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眉的父親點頭:“對,陳凡是你父親,周倩倩是你母親,他們都是很優秀的科研工作者。”白景離迅速看到最後一頁,成品發布的報告卻隻有陸州一個名字。恰好譚眉的父親繼續往下說:“可惜,他們的生命和心血,都被時間帶走了。不過很幸運,他們還留下了你。”白景離眼圈紅得厲害,哽咽了半天,才能發出正常的聲音:“所以,我更要為他們做一些事。”對方知道有戲,追問:“比如呢?”白景離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是什麽衛生部的官員。”對方一愣。白景離說:“你是聖菲公司的人,譚眉也是。”對方好歹是見過世麵的上位者,將眼中流露的殺意收起來:“我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今天你的確沒有破綻,但上次我出現的太突然,你沒來得及摘下領帶夾。”白景離指著他的領帶說,“綠色的。”聖菲公司靠綠血膠囊發家,一躍成為龍頭企業。因此公司的標誌性顏色便是綠色,公司高管的領帶夾選用暗綠色,低調,還能凸顯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身份,對方卻不慌不忙,很快找到了借口:“我的確是聖菲公司的人。但我這麽做,全都是為了給你死去的父母討公道。陸州這個兇手,現在被政府保護,被譽為人類之光,深受愛戴。他隻有落得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才能安慰你父母的在天之靈。”白景離閉了閉眼,迴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從他記事起,陸州就總是泡在實驗室裏,但每次迴家,他都會衝自己溫柔地微笑。小時候遇到不會的題目,隻要問陸州,他不管壓力再大,工作再忙,都會耐心給予指點。現在想想,其實陸州一直沒變。他對自己十年如一日,對試驗也是十年如一日。變的人,是白景離自己。是他自己慢慢變得貪婪,想要陸州能再多抽出一些時間陪自己,想要陸州把自己看得比試驗更重,結果卻是自尋煩惱。可是現在……這一切全都不重要了。陸州成了他的仇人,就算他對陸州有再多的愛與怨,都要放在一邊,從此他對陸州,隻有恨!白景離慢慢從口袋裏取出那個紙包,機械地說:“我爸爸……不,陸州的研究似乎有了很大進展。昨天我在他的實驗室裏,清楚地看見,他把一個被喪屍咬上的人帶進了無菌室,還注射了一些不明液體,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無疑是個重磅消息,對方眼睛一亮:“真的?你確定沒有看錯?”白景離搖頭:“沒看錯,使用過的注射器和空瓶子都在這裏麵,我也把過程拍了下來,你可以看。”“你真是個好孩子。”對方查看了這些物品之後,交給旁邊的手下收著,他自己取出一張名片,“鄙人譚明誌,聖菲公司的醫藥事業部總監,兼董事會成員。聖菲公司發展潛力無窮,如果我們合作愉快,聖菲公司便會為你敞開大門。”聖菲公司作為當今最大的壟斷行業,連政府都要忌憚幾分。有媒體做過統計,目前人們就業,都以進聖菲公司當職員為第一選擇,第二選擇才是政府部門。可見聖菲公司的門檻有多高,待遇有多優厚。白景離雙手接過名片,“我明白,以後如果再有新的消息,我還會再告訴你。”“我很期待。”譚明誌笑著伸出手。白景離略一遲疑,終是與其握了手。他正準備離去,忽然盯著其中一張照片上某個不起眼的東西。那是陸州和他父母合照時,他母親手中拿著的一張光盤。那光盤上,還寫著幾個字母:hjbj。白景離趕緊指著光盤問譚明誌:“您知不知道這是什麽?”譚明誌的目光閃了閃:“可能是他們做的什麽課件,在實驗室裏,也隻能是這種東西了。”白景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帶著譚明誌給他的東西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望著白景離遠去的背影,譚明誌收起了和善的表情,冷冷地對手下說:“譚眉是指望不上了,以後盯緊這小子。”“好的譚總。”手下應了一聲,欽佩道,“譚總真厲害,這材料一拿出來,他就相信了,這下心甘情願地為公司賣命。”“到底是偽造的材料,總有一天會敗露。”譚明誌皺起眉,“萬一這小子發現被騙,一定不會再幫我們。”手下勸他:“陳凡和周倩倩的死雖然別有隱情,可過去了這麽多年,隻要他不主動問陸州,應該沒有別人告訴他。況且以他現在的心態,是不可能和陸州提這個的,譚總不用太過擔心。”“還是做好萬全準備。”譚誌明陰森森地說,“得趕快想個別的辦法來控製這小子,不管用不用得上,起碼我們安心。”“是的,譚總想的非常周到。”“對了,剛剛陸嘉石問起那個光盤,我給糊弄過去了。”譚誌明略一迴思,下了命令“你立刻去查,看那裏麵到底是什麽。”晚上,陸州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家,見白景離正坐在桌前奮筆疾書,像是跟作業卯上了似的,泄憤一般地寫字。往日陸州一開門,他就立刻迎上來幫著拿包,今天卻頭也不抬。陸州不明所以,半開玩笑地問:“嘉嘉,你這樣子,好像和作業有仇。”白景離也笑了笑,但毫無溫度。“爸爸,我想問您一件事。”陸州說:“什麽,你問。”白景離站起來,指著書櫃最上層的架子:“爸爸,從我記事起,那個東西就放在這,裏麵存著很重要的東西麽。”陸州一愣,抬頭看去,隻見他指的是架子上的透明塑料盒子,裏麵是一張光盤,隔著盒子上厚厚的積灰,依稀可以看見上麵工整的字母:hjbj。第143章 反派智商感人10明明是用馬克筆手寫的, 卻寫出了打印一般的效果。陸州微微有些失神, 但很快就把目光飄向另一邊, 笑著說:“傻孩子,那不是你小時候的收納盒麽,裏麵當然放的是你的玩具了。”白景離一時沒控製好情緒,冷聲說:“我說的是那個光盤。”陸州被他突如其來的兇狠嚇了一跳, “嘉嘉?”白景離趕緊咳了一聲,強行換上一副笑臉, “爸爸, 我天天看見這東西在頭頂, 實在是太好奇了。從小到大, 您都沒有拿出來過, 肯定是沒用的廢品,為什麽不扔掉?那個hjbj又是什麽意思?看上去不像是爸爸的筆跡。”他一連串的問題扔過去,陸州猝不及防, 愣了好半天才說:“的確不是我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