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黑衣人馬甲的赫西做好了飯,兩個人悶不做聲地開吃。飯菜很合白景離的口味,但他很謹慎,等黑衣人先吃了以後才動筷子。白景離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進食,終於可以補充體力,然才過了半天,他就病倒了——並非感冒發燒,是他的黑化值開始騷動。對於跟著穿越者穿梭各個世界的反派來說,普通病痛並不算什麽,但黑化值的折磨卻無法忍耐。發作時,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心裏像是燒著一把火,似乎如果不作惡,隨時會瘋掉。無論是黑化值的煎熬,還是被遊戲控製,他都是拒絕的。第一個世界結束後,他就格外注意這一點,總會抓住時機掉落一些黑化值,以免被反噬。但這個世界不同,他從阿曼星係迴來就沒再見過赫西。再次相見的時候,他也沒有作惡,赫西來不及感化他,更不可能用阻止他的方式客觀消減。所以一連好幾天,他都沒有機會掉落黑化值。從中午開始,白景離就胃口大減,然後一直睡到晚上,渾身燙得厲害。赫西表麵上一副關心的樣子,替白景離燒水找藥,可他知道這些都沒有用,黑化值是不可能治好的。可白景離的目標是赫西,他現在頂著黑衣人的身份,無論做什麽都不可能感化白景離。係統歎了口氣:“宿主薩瑪,再這樣下去不行,反派一定要作惡的。但他的目標是和你換身體,當然,你不能讓他得逞,否則你的任務就失敗了。”赫西:“我知道,這就是我為什麽之前作死,讓反派身份暴露的原因。”“誒,為什麽?”“我當逃犯的時候,身份地位懸殊,如果被他抓到就得掛,不可能有機會慢慢感化他。隻有拿迴身份,才能贏得充足的時間和機會。可是我拿迴身份,他就得身敗名裂,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用黑衣人的名義接近他。”赫西冷靜地分析,“可反派的目的是赫西,別的一切都不相關。如果想幫助反派,就還需要從反派關心的事情上下手。”係統:“所以……你現在要扒馬甲?可是你的好感度還沒刷夠啊。”“當然不,這是王牌。”赫西說,“大聲告訴我,反派關心的是什麽?”係統迴答:“和你換身體啊。”赫西又問:“誰幫他換身體?”係統終於靈光閃現:“艾琳娜?你要從艾琳娜那裏下手?”赫西心累:“終於猜對了……不容易。”白景離雖然病得不輕,甚至連下沙發的力氣都沒有,可他把那把空□□放在枕邊,眼神清明的很,仿佛隨時都能拿起來衝黑衣人開槍。但黑衣人仿佛習慣了,既不害怕,也不報警,依然盡心地照顧他。直到次日早上,白景離在沙發上蜷縮著,繼續咬牙忍受黑化值的煎熬,而早間新聞又開始播放:“昨日,一名聯邦高級將領被我軍俘獲,據該將領透露,在年初導致查爾斯元帥犧牲的那場戰爭中,聯邦指揮處曾受到一連串電波,上麵標示著帝**隊的重要作戰機密。而這串電波,經查證,來自於艾琳娜博士的生物實驗室。”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忘了這個世界錦鯉黑化值掉落多少了,嚶,迴去翻翻第119章 反派人格扭曲15白景離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可隨即, 他的身子就晃了晃, 一頭栽倒在地上。黑衣人正在給他端茶水,見狀趕緊去扶他。可白景離喘了兩口氣之後,用力將他推開,繼續盯著電視機看。那條消息還在往下念:“艾琳娜博士正在軍方接受審訊, 她對所有指證供認不諱。但有專家提出疑問,她作為生物學家, 怎麽會知道軍方的機密。因此, 作案嫌疑指向她的兒子夏維特。麵對這些質疑, 艾琳娜博士依然堅持認罪, 一旦通敵罪和故意殺人罪成立, 她的後半生將在牢獄中度過。截至目前,夏維特仍然在逃。查爾斯元帥的死,是全帝國的重大損失。據悉, 帝國將發出全宇宙通緝令,勢必將夏維特捉拿歸案。”