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婆婆對杜曉沁的事,一直置之不理,一方麵是怕打草驚蛇,讓杜曉沁真的遇害。


    另一方麵,她覺得杜曉沁是自找苦吃,蕭婆婆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感恩,所以蕭婆婆不想讓錢昌平等人花時間、精力去找尋她。


    她老人家打算親自動手。


    不成想,她壽命說沒就沒了,隻得臨終托付雲喬,又不能說得太仔細。


    可能連她自己也沒把握,在席家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杜曉沁吧。


    錢昌平對杜曉沁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與這個妹妹親情淡薄,彼此又觀念不合,並不想知道她的生死。


    若不是雲喬托付,錢昌平懶得多管。


    現在能查到的是,當初席四爺去日本念書,杜曉沁怕他跟督軍一樣,在日本找個“女朋友”迴來,要跟著一起去。


    那時候,她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在丈夫去深造的時候,她也提出想要見見世麵,甚至要帶席文瀾一起。


    她的要求光明正大,又帶著席家九小姐,席家老夫人同意了。


    她去了之後,沒多久杜雪茹就不見了。杜雪茹原本在廣州一家歌舞廳做舞女,她消失得莫名其妙。


    根據她身邊的人說,是有貴客把她帶去了日本。


    她們姊妹倆去日本的時間吻合,想要移花接木,就需要時間讓席家眾人認可她有不太明顯的變化。


    在日本的時間,是變化最合理的借口。


    隻要她的丈夫和繼女席文瀾不起疑心。


    “所以說,四爺和席文瀾都有可能是知情人。”雲喬道,“甚至,他們倆可能都知道。”


    雲喬想起前不久她在廣州發現的那個報社,想起那些間諜是從小培養在華夏的,替換掉真正的原主,成為那個人,而他們的親人都沒發現。


    杜曉沁是一人,那麽席四爺和席文瀾呢?


    他們倆都有問題嗎?


    “天高路遠。”雲喬道,“杜曉沁是生是死,完全猜不到。她是不是自願,也不知道。”


    “自願?”


    “誰知道呢。”雲喬道,“如果被人蠱惑,自以為做了正確的事,她真有可能自願被替換。”


    錢昌平:“咱們不必想得太複雜。”


    “我知道了。”“可以用魏海正的事,釣出一點真相。你可有發現,雪茹特別在乎身份地位,她迫切需要魏海正承認她。一個人有所求,就會有破綻,你用日本這個關鍵詞,試試她。”錢


    昌平道。


    雲喬頷首:“我會。”


    她說完了正經事,又問起香港徐家現在如何了。


    錢昌平一一說給她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徐家自己還沒意識到他們的末路來了。”錢昌平道,“程家早有野心獨占香港的生意,他們家和英國人走得特別近。


    這些年不過是礙於青幫和徐老爺子,才沒有和徐家爭。要論起來,徐家那些兒孫加起來都不是程立的對手。”


    說到這裏,他又看了眼雲喬,“程立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婆婆在世時,也屢次誇獎他。”


    雲喬聽了,點點頭:“對,程二哥的確很了不得。”


    錢昌平聽著她一團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了笑。


    她的性格其實很活潑,人也非常幼稚,像隻雛鳥。從小被嬌寵長大的孩子,不可能太深沉老練。隻是蕭婆婆不在了,她再也不敢。


    她把成熟這張麵具倉促戴上,像模像樣。到底是麵具,尚未融入她麵皮,不經意間總要露出幾分破綻,仍有孩子的懵懂與幼稚,叫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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