婉身邊,因此容婉說過的話,她總會深信不疑。


    容珺跟著點點頭,似懂非懂道,“阿姐既然感謝他,那我也同阿姐一起感謝他好了。”


    容婉笑了笑,揉了揉容珺的腦袋,“你可不要像我一樣。”


    不要向她一樣心思重,擔心完這個又擔心那個,隻要開心的過完這一生,便也足夠了。


    容珺抬起頭看著容婉的笑臉,不由得癡了,自父親離世之後,她就算能見到容婉在笑,也是帶著一絲不明情緒的,今日倒是稍稍好了一些,現在看來,以往那番沉重的枷鎖,好似漸漸退卻了。


    父親離世之時,容珺也不過傷心了半年有餘,因自她出生以來,大多都是在戚氏膝下承歡,而父親,去翠竹苑的時候居多,因此她便比容婉稍好了些。


    容珺低下頭,眼裏有一絲不明的情緒,“阿姐,你為何不多去正院坐一坐?”


    容婉一愣,顯然不知容珺為何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但想了想,仍是迴了一句,“娘親不願見我,我又何必惹她不快。”


    容珺一頓,卻是搖搖頭,“可沒準阿姐多去幾次,多說話哄娘親開心便好了。”


    可哪裏有容珺想的這般簡單,她同戚氏的隔閡,大抵是非常大的,有時她又會覺得,也許戚氏厭煩她並不僅是因為父親和兄長,或許也有其他的事情。


    可是有時又會被自己否決,她似乎並未做其他事情惹她不快。


    容珺見她愣著,隔了一會兒,又囁喏道,“阿姐,其實方才我所問阿姐的,都是娘親讓我問的。”


    其實容婉早就猜到了,沒戳破而已。


    因此容婉也隻是拍了拍容珺的肩膀,“莫要想那麽多,看不進去詩書,看些有意思的書也不錯,外院書房有好些書,你可以取來看一看。”


    容珺點點頭,總比一直看些禮記中庸要強得多,那些書晦澀難懂,她看上兩眼,便會犯困。


    容婉不過同容珺說了幾句,便迴到了翠竹苑。


    這個時辰,孟生剛到了荀宅。


    因事先沒有拜帖,易沒有請帖,他到了宅前,隻得讓守門的仆從進去通報,守在荀宅門前的人還是容婉曾碰見過的彪形大漢。


    不過此次倒是比容婉順利許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荀宅的那門再次打開,那彪形大漢看著孟生道,“郎君,在等你。”


    孟生點點頭,便走進門去,這才發現這漢子身後還跟著一個瘦弱些的仆從,見孟生走了進來,便麵無表情的站到孟生麵前,生硬道,“孟侍郎,隨我來吧!”


    孟生點點頭,跟在那仆從身後,繞過外院,過了垂花門,經過抄手遊廊,直接朝內院走去,按理說一般外男很少進內院去的,如此不避諱則是因荀宅如今,並無女眷。


    荀氏人丁單薄,荀湛的祖父是荀氏的獨生子,娶妻之後,產下一男一女,男丁則是荀湛的父親荀正,而女丁便是昌平侯夫人,隻可惜荀湛的祖父英年早逝,離世之時,荀正不過二十歲方及冠,接著不過一年,荀湛的祖母也因病離世。


