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宮女就將一盤剛做好的桂花糕端進來,放在了李卓玉床頭的桌案上。李卓玉一下拿了兩塊,一塊自己放嘴裏嚐嚐味道,入口香軟,桂花味濃鬱,是非常地道的桂花糕。他便把剩下的一塊給了白景離:“不錯,義父也嚐嚐。”這個世界的白景離從未吃過桂花糕,他一向對這些小食沒有興趣。但此刻李卓玉親手給他,他也不得不接過來,咬了一小口。桂花味在舌尖散開的一刹那,他臉色微微一變。“這個味道……”李卓玉微笑:“怎麽?義父吃過麽?”白景離愕然,又咬了一口,細細咀嚼以後,怔怔的道:“這味道如此熟悉,可我似乎……從未吃過此物。”明明沒有吃過,卻覺得很熟悉。熟悉到,讓一個深藏不露的反派,露出這麽懵懂的表情。李卓玉心中的揣測成了真,果然,反派殘留的記憶被激發出來了。過往的那些世界,反派記得越來越清晰了!李卓玉重新抓起白景離的手:“義父,我想為你唱首歌。”作者有話要說: 鯨魚:我想為你唱首歌,快把麥克風塞我嘴裏。錦鯉:自己人……別開腔。第164章 反派心比天高3白景離手一抖, “殿下?”他表情愕然, 宛如在看白癡。李卓玉對他的嫌棄渾然不覺, 就這般低低地唱了起來:“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他邊唱邊凝視著白景離, 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仿佛帶著鉤子。可白景離看他的目光卻瞬間由驚訝變成了驚嚇, 他忙不迭地往迴抽手:“放開我。”李卓玉當然不聽他的, 依然攥著他的手, 輕輕揉捏他分明的骨節。唱到**處, 甚至加上胸腔共鳴, 把聲音修飾得更加磁性:“我多麽想和你見一麵,看看你最近改變……”白景離已經開始驚慌了,他用力推著李卓玉, 轉頭大聲喊:“來人!快來人!”李卓玉剛解了毒,身子骨還有些虛,被他這麽一推,狠狠跌迴床上。歌聲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著白景離,“義……義父?”與此同時, 匆匆跑來了幾個宮女太監,衝白景離施禮:“虞大人有何吩咐?”白景離是權臣,就算是宮裏的奴才也不敢怠慢他。白景離迅速收起神色, 扔下一句:“你們速請太醫為五皇子診治。”之後,他便匆匆離去,隻留下李卓玉和滿屋子不明所以的宮女太監幹瞪眼。“五皇子,這……”他頹然揮了揮手:“聽義父的,去。”待宮女太監唯唯諾諾地退下去以後,他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剛才白景離的表現讓他感到很失敗,明明上個世界,陸嘉石隻聽了一句,就能觸動記憶。可剛才深情地唱了半天,白景離卻絲毫沒有被他的歌聲所打動,甚至受到了驚嚇。他不死心,要係統給他開監控繼續觀察白景離。係統滿足他以後,嚴肅地提醒他:“宿主薩瑪,你剛才差點崩人設,還好我幫你屏蔽了,否則被遊戲覺察到,你會被扣除積分的!怎麽可以給反派唱這種歌?”此時,監控裏的白景離正在執宸的扶持下上馬車,垂下眼瞼時,忽然一粒雪花飄在他的睫毛上。執宸說:“大人,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場,應是瑞雪。”白景離眨了眨眼,那雪花倏爾消融,他抬頭看看暗沉的天色,“但不知兆出的豐年,屬不屬於我。”直到白景離掀開車簾進去落座,李卓玉都沒有把目光挪開。他一直盯著白景離眼睫上那一粒融雪,就好像透過那晶瑩的水色,能看到陸嘉石臨死前含淚的雙眼。他歎了口氣,迴答係統:“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剛才隻是情不自禁。”係統也在歎氣:“宿主薩瑪走了這麽多世界,還是看不透,明明每一次反派的芯片都是不同的,您還把他當同一個人。”李卓玉試著問他:“上個世界結束以後,我太累就先睡了會兒,現在才想起來問你。陸嘉石在音響店裏播放那個光盤以後,說裏麵陳帆唱的那首好久不見很熟悉,還說什麽地震了,他找不到我。這又是什麽情況?麻煩給個解釋?”係統一愣:“有嗎?”李卓玉也愣了:“沒有嗎?”係統語氣又嚴肅了:“宿主薩瑪,是我和反派一起出現bug了,還是你腦子壞掉了?我記得你還說過,網配世界結束時,反派也對你說了什麽。宿主薩瑪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呢。”聽係統這麽一說,李卓玉心裏便有譜了。這是反派第二次向他暴露記憶,但和上次一樣,係統沒有半點察覺。是被什麽東西屏蔽了?還是係統假裝不知道?李卓玉心念一動,飛快地變了態度,齜牙咧嘴道:“哎我去腦仁疼,稍微想一想就渾身難受,係統小寶貝兒對不住啊,我覺得可能是當時太累,出現幻覺了。現在就完全沒有那種感覺,我隻喜歡反派的色相,絕不上升感情!”係統疑惑:“可是……宿主薩瑪既然對反派沒有感情,為什麽對他那麽好,甚至要拿積分救他命,你還對他的表白特別執著呢。”李卓玉解釋得雲淡風輕:“那是肯定的,就算買個蘋果也想挑個圓潤的,何況是人?就算吃蘋果,也要洗得幹淨明白了再入口,更何況是我要攻略的反派?既然沒辦法反抗遊戲的安排,那就享受這個過程,取悅自己,懂嗎?”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係統消化得很吃力:“所以……宿主薩瑪對反派好,隻是一種自我陶醉?”李卓玉點頭:“沒錯,遊戲太殘酷,需要一點甜。”係統:“……甜嗎?”李卓玉理直氣壯:“不甜嗎?”係統:“……”前麵六個世界都是假的,鑒定完畢。李卓玉敷衍完係統,說出了自己的夢想:“我在這個世界的目標,是和反派過一輩子,補全上個世界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