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休息吧,臉這麽紅,別把腦子燒壞了。”


    王麗麗像是活在幻境之中,這一切不應該是真實的,玉手托起王玉白的腦袋,將之枕在自己的膝上,藍色的絲裙磨砂著王玉白的臉頰,冰涼冰涼的,順滑舒爽。


    王玉白現在隻有一個脖子能動,任人擺布,他兩眼微眯,脖子扭了扭,調整了一下頭部位置,冰涼的藍色絲裙還有醒腦降溫的作用。


    啊~


    這樣舒服多了。


    經曆了生死折磨,王玉白仿佛重獲新生,他長吐一口濁氣,腦海中有關淩六世的事情點點浮現出來。


    對了,我是怎麽死的?


    為什麽葉音柔會出現在主線劇情之上?


    在我死前的十二小時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翻閱王玉白大腦的記憶,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他聽說一位神秘高人出現在論道大會上,說是要去這邊遠之地的卡裏盆地尋找什麽寶藏。


    後來淩六世也去了卡裏盆地,之後便沒了二人的消息,村裏猜測也許和淩六世的身世有關,畢竟葉家是從卡裏盆地將淩六世撿迴來的,淩六世也許是想要找尋自己身世的真相。


    這些印象仿佛霧裏看花,無法完美的聯係起來,看來還是需要找到葉音柔才能知道事件的具體過程。


    葉音柔會出現在主線劇情之上,成為的第三十一章,這是淩六世沒有想到的。


    “淩六世,淩六世...王玉白,你為什麽總是念叨這個討厭的名字啊?還有那葉音柔,我看就是個小狐狸精,正所謂物以類聚,難怪他們兩情相悅。”


    王玉白思索時總有碎碎念的習慣,這點配上他那斯文的外表倒是有些可愛,但同樣藏不住心裏的小秘密,什麽事都掛在嘴邊。


    王麗麗最喜歡弟弟的這點,每次王玉白碎碎念時都忍不住盯著看。


    隻不過這次,弟弟念叨的這兩個名字都曾傷害過弟弟的內心,這讓王麗麗心中十分不爽。


    她喚來侍女,取來了一盆熱水,輕輕用毛巾打濕,擰幹,敷在王玉白的額頭之上。


    又吩咐她將煮好的白開水放到冰水裏冷卻,王玉白不喝熱的白開水。


    這樣的服務,可謂細致入微。


    王玉白心中微暖,一時語塞,靜靜的看著王麗麗為自己做的一切。


    姐弟情深,和王家的家庭境況也是密不可分。


    父親忙著天水國交易區的應酬,母親也隨父親去了天水國主城區的一套房子,兄長王錢來常年在天水國天水學院讀書,已經很久沒有迴過村了,家裏就剩下太上長老王建樹和他們姐弟兩,因此照顧老幺王玉白的責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相依為命,隻可惜王玉白長大了到處惹是生非,囂張跋扈的性格讓他生事的能力得到了強化,一個月村裏少說也有十來起大大小小的事件因他而起,王麗麗沒少給他擦屁股。


    “姐姐,淩六世其實挺厲害的,雖然被他打敗了,但我覺得輸的不冤,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王玉白...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王玉白體內淩六世的靈魂讚道,毫不掩飾對淩六世的敬仰之情。


    “玉白,你到底怎麽了?被淩六世打敗後,見到一條狗都讓道,孫寶那種流氓也去奉承,現在連始作俑者都舔,你要是再這樣,不要認我這個姐姐了。”


    王麗麗說這話時,心如刀絞,自己的弟弟會變成這樣,全都拜淩六世這個混蛋所賜!


    ......


    死後還留下一串罵名,當真是遺臭萬年。


    王玉白的臉色有些慘白,原來論道大會被淩六世打敗,對王玉白的刺激這麽大,王玉白皮囊之下的靈魂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自己塑造的反派也是會自省的呀,隻是走了極端...


    這能怪誰?人物是淩六世自己塑造的,劇情是自己寫的,這鍋歸根結底還是得自己背。


    真是可笑至極,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為自己塑造的反派角色懺悔。


    王玉白一聲輕笑,似是自嘲,可這語氣到了王麗麗耳中就是另一個調了。


    會不會我說的太過了?王玉白不會壞掉了吧?王麗麗捏緊了玉手,渾身有些顫抖。


    “好了好了,姐姐不說了,淩六世愛怎樣就怎樣吧,姐姐也管不著,隻要你好好的,姐姐做什麽都願意。”


    王麗麗捏了捏王玉白的臉,碧眼與杏曈相對。


    噗嗤一聲。


    房內傳來一陣嬉笑,一位美婦站在窗邊,手中端著冷好的涼白開,靜靜的看著屋內的一切,偷偷拭去兩行熱淚,敲響了房門。


    “小姐,少爺,茶水冷好了。”


    “雨晴,進來吧。”


    雨晴?