    荀正二十歲之後,娶妻連氏,不過連氏福薄,產下龍鳳雙生之後,便因難產離去,而這龍鳳雙生便是荀湛同宮內的荀皇後。


    後而因留兩名幼子無人照顧,因此荀正便續娶了連氏之妹,一年之後又產下荀湛,自此之後隻等荀湛也有五歲之後,撒手離去。


    而荀正承受不住此打擊,****飲酒,終是猝死。


    荀氏一族便隻剩下了這些小輩。


    孟生朝內院走著,心中卻想著關乎荀氏一族的事,不過隻有這些事能讓外人得知,而內裏如何,便不為人所知。


    反正荀氏一族,在這大周朝,都頗顯神秘。


    孟生一路想著,很快便到了內院的書房,一路走來,內院都是安安靜靜的,好似真的無人居住一般,也是,偌大的府邸隻剩下荀湛和荀策兩人,確實空曠的很。


    而且,荀宅好似還很大,就是方才從大門口走到內院最近的書房,也得需要兩刻鍾,當然,他也不知道荀湛同荀策進府之時都是坐馬車到內院的,除非來了客人。


    他需要走過來,還是荀湛特意吩咐過的。


    這一路上,孟生早已把自己的腦中的想法拿出來想了一遍又是一遍,終是確定之後,這才堅定的踏入了荀宅的大門。


    不過荀湛嫌他不夠冷靜,又讓他多想了兩刻鍾。


    到了書房之時,那領路的仆從便識時務的退出去了,荀湛正在書房翻著兵書,且一旁還放著沙盤。


    之前西遼來犯之時,大周的士兵雖是將西遼擊潰,反倒變成了鎮國將軍圍困西遼,但西遼的兵士勇猛,不僅是攻城,守城也守得十分好。


    自打勝仗歸來,已有一年多的時間,鎮國將軍也隻不過奪得了西遼的三個城池,而此番第四個城池,卻是拖了半年之久,久攻不下也足夠讓士兵們心焦。


    孟生見他如此,更加確定荀湛的誌向在戰場上。


    “國舅爺。”孟生走進了書房,伸手對荀湛行了一禮,荀湛的目光這才從沙盤上收起,看向一旁站著的孟生,蹙了蹙眉道,“你來做什麽?”


    荀湛問的直接,孟生也沒打算隱瞞,“微臣想同國舅爺商量一件事。”


    荀湛微微頓了頓,這才正眼看向孟生,“那你說說,要同本國舅商量什麽事?”


    戰場上的荀湛,從來都是殺伐果斷,探討軍情之時,也格外凝重,怎麽也不會如此時一般,麵色玩味,怎麽看,都是一個時常吊兒郎當,紙醉金迷的貴郎君,完全不複方才盯著沙盤如雄鷹一般的模樣。


    此時孟生的心裏是不願相信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身在汴京城的他如紈絝郎君一般。


    當然,作為一個被聖上信任,堪比信任自己兒子的國舅爺,以及有一個賺來的家財堪比國庫的兄弟,他是有資格紈絝的。


    孟生皺皺眉,將此時的想法清出腦子,他這才稍稍清醒了些,把自己的意圖一五一十的對荀湛講了清楚。


    不過荀湛好似沒聽見一般,推到桌案上的沙盤,漫不經心道,“本國舅為何要幫你?”


    孟生早就猜到荀湛會有此一問,便稍稍俯首,展現了自己最好的誠意,“國舅爺若是辦成了這件事,多了一個忠心耿耿的追隨者,不是很好麽?”


    荀湛站起身來,看向孟生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戚氏,嘴角輕輕勾起,似嘲笑一般道,“本國舅過的瀟灑自如,何必為了這麽一件事,打破僵局呢?”


    說完,更是自言自語道,“何況,這場好戲,我還未看到呢?若是落了幕,便再無此迴了。”


    孟生麵色一僵,可荀湛並未斬釘截鐵的拒絕,便是還有機會,“可國舅爺又怎會知道辦了這件事之後,戲唱的未必不會更精彩?”


    卻見荀湛皺了皺眉,又歎了歎氣,似感歎一番,“精彩的戲,本國舅卻是愛看,不過追隨者,還是算了吧!”


    孟生一愣,難不成是他猜錯了麽?


    不過孟生未再多說,隻是道,“不知國舅爺如何才會幫微臣?”


    荀湛卻頓了頓,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帶著不可忽略的光芒看向孟生,倒叫孟生的心猛然一窒,好似有什麽不好之事發生。


    接著,便聽荀湛道,“也沒什麽,事成之後,你不許再靠近洛氏容婉一步,可好?”


    孟生霎時便被驚住了,方才荀湛話中的意思,他為何聽著好似是看上容婉了呢?想著,孟生的臉黑了黑,“微臣多有打擾,還請國舅爺當做未聽過吧!”


    荀湛卻是走了兩步,走到孟生身旁,兩人近了些,之間的鋒芒立顯,總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在裏麵,“怎麽,孟侍郎還是不願放棄洛氏容婉?”


    孟生卻在心中微微苦笑了一般,他就算不放棄又能如何,阿婉是不會愛上他的。


    他隻是聽方才荀湛那句話,覺得荀湛要對阿婉不軌罷了,因此這才想抽身,以便能護容婉周全,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大抵是不容易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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