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隻是公主周六六獨自待在金海客棧中,二皇子周雷正在太宰管璧的府上。


    太宰府的議事廳中,陳國太宰管璧坐在主位,客位坐的正是二皇子周雷。


    在座陪同的還有陳國賦部尚書卞昌,這卞昌乃是管璧的心腹和謀士。


    雖然同為一品,管璧和宣中春相比還是很有優勢,六部主官大多數是管璧的勢力。


    好在宣中春還是安插進去一些人,另外軍中宣家優勢明顯。


    管璧會見周國二皇子周雷,談論的話題正是今日麵見陳國皇上之事。


    令管璧鬱悶的是,他正在跟皇上稟報和親之事的時候,宣中春偏偏過來了,最終兩人大吵了一頓,便沒有了結果。


    要不是宣中春搗亂,他很可能就會說動皇上。


    六公主來金州的當日,他曾見過,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管璧都想勸皇上陳流風納之為妃,可是偏偏讓宣中春這個匹夫給破壞了。


    “太宰大人,不知今日在皇上麵前,可曾說到和親之事,我周國可是一片誠意啊!”


    “不瞞殿下,今日老夫到宮中麵見皇上,就是要說這和親,隻是很不湊巧啊。”


    一邊說著話,管璧一邊摸著自己的短須。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長眉細目,圓形臉龐,一副富家翁的模樣,甚是和藹,但說話語氣卻是很急速。


    “難道皇上不讚同此事?”周雷陰鷙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此事真的不巧,就在我跟跟皇上稟報此事的時候,我的對頭學士院院長宣中春來了,由他一攪局,此事便無法再繼續了。”


    說到這,管璧看了下坐在下首的卞昌,說道:“宣中春這個匹夫,無論何事隻要由我提議的,他都反對,真是讓人可氣。”


    這卞昌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一笑。


    管璧與他相處日久,看他的笑容便知道卞昌有了主意,隻是不方便在此說。


    “太宰大人,看來此事無望了,那麽我兄妹就擇日返迴周國吧。”


    周雷並不是易於之輩,使出了一招以退為進。


    他要看管璧是何態度,周國此次依托管璧行事,是給出了條件。


    “殿下莫急,皇上暫時態度未明,我會設法去說服,殿下還需在金州等候幾日再說。”


    “謹遵太宰大人吩咐,還請大人為兩國利益再勞煩一下,我在金海客棧靜候佳音了。”


    周雷將這利益二字說得很重,當然也隻有管璧能聽得出來。


    這個利益是什麽,是一顆育嬰丹,是進階元嬰不可或缺的丹藥。


    金丹後期進階元嬰境是何其困難,不僅需要修煉,還需要丹藥輔助,育嬰丹可以提升一倍幾率。


    而這育嬰丹所需材料極其珍貴,煉製又極其繁雜,是由元嬰境的煉丹師才能煉製。


    元嬰境都少得可憐,元嬰境的煉丹師更是寥寥無幾。


    反正陳國是沒有元嬰煉丹師,所以這枚育嬰丹彌足珍貴,已經不是靈石和法寶可以換取的。


    周國出此代價,對於管璧真是巨大的誘惑,因為管璧已經金丹九層了。


    管璧太想得到這枚丹藥了,他曾想過出手殺了這個周雷,直接奪了丹藥。


    但是他又無法肯定這枚丹藥就在周雷的身上,如果不在,那就得不償失了。


    送走周雷後,管璧來到了書房之中,卞昌也跟著進來了。


    兩人坐定後,不用管璧發問,卞昌就主動開口:“大人,宣中春一直與你為敵,大人不如將其除掉,省得每日煩心。”


    “老夫倒很想將其除掉,隻是別無良策啊。”


    管璧長歎了一聲,兩家相鬥千年之久,都有要除掉對方之心,隻是很難做到。


    “我們是無法將其除掉,但皇上呢?”


    卞昌依舊嘿嘿地笑著,笑得無比奸詐。


    “哦,你說說,如何借皇上之手呢?”


    卞昌沒有繼續賣弄,而是直說:“皇上在攻打易國一事遲遲不決,定是對大人和宣中春不信任,或者說嚴重點,就是有些懷疑你們。懷疑大人你勾結周國,懷疑宣中春與易國有私。”


    “哪又能怎樣?”


    管璧久在官場,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哪個皇帝不多疑,哪個皇帝能全信某一個臣子,猜疑是不可避免的。


    “我們就讓皇上對宣中春的疑心加重一些,那樣皇上即使不出手廢掉宣家,至少也不會再聽從他的意見,如此對大人豈不正好?”