    聽到這個名字,王玉白心中咯噔一下。


    這又是自己挖的一個坑...


    嘎吱~


    大門推開來,美婦優雅的走到床榻邊上,緩緩將水壺放下,取出茶盤上的一個杯子,輕掩著陶瓷壺蓋,壺嘴對準杯口,茶水傾倒而下。


    美婦的一雙美眸卻掃向了王玉白,看著那張如同白玉般的臉蛋,美婦竟然入了神。


    “雨晴,雨晴!水溢出來了!”


    王麗麗驚道,臉上浮現一抹怒容,眉頭皺起,瞪著侍女雨晴。


    嘩啦啦啦啦啦啦...


    待到雨晴反應過來之時,杯中的開水已經灑落茶盤。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少爺,少爺太英俊,奴婢一下子看入神了,請兩位主人責罰。”


    說著美婦便要跪拜,磕頭請罪。


    這一幕王玉白看在眼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不準跪!”


    王玉白側過頭喝道,眼裏竟然噙滿淚水。


    “玉白?”


    王麗麗不解的看著身前的王玉白,下人辦事不周,理應責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何況,還是當著姐弟二人的麵。


    美婦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她聽到了王玉白的顫音,抬起頭,看到一張哭的稀裏嘩啦的大哭臉,心中百味陳雜,淚水再次順著臉頰流下。


    “少爺...難道,你都知道了?”


    “娘~”


    ......


    現在的王玉白如何不知道,雨晴是自己的親身母親。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與王家家主王思村有了淤泥之事,從此誕生了王玉白,當時王家夫人林時雨同樣有孕在身,王玉白和王麗麗幾乎是同時出生,於是王思村便瞞天過海的說夫人懷了龍鳳胎。


    當然,哪怕這件事的真相隱藏的天衣無縫,但畢竟劇本作者在此...


    這下王麗麗徹底傻眼了,這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嗎?現在兩人這出戲是鬧哪樣,難道王玉白不是親生的?還是說自己同樣是雨晴的女兒?


    “這到底怎麽迴事?雨晴,玉白腦子不好使,你可別把他忽悠了!”


    王麗麗激動的不知從何說起,信息量太大她有點接受不了,還是從弟弟的角度考慮問題比較輕鬆。


    “奴婢怎敢?”


    美婦看著王玉白,眼神裏滿是慈愛,隻是這溫暖的目光裏同樣充滿敬畏,這就產生了很大的距離感。


    “我來說吧,姐姐,我們是同父異母,當初,父親在那個風雨...”


    王玉白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聽得王麗麗麵紅耳赤,隻好連連點頭。


    就連一旁的美婦也紅著臉,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和思村的事,王玉白怎麽知道的比自己還清楚,就連細節都描述了一遍...


    且不說他是從哪知道的。


    這事情本身也是不可描述的呀!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你親口說的,我信了。”


    見王玉白神情端莊,王麗麗點了點頭。


    這種狀態的弟弟,是不可能說謊的,她無條件相信。


    王玉白說謊時臉會紅,一直紅到耳根脖子根,這也是他惹完事經常被抓現行的一個原因。


    王玉白點點頭,砸吧了一下嘴唇,脫水太久,又廢了這麽久口舌解釋,嘴裏已經冒煙了。


    “啊——”


    他張大嘴,現在他是不能動的病人,又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完全不是刻意所為。


    現在衣來伸不了手,水來倒是可以張嘴。


    美婦將溢滿的白開水輕輕倒掉一些,想要親手喂王玉白,卻被王麗麗攔住。


    “我來。”


    美婦有些失落,王玉白出生以來,她一共抱過五次,每一次都是自己爭取來的,抱在懷裏便舍不得放手,今天有機會和姐弟二人獨處,要是能喂王玉白喝水,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王麗麗正準備接過美婦遞來的水杯,卻感覺腿上一陣摩擦,她下意識地跪立起來,王玉白的腦袋直直的掉落15公分,濺落滿身的水。


    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一個親身母親,為了都想給自己喂水喝,但其間關係卻如同火與木。


    魂穿過來,淩六世本來隻是抱著打倒陸文離,奪迴世界主導權的想法,但是看到這世上最關心王玉白的兩個女人,他心中又多了一個想法。


    填坑!


    我挖的坑我來填!


    ......


    “姐,弄疼我了,快把膝蓋放過來。”


    王玉白對著王麗麗喊道,填坑是要下血本的,15公分高的自由落體並不算什麽。


    “呀~對不起,對不起。”


    王麗麗急忙重新托起王玉白的腦袋,不過這次換了個枕頭。


    見王玉白全身濕透,王麗麗想要給弟弟換衣服。


    “姐,我要膝枕,這棉花枕頭太熱,還是你的腿舒服。”


    聽到這話,王麗麗臉上爬上一抹紅霞,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娘,你來幫我換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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