白景離看到這裏,虛脫般的閉上眼,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懊悔。新聞還在繼續,可他已經沒有心思往下聽了。赫西看在眼裏, 也不由疼惜地對係統說:“反派真的很可憐了,雖然他害赫西的行為不對,可他的身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這種落差沒有幾個人能承受, 他不久前才用語言傷害過艾琳娜,艾琳娜卻不顧一切地替他頂罪,他現在肯定特別懊惱自己的行為。如果他的身份沒有暴露,他們一家可能依然其樂融融,他還是查爾斯家的驕傲,眾多alpha追捧的ega。”係統歎了口氣:“宿主薩瑪每個世界都要感慨反派的不幸,但遊戲就是這樣,反派要黑化,總要有一定的原因,否則劇情沒法支撐。還是那句話,如果反派不黑化,你根本就沒機會和他相遇。”“道理我都懂,可心疼還是要心疼的,畢竟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赫西說,“之前因為任務需要,不得不傷害他。以後我全都得彌補迴來,我還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呢,要對他負責。”係統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你們兩個發生關係以後……那種負責麽?”“沒錯。”係統驚訝:“可是按照這個世界,你要負責,就得和他結婚。”赫西如數家珍地迴顧以往的世界:“第一個世界,薛沐名揚娛樂圈。第二個世界,洛家拿下劍聖之名。第三個世界,漫歌留下經典之作。第四個世界,顧惜微成全顧淮南,最終玄煞宗被封印。這都是很有意義,並且反派潛意識裏想做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反派身敗名裂,眾叛親離,心裏很不好受,所以我也要像之前那些世界一樣,幫他完成心願。和他結婚是最簡單有效的手段。”係統覺得有道理:“也對哦……現在他不僅成了通緝犯,在世人眼中,他連所謂的名節都沒有了。”赫西說:“等著,我一定會幫他逆轉。”此時白景離重新躺好,拿被子蒙著頭,顯然是不想被打擾。可黑衣人很沒眼色地走上前拉開被子,白景離煩躁地瞪起眼:“你幹什麽?不想活了?”黑衣人的通訊器被白景離沒收了,此刻他手中拿著紙和筆,飛快地寫下幾個字:“剛剛新聞上放出了夏維特的照片。”白景離瞳孔一縮:“你都看見了?”“是的。”黑衣人繼續往下寫,“你就是夏維特,對不對?”身份暴露,白景離本能地就去摸槍,可這把槍是空槍。他現在身體狀況特別差,恐怕很難製服這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黑衣人。黑衣人對搖了搖頭,又寫了幾行字:“你的槍裏麵沒有子彈,我早就知道。”白景離一看見這句話,空槍頓時從手中滑落。他沉著臉從沙發上下來,搖搖晃晃地往廚房去——他要去拿刀。可黑衣人飛快地攔在他麵前,把紙張放在他眼前,上麵又多了幾個字:“你放心,如果我想報警,不會等到現在。”白景離腳步一頓:“你什麽意思?”“我不會報警,也不會傷害你。”黑衣人奮筆疾書,偶爾抬頭,誠懇地看一眼白景離,“我隻是覺得,我們這樣相處得很好,我很開心。我希望你留下來,我給你做好吃的,照顧你,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白景離怔了怔,看著他筆尖一點,又重重落下三個字:“我發誓。”黑衣人摘下墨鏡,露出被疤痕包圍的雙眼,眸色卻是澄澈的。白景離忽然說:“你這麽看著我的樣子,倒是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黑衣人有些驚喜,寫字問他:“誰?”類似的對話已經在這個世界出現過,隻是此刻,對話雙方調換了位置。白景離淡淡地說:“一個野種。”黑衣人臉上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