    “說吧,你有什麽主意?”


    管璧不喜歡的就是卞昌這樣繞彎子,始終不能到主題。


    “既然宣中春一直庇護著易國,我們何不找人偽裝成易國的奸細栽贓給他,這樣做,大人恐怕要破費一些錢財。”


    “我們都是修真者,錢財隻是身外之物,隻要能扳倒宣中春,我願意付出代價。”


    管璧與卞昌在商議著易國奸細一事,卻不知易國最大的奸細正坐在宣家集賢館中,正設法如何去對付他們,正所謂算計者終會被人算計。


    自從宣溫說出金海客棧中所住的二人是周國的皇子和公主,是周國的和親之人,易九霄就上心了。


    他既然知道了此事,決然不能讓此事達成。


    “主上,這二人在金州之事,皇上是否已經知道?”


    宣中春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片刻才迴答:“不好說,當我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已經和管璧在談了,至於管璧有沒有將這二人在金海客棧之事告訴皇上,難以確定。”


    “我本想建議大人,將周國二人在金海客棧之事稟報皇上,定管璧一個勾結周國之罪,但不確定他是否預先告訴了皇上,此法便行不通了。”


    “還有別的方法嗎?”


    宣中春抬著頭看著易九霄,他隱隱地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但如何去突破,一時間竟想不出來。


    “如果我將其中一人引到城外,大人有沒有把握將其拿住?”


    易九霄決定兵行險著了,在這關鍵時刻,容不得再拖延。


    “宣溫,這二人是什麽修為?”


    宣中春沒有立即迴答易九霄,而是去問宣溫。


    “家主,據宣溫查看,這二皇子是金丹初期修為,六公主是築基後期修為,跟館中的資料記載也完全相符。”


    宣中春點了點頭,看向了易九霄:“如果我出手,拿住他們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你有法子將他們引到城外嗎?”


    “宋易有一個辦法,隻是現在不方便說,大人隻需告訴我城外何處可以行事即可。”


    第二日上午,易九霄獨自出了集賢館,沿著集賢館向金海客棧溜達,一直溜達到了金海客棧門口附近。


    但他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金海客棧最近的街邊擺了個卦攤。


    在易九霄前世的大宋,測字算卦是最普通不過的職業,很多落魄書生為了謀求生計,就擺攤算卦。


    因為算卦的家當最是簡單,自己寫個條幅,綁在竹竿之上就可以了。


    但是轉生後,易九霄還真沒見過有算卦的。


    或許因為這是修真者的世界,修真者自以為能夠感應天道,根本就不相信凡人術士之言。


    很可能易九霄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算卦者,他坐在路邊,前麵放了一塊布。


    布上麵寫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預知生前身後事,前程富貴皆可問。”


    起初兩個多時辰,根本就無人問津。


    路過的修真者,即使是煉氣修士都嗤之以鼻,凡人經過者也都遠遠看一下,也不想走到近前。


    好在易九霄不是以此為生,沒人光顧最好,有人來還要枉費一番口舌。


    他在此擺攤隻是掩人耳目,目的是等待周國的二皇子周雷。


    但是生意還是上門了,就在半下午的時候,攤位前來了一位客人。


    此人打從東麵過來,看樣子是要到金海客棧中去,不知如何突然轉頭了。


    那人走到攤位之前,先用神念掃了一下易九霄,確認他是凡人之後才問道:“你是神?”


    易九霄根本不需要用神念掃他,僅憑氣息便能感覺到此人的修為是築基中期。


    見他發問,也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那麽你是如何能預測過去和未來,在我看來你就一個凡人,有什麽本事說這話?”


    此人開始問話時隻有三個字,易九霄並不能分辨出他的口音,現在說出一大段話他便聽出來了,此人是易國人。


    是不是厲寬安排在金州的探子?但轉念一想也不對,探子不可能帶有如此明顯的本國口音,那麽很容易就會暴露。


    或許是從易國來的客商吧,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易九霄給排除了。


    雖然易國與陳國交界,往來客商較多,但客商都會說些本國話,不會是完全的易國口音。


    另外,此人年齡並不大,已然築基中期修為,這等修為一般不會從商。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宣家派來試探自己的,另一種就是從易國逃出的封家餘孽。


    “算命測字一道,信則有,不信則無。算準給錢,算不準分文不收。”


    易九霄的這一堆說辭,都是前世遊方道士常用的招式。


    “那你就給我算一算,能算準自然不會虧待與你,算不準也不會將你如何!”那人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魔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亂碼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亂碼者並收藏天魔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