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早晚涼爽,晴朗晌午又有點熱;一改春夏的潮濕,這段時間難得幹燥少雨。


    雲喬的生活暫時恢複了正常。


    正如席蘭廷所料,親戚朋友們提到雲喬和席七爺訂婚,必要談論“八百萬大洋”的聘禮,沒人提起她母親是席家四太太。


    雲喬一切如常。


    她每天正常上課、跟周木廉做實驗;下午放學迴家,跟席蘭廷吃晚飯;有時候迴去住,有時候住他這裏。


    當然,四房那邊靜心和長寧還是盡忠職守做好工作,讓人覺得雲喬每晚都迴來住了。


    四房也有猜測,但雲喬的黑料不容易放,傭人們得了靜心的收買,都偏袒雲喬。說雲喬不好,反而會落個嫉妒、嘴碎的名聲,得不償失。


    這邊沒人說,其他房頭距離四房和席蘭廷小院遠,走過來都要將近十分鍾,也不會有人成天議論這個。


    她和席蘭廷享受甜蜜的時光。


    兩人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的。


    有時候席蘭廷少爺脾氣發作,想要損雲喬幾句,也能忍住;而雲喬基本上沒什麽脾氣。


    “第一次測驗,兩個科目,我比第二名多了四十一分,我們班同學都有點崩潰。”雲喬說。


    她又想起念女子中學時,第一個學期跟同學鬧的矛盾。


    她每次測試都遠超過她們,自然有人不服氣,背地裏講雲喬壞話,還在廁所堵她,躍躍欲試想要欺負欺負她。


    廁所是個好地方,老師們不怎麽管廁所裏的糾紛。


    雲喬在那裏打過兩次架,威脅同學誰敢把自己挨打的事告訴家長,就要打殺她全家之後,班上女生都認她是老大,從此很乖。


    女孩子們年紀小,沒見過世麵,還真被雲喬那流氓氣質給震懾了。


    隻要震懾住幾個刺頭,威望自然而然樹立,其他人就不敢招惹她。


    她一手打下一片江山。


    她說完這個,又問席蘭廷:“你說,大學裏的人,應該沒那麽幼稚吧?”


    席蘭廷:“難說。”


    “那我不穿裙子上學了,打架的時候不方便。”雲喬道,“我還得提前跟醫學會的人打聲招唿,防止有人不聽話告狀。”


    席蘭廷:“你是去念書,還是去立山頭?”


    雲喬:“可以這樣反問自己未婚妻嗎?”


    席蘭廷:“……”


    席七爺一時嘴快,忍不住吐槽了未婚妻。為了彌補,他承諾自己去跟醫學會的人打聲招唿,也會跟燕城大學教務處說一聲,照顧照顧自己未婚妻。


    未婚妻想用拳頭開路,那就替她立個山頭算了。


    隻是七爺好心累,一肚子陰陽刻薄全堵在嗓子眼。


    接下來幾日,席榮和席尊挨罵的次數明顯上升。


    兩人看向雲喬的眼神,都添了幾分哀怨。


    雲喬:??


    關於學校的事,雲喬擔心很多餘。


    大學生已經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好勝與難堪,不會當麵叫人下不來台。


    還有就是,社會教育十八九歲的男孩子們,不要跟女孩子一般見識;而雲喬班級除了她兩個飯搭子,都是男的。


    男的會端架子了,自以為高人一等,把女人放在低等地位。誰跟低等人一般見識,就是自跌身價。


    飯搭子的兩位女同學,已經被雲喬的美食收買,對她好得不行,時不時給她帶點特產和小零食。


    男生們有個成績特別好的,聽聞是某地有名才子,推薦到醫學係,特別假惺惺和她探討了幾次課外拓展閱讀,雲喬也一一迴答。


    隻是她說的那些書名,沒地方買,她都是手抄李泓的,也有些是周木廉的筆記。


    眾人很遺憾,也就散了。


    從此他們對雲喬尊重了不少,私下裏提到她,口吻也正經很多,至少不敢說她“美貌無腦”。


    人家那腦,一般人都比不過。


    雲喬就明白,這個世道強者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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