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大方。”


    李斛珠盡量不提薛正東被醫學院開除的事,隻說他的優點,“我們有時候聚餐,都是他付錢。


    他潔身自好,不交女朋友也不與人曖昧。對了,他很愛幹淨,總是把地板、廁所收拾的一塵不染。”


    提到這個,李斛珠就想起來薛正東的潔癖。


    他們二樓共用的洗手間,若李斛珠洗完澡落下一根頭發沒收拾幹淨,薛正東就要把洗手間噴大量的消毒水。


    周木廉為此差點跟他吵起來。


    後來,每次李斛珠用完洗手間,自己收拾一遍,周木廉再進去檢查一遍。


    要不然,他們房間一整個星期都會被薛正東噴消毒水,味道難聞得令人想死。


    “對了,他好像不能接受旁人碰他。”李斛珠又道,“我們出去吃飯,一定要分餐;若是吃中餐,一定要專門給他點一份。”


    聞路瑤:“……”


    那他親吻她,是有什麽毛病?


    李斛珠跟聞路瑤說了很多薛正東的事,盡量不說他那些奇怪的地方,隻說他人挺好的,諸如此類。


    聞路瑤有一搭沒一搭聽著,心裏始終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


    她們倆聊了半個小時,詞窮了。


    雲喬在周木廉的病房裏,反鎖了門。


    周木廉很好奇她如何治療時,她的手覆蓋在他的傷患處,然後開始念咒。


    密咒念起來像唱歌,隻是聽不清到底唱了些什麽。


    周木廉聽著聽著,覺得靈魂像是受到了安撫,他莫名其妙睡著了。


    這次的夢裏,不再是血腥與哭喊,而是夢到了九歲那年,他和父母在老家的院子裏,父親將他舉過頭頂,讓他去打樹上的梨。


    他母親和三個弟弟妹妹在下麵撿梨子,大家一直都在笑。


    晚上母親做了冰糖梨羹,滿院都是梨的清香。秋風溫暖而幹燥,拂過母親的鬢發,弟弟妹妹的笑容純淨,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議。


    隻是,母親已經去世一年多了。


    席蘭廷趕到的時候,李泓和聞路瑤、李斛珠都在病房外。


    護士小姐要查房,進不去,找了李泓;李泓聽聞雲喬來了,明白是怎麽迴事,擋在了門口。


    “七爺。”李泓跟他打招唿。


    席蘭廷看了眼眾人,點點頭:“如何了?”


    “已經好一會兒了,估計快好了。”李泓道。


    席蘭廷頷首。


    他既然過來了,就順勢去見了見醫院的管事,聊了點公務。


    兩個小時後,他再次過來,雲喬還沒出來。


    無人打擾。


    足足三個小時,雲喬才打開了房門。她頭發被汗濕,額角全是冷汗,臉色慘白如紙。


    不過,她走路停穩,說話聲音也還可以,隻是看上去很慘:“讓他休息吧,別打擾他了,也別查房。他好像最近幾天都沒怎麽睡,讓他睡個踏實覺。”


    李泓道好。


    席蘭廷摟住她的腰:“你呢?”


    “我好餓。”雲喬道,“其他倒是沒什麽感覺。”


    席蘭廷打橫抱起了她:“我帶了雞湯和紅燒牛腩,不知冷了沒有。”


    雲喬:“……”


    她被席蘭廷抱出醫院,引來不少圍觀,聞路瑤也跟著跑了。


    李泓跟護士和安諾醫生講明了情況,讓他們別打擾病人休息,也去忙了。隻李斛珠悄悄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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