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香卻被人搖睡是一件讓人很惱火的事的。光緒眼睛都沒睜開哼哼兩聲音,翻了個身還要睡。


    “皇上,該起來了。”楊棗兒聞到光緒嘴中濃鬱的酒氣不免又幹嘔起來。


    才聽見棗兒幹嘔,光緒立刻清醒過來的同時還一手捂著嘴:“我得離你遠點,你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像。”光緒看看四周後又問:“怎麽沒有一個侍女,以後這些事可以讓侍女們來做。哪有什麽事都由一國皇後親自操勞的道理。”


    楊棗兒拍了拍胸口,壓下了嘔吐之氣:“您不喜歡下人們來伺候,那隻能由妾身親自上手了。都十一點了,快起來洗漱吧,一會還要參加大宴呢。”


    光緒將拿著龍袍的楊棗兒拉到床上坐下,邊穿衣服邊說道:“知道你賢惠,可我自己有手。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養身子,生下個健康的寶寶。”


    洗漱完的帝後二人推開大門,焦急守在門外的侍衛長琪木格,第一時間遞上一封電報:“皇上,旅順……”


    “好了,不就是已經打起來了嘛。”光緒連電報都沒去接:“做為帝王,朕為這場戰事能做的都做了。軍艦、火炮、彈藥、燃煤……所有的都已經準備妥當,剩下戰鬥的就靠將士去完成了。至於戰場上如何去打,那是將軍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幹涉了。迴電旅順就說:朕知道了。”


    前麵太和殿內,各國公使代表早已齊聚,兩側臨時搭建的遮陽棚抵擋不住夏日的酷熱。唯有那身後的一台台電風扇能給宴會桌上早已做滿了的王公大臣帶去一絲涼爽。隨著一道道精美的點心被擺上,隨著一個個精美的果盤呈上。洋人們在驚歎著中華美食精美的造型的同時,更為一份份印刷精美的、關於點心瓜果和秀美山川的簡單宣傳單頁所吸引。中國。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度,總是一次又一次給世界帶來別樣的感官。


    前殿的喧鬧傳到了後宮,炙熱的陽光照射在地麵上,升騰的熱氣扭曲著光線,讓整個紫禁城如同幻影般顯的不再那麽真實,似夢似幻。曾經的小工程師莫名其妙成了帝國主宰,曾經被拋棄的宅男今日大婚,曾經倍受淩辱的國家正在揮出有力的鐵拳。勝也好敗也罷,最多就是迴來曆史原來的軌道。不會再有比這還慘的事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迴想當年在田莊台的那場夢,曾經在黑暗中尋找出路,曾經以為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真實與虛幻之間,誰能分的明白?


    光緒隻是輕輕拍了拍挽著自己胳膊的愛妻,淡淡的笑了。為什麽一定要把真實與虛幻分個明白,即使整個天下都是虛幻的,隻要身邊的愛妻是真實的。那自己就願意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打下一片真實的天下。


    “討厭,這麽多人看著呢!”也許是感受到皇上的深深愛慕眷戀之情,楊棗兒看著周圍進出的下人,突然臉紅起來。隻是挽住光緒的手臂卻挽的更緊了。


    “嗬嗬……我隻是想說還沒睡醒。現在時間尚早,要不再迴去睡一刻鍾?”


    “你真的很討厭呢!”楊棗兒說完把挽著光緒的手給抽了迴來,一臉怒氣模樣。心裏卻無比遺憾的說:“他是一個好皇帝。也會是一個好丈夫。但就怎麽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呢?”


    楊棗兒的舉動讓光緒直摸不著頭腦,怎麽好好的突然生氣了。光緒覺的得頭上有些癢。


    “轟”。一枚305毫米重炮擊中了海琛號的甲板,爆炸帶來的大量彈片殺傷著正在忙碌的水兵炮手們。但地絲毫不能停下他們的攻擊速度。震倒受傷的士兵隻是重新爬起來,繼續瞄準敵人開炮。那些在爆炸中陣亡地將士如同睡著了一般,隻有他們的臉上還凝固著焦急的神情,仿佛在問:打沉了敵艦了嗎?


