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芙抬頭看向容婉,眸中有些微微呆滯,她並不知今天能遇上容婉的,自洛騫去世以後,她的母親便不願她再同容婉來往,自然疏遠了起來。


    在此之前,不論她家中之人,還是玩的好的一兩個閨中密友,能聽到她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嫁給皇子做側妃,都是無限的榮幸。


    她見到容婉之時,卻下定決心想來問問這個曾相交的女子會怎麽說,可卻怕她說的與別人無異。


    終是聽到了,卻聽麵前的人講要遵循自己的心意,爹爹也是這樣講的,可是他卻怕娘親,而娘親卻是希望自己去做側妃,做別人的妾。


    “謝阿婉。”紀芙垂目,輕聲道。


    可說完,卻轉身離開了,容婉被她的舉動看的愣了,深深的凝望了她的背影一眼,這才轉過身,走到了慕容玉嬈身旁。


    慕容玉嬈抬頭看她,也不多問,方才看見了她和紀芙站在一起,想必是有事。


    容婉重新坐在一旁,看了慕容玉嬈一眼,忽而問道,“聽說三殿下要娶親了。”


    慕容玉嬈一愣,心知容婉指的什麽,便道,“是啊,定的是我姐姐。陛下有意過兩個月便封三殿下為寧王,另開辟新府。”


    方才紀芙也是如此說,容婉心思一轉,便問道,“這已是世人皆知?”不然怎麽人人都知道。


    慕容玉嬈笑了笑,搖搖頭,“自然不是,怕是隻給有用之人透漏了。”


    容婉愣了愣,這便是明目張膽的拉攏人了吧,既然慕容玉嬈都知道,那麽昌平侯一定知道蕭玄青在拉攏他,卻也同意了,這表明昌平侯願意站在蕭玄青的這邊麽?


    大周分宰執及宰相與執政,另有三侯,分別為長安侯,永樂候,昌平侯,大將兩人,一為駐關大將,二為鎮國將軍。


    太子生母是當今皇後,正妃是大儒之女,側妃其一是永樂候府的人,其二則是駐關大將的嫡女,另一個則是掌管戶部的尚書之女。


    而蕭玄青,生母德妃,定的正妃是昌平侯府的嫡女,側妃也將禦史之女考慮在內。


    在軍事上,昌平侯的軍功的確比之駐關大將的軍功要強,但是比之儒道,卻是比太子遜色一番。


    可大周朝不僅僅這兩位殿下,二殿下在前兩年便被封為康王,娶得正妃是兵部尚書的嫡長女,側妃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四品官與五品官的嫡女。


    五殿下如今年紀尚輕,不過十三歲,仍居宮中,生母是個昭容,八殿下最小,不過五歲,但其生母因難產去時,太後憐惜,便養在了自己的身邊。


    而當今聖上不過五十歲,身子骨仍是不錯,再活個十幾年不成問題,倒是皇位會成為哪位殿下的囊中物,還真是難說。


    慕容玉嬈見容婉想的入神,張張口,卻是沒再說什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麵前的蹴鞠早就過了幾場,又加上本來就心不在焉,且容婉也是大病初愈,病去如抽絲,渾身乏力,因此便同蕭薇與蕭月告了別,與慕容玉嬈離去了。


    邊關戰事吃力,有時告捷,有時卻會打敗仗,整個汴京城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畢竟昌平侯在他們心中如戰神一般的人也會有吃敗仗的時刻。


    如此持續了兩個月,昌平侯所帶的兵有些不敵,便差人迴汴京城求援,請聖上再派兵過去。


    可大周朝最能打的人都有些吃力,鎮國將軍與昌平侯連連吃敗仗,哪還有將軍敢自討沒趣,引得早朝之時,聖上連連發怒,也無人敢接話。


    不過最近兩天,陛下的脾氣倒是好了些,隻因在半年前便自請去寺中清修的荀湛迴來了。


    可最令人震驚的卻是,荀湛自請帶兵上陣殺敵,一番話說的氣勢恢宏,讓朝中大臣連連羞愧不已。


    容婉對此不過是稍稍驚訝一番,不過令她最震驚的還在後麵,因為荀湛要帶當今的狀元郎,現在的吏部侍郎孟生帶戰場上去,理由是孟生既有經世之才,定時對行軍之事有所了解,便請孟生助他一臂之力。


    為了家國,自當肝腦塗地,且容不得孟生不應。


    可孟生一介文弱書生,就算是上了戰場,又能做什麽呢?荀湛此舉,明明是要孟生送死的,可孟生卻不得不答應。


    在荀湛的那番言語之上,任何人說個“不”字,都能被整個大周朝百姓的唾液給淹死,永世不可翻身。


    不過此事已然敲定,當今聖上欣然同意,當即從別處調了五萬大軍,命荀湛為主將,定遠伯為副將,孟生為軍師,即可啟程趕往邊關。


    容婉聽到此消息時,連忙收拾一番,帶好幕離,這才帶著白瑤坐上馬車趕往城門口。


    因大軍還在別處,荀湛,定遠伯,孟生便騎馬到軍營,才能以兵符接任大軍。


    容婉到時,他們將要出城,她連忙下了馬車,使了眼色給白瑤,白瑤會意,連忙跑到孟生跟前道,“孟家郎君。”


    孟生轉頭,對麵前的婢子很是熟悉,目光觸到遠處的容婉,眸中深了一深,嘴角微微輕勾,不過一瞬,便麵色清冷的看向麵前的兩人。


    “請將軍,副將應允,在下處理過家事馬上歸來。”


    定遠伯笑了笑,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孟侍郎果真好福氣,都有人來送行了。”不過卻隻口不提讓孟生過去,主將在前,他這副將卻不能亂開口。


    孟生笑了笑,卻不出聲,而後看向荀湛,“請主將應允。”


    荀湛看了孟生一眼,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出外行軍,最忌兒女情長。”餘下的話,並未再說,反正他的意思簡單明了,自是“不許”二字。


    定遠伯揉了揉鼻子,深感荀湛不近人情,隻不過隻能在心中想一想,不敢多說。


    主將已然不許,軍令如山,孟生自然不能違反,隻好對一旁等待的白瑤道,“迴去對你家娘子說,定不負卿相思意。”


    說罷,他轉過身,雙腳踢了踢馬身,跟上前方的荀湛與定遠伯,就這樣出了城門。


    白瑤眼見孟生出了城門,也叫他不住,隻好垂頭喪氣走到容婉身邊。


    容婉遠遠看方才的情形,心知請不過來孟生,原本她也不過來送一送他,既然他也看到,總比沒來要好。


    因此,便攜著白瑤又迴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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