    “開火。”隨著後備炮組的頂上,重新恢複工作的艦炮隨著組長的一聲令下,重新發出憤怒的吼叫。二枚同樣的305毫米炮彈從炮管中帶著複仇的憤怒向著遠處的朝日號飛去。


    失去指揮的日本殘餘艦隊在大海上各自逃命,沒有方向沒有目標。這些還是第一次經曆戰爭的日本人,實在無法適應空如其來的、世界上最大規模的鐵甲艦之間的戰爭。開戰前讓人眼花繚亂的艦隊機動就讓他們手忙腳亂到勉強應付過去,可當出雲號被五分鍾擊沉的事實擺在眼前的那刻,曾經在訓練中學習到的艦船駕駛技巧和戰術要領等等等等,在槍炮的轟鳴中早就已經忘的一幹二淨。隨著一艘艘軍艦在他們眼下被擊沉,他們唯一記得的是緊跟旗艦。現在連旗艦都跑了,撇下他們飛一樣的逃了。於是,這些剛剛成為戰艦的艦長們,失去了最後的主張,麵對無論火力還是艦船數量,都不如清國的日本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命,那就更不能提所謂的戰鬥意誌了。


    隨著金剛號等六艦的遠去,失去幾乎全部的小型艦支掩護的其它日本大型戰艦,卻發現他們無論朝哪個方向轉向都會有清國大型戰艦攔在路上,包括正西朝著清國的方向。


    追擊圍困潰敗的艦支,並不是一擁而上象打群架那樣人多欺負人少,因為海戰中的各艦船為保護自己不受無畏傷害需要盡可能的遠離敵艦,同時還需要與敵艦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保證命中率,關鍵於是潰散的敵艦是沒有方向的亂竄,這對追擊中的艦隊如何選項擇優先目標,就要看艦隊總指揮的戰場指揮能力。在紛亂的戰場上需要協調各艦支的位置,在確保敵艦不會逃出包圍圈的前提下,如何保證最大的攻擊效率。就成了考驗吳德仁這個大清海軍總司令真實指揮水平的時候。


    “命令驅逐艦四艘為一組外圍巡邏,不得讓日本一艦逃脫。”


    “命令第三特混艦隊各自脫離戰場搶救傷員和船支。”


    “命令定海四艦向北脫離戰場。在北線機動待命。“


    “其餘各艦二對一,朝距離最近的同級艦支發起攻擊。直到對方投降。”


    吳德仁抓耳撓腮的下達著各種命令。如果不是有無線電能及時的將各艦給串連起來,不然在這視野不足三千米的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吳德仁跟本無法了解各艦的情況。即便是這樣,在這瞬息萬變的戰場,各艦也不能準確的迴報各艦的位置,吳德仁隻能下令各艦相乎依托掩護向敵艦發起攻擊。幸好現在的戰場上大清海軍兵力是日本的兩倍,不然在這即將勝利的是刻,真要一對一的打指不定最後被日本人來一下就虧大了。


    看著遠處七千米外的隻有個大概影子的八島號,吳德仁揮揮手想扇開眼前彌漫的硝煙卻沒有絲毫作用。如此濃密的硝煙讓自己都看不清遠處的敵艦。炮手如何能夠瞄準?也許這時衝上去抵近炮擊的效果會更好吧?隨著火炮技術的發展,如今海戰的距離越來越遠,皇上也一再要求加強遠距離攻擊的能力,那衝上去是不是合適呢?吳德仁還沒拿定主意時,艦長李亮也在問同樣的問題,伴隨龍吟號攻擊的龍嘯號也發來電報問要不要抵近炮擊。


    二艘戰艦去攻擊同級的一艘逃竄中的戰艦,這要是反被敵人搞傷了那還混個屁呀。吳德仁把心一橫:“命令龍嘯號隨我艦突近敵艦三千米進行攻擊。”


    第三特混艦隊自突入日艦戰列線後,因受創過重駛離戰場。此時戰場上,炮聲已經沒有激戰那麽激烈。龍吟、龍嘯抓著八島號不放。四艘虎級重巡正在圍攻吾妻號,此時的夏威夷艦隊二艘龍級戰列艦與兩艘虎級重巡排著標準炮擊隊列正在拿基本停駛中的富山號與八雲號作實戰練習。


    整個戰役中的夏威夷艦隊沒有任何出彩的表現,跟隨艦隊移動,跟隨艦隊攻擊。一切顯的無比正常。他們與日本人一樣都是第一次參戰就碰到了如此規模的戰爭,可有著多年訓練並常年與大清演習的艦隊,至少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慌亂。每個人都能堅定在自己的崗位上。當然這指的是艦上的華人,那些充當普通水兵的夏威夷土著早就躲了起來。夏威夷號、女王號、可愛島號、瓦胡島號。這四艘夏威夷艦隊的主戰艦支上的官兵們必竟沒有經過大戰,在如此順風順水的情況下。打了半個小時卻依然讓富山、八雲還有反擊的能力。至於那艘須磨號防護巡洋艦都沒能拿下。


    反而整個戰場中打的最出彩的還是老北洋的海軍,也許是因為朝廷對原北洋係官兵一直都是壓製狀態,甲午過後的老北洋們一直沒能參於朝廷對外的戰事。對馬海戰中的老北洋官兵也隻是去警戒封鎖日本,唯一戰事是護送海軍陸戰一師登陸釜山。在對荷蘭之戰中,他們也隻有極少數人參加。新生代的海軍官兵先滅日本再打俄國後平荷蘭,無論是功績還是名聲他們都如日中天。但在今天,鄧世昌首先強衝日本戰列艦使得戰局發生跟本轉變,現在到了他們這些被編在主力艦隊中的老北洋們發威的時候了。


    劉步蟾的海琛、林泰曾的海籌兩艦配合之默契無人能比。甲午年在大東溝,他們二人就聯手先重創日艦“西京丸”號,而後二人再次聯手頂住5艘日艦的圍攻,並將日本旗艦“鬆島”擊成重傷。兩人一起在英國受訓,兩人一同到德國接受戰艦,十年多來在一起訓練最後還成為兒女親家的二人,彼此之間的熟悉了解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當海琛轉向脫離編隊時,林泰曾就能感覺到劉步蟾要打朝日號,所以不用等海琛的電報說明,林泰曾就已經下令海籌轉向朝日艦朝日號進發。剛兩艦各自瞄準後,竟然在不用電報聯絡的情況下,分隔的兩艦竟然能如同一艦一樣,打出了一輪輪的齊射,這讓兩艦上的各級官兵驚若天人。


    林永升的寧海、葉祖珪的濟海沒有去尋找與自己同級別的日本重巡,反麵瞄上三笠號。雖說重巡也能與戰列艦對轟,但戰列艦無論裝甲還是火炮必竟要比重巡來的厲害。林葉二人想的並不是就靠自己把三笠號拿下,他們來迴機動攻擊三笠號的目的就是要把三笠號逼向海琛海籌的方向。老北洋們要把擊沉日本主力戰艦的功勞全部撈在手裏。今天,他們要為自己正名,他們老北洋不比吳蠻子差。


    是的,他們做到了。龍吟龍嘯還沒有拿下八島號時,朝日號副炮彈藥庫被海琛發射的被帽穿甲彈擊中。殉爆的彈藥將朝日側舷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創口的同時,將內部結構給破壞。瘋狂湧入的海水穿過一道道無法密封的隔離門,讓整個朝日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傾瀉。


    朝日號完了,不必再浪費炮彈了。不用發電報,劉步蟾隻是輕輕轉動艦首改變航線,林泰曾就下令停止炮擊。於是他二人向著被寧濟二艦逼來的三笠號撲去。


    日本人不顧一切的選擇大口徑重炮,企圖增強火力優勢,但又想保持航速,所以美國為日本搞出了四艘美製薄皮大餡的餃子,此刻日本終於嚐到了後果。清軍發出的被帽穿甲彈輕鬆的破開了三笠號的防禦,幾乎所有命中的炮彈都在三笠號艦體內爆炸。沒有特別防護的彈藥艙無法躲過清軍四艦密集的炮擊,終於三笠號在被四艦圍攻的第六分鍾艦首彈藥艙的爆炸將艦體撕裂成兩截,以比朝日更快的速度向海底下沉。騰出手來的四艦轉向朝著八島號撲去。


    已經無法突圍的八島號看到了朝日與三笠爆炸,也看到了向他殺的來清軍四艦。再也頂不住壓力的八島號艦長終於下令炮口歸零掛起白旗,可曾經貨船船長也僅僅才當了三個月戰艦艦長,他忘記了戰艦還有通海閥這迴事。於是八島號被完整的俘虜了。


    八島的投降是這次旅順海戰結束的開始。看到了八島號的白旗,吾妻、須磨也掛起了白旗,艦船中的官兵水手正在向甲板上聚集。唯有富士號掛上了白旗,但整個艦船忙的卻不可開交。就因為艦長睛川還想起自己艦上有通海閥,但清軍旗號卻是不接受自沉戰艦的投降。等清夏威夷艦隊靠上富士號時,睛川還在指揮著水兵們排水救船救自己。


    曾經龐大的日本聯合艦再一次敗在了清國的腳下,這不是甲午年被偷襲覆滅的聯合艦隊。這次是在正麵交戰中被擊敗,已經遠處的山本權兵衛在金剛號上癡癡的看著西方。中午十一點五十分,本當是日本艦隊炮擊旅順的時刻,而此時的旅順外海,富士、八島、吾妻、須磨正在迎來接收戰艦的清國水兵。


    在旅順提心掉膽的程誠在拉到海戰電報後才剛露出喜色,卻又轉眼間顧慮起要不要第一時間通報皇上。“必需要保護無線電的秘密呀。”程誠還是決定等到艦隊返航再說,不然各國一但會懷疑為何艦隊還沒有迴來京城就已道海戰的結果。無線電這個大清軍事利器,還不到可以公開的時候。


    程誠立刻拿來紙筆轉身進了密室,對著用血紅標識為aaa的電碼本寫下一排數字,後出門交給電報員:“立刻發秘書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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