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迴,似是有感於丹歌天子的心思不在這裏,或者說自清杳而來的眾人都更相信丹歌子規天子等人的看法。於是對於風桓的分析,以及風桓提及的此地玄妙,,他們都提不起一絲的興致來。


    而既然他們走不成,隻好在原地苦耗。這自清杳而來除杳伯外的十一人或坐或臥,就這麽懶散著將質詢的目光望向風桓。表麵看來相視相詢,像是期待,而其實這些人除了眼睛,其他的部分可早就不在這裏了。現在表麵上的商議,其實已經是獨屬於風家的現場了。


    “說吧!說!”風和鼓勵著,因為他看到,這一迴,清杳居來的這些人都是啞火了。他心心念念的、頗為不平的,之前好久,風家都隱隱被這些來人壓了一頭。但他卻並不認為自家的人才會輸給這些外人,而這會兒,正是證明的時候。


    風桓受了激勵,即說起自己的想法來,“單論此地與祭壇的差異,正是水火之別,風家卦中有坎離相對,技藝中有水火不想射,便是單憑世俗經驗,水和火都是敵對的,互相抵抗的。


    “於是照著這樣的對抗關係,我大膽猜測,鱗屑既然受火的吸引,則其或將受水的排擠。這設想放在一邊,且看這染坊內的布置,在院中是染缸大甕,其中水汽自然重,而四麵隻是高架,其上搭下的染布中雖有水汽,但實為稀少。


    “照此推斷,我們就可以大致繪出這染坊上空的水汽分布圖,水汽在染坊的中心尤為密集,往四麵就漸弱。而鱗屑的受水排擠,所以水盛的地方,浮空的鱗屑對應著密度就尤為低,所以才會出現我所看到的的,鱗屑斂集在染坊邊緣的情形。”


    聽著聽著,風標已經皺起眉頭來了,他發覺了風桓理論中一些問題,他朝前探手,就要反駁,“可是……”


    “好!”家主風和此時卻帶頭叫好,這一聲叫好恰把風標的聲音蓋住了。風和隻注意著丹歌子規等人的反應,可沒想過到反駁會來自內部,他也沒注意到這些。他隻見丹歌子規等人隨著他的叫好朝風桓鼓起掌來,他連連點頭,風家終於賺迴一場!


    丹歌子規等人其實隻是應付,他們心思不在這裏,所以風桓的話也隻是聽了個懵懵懂懂,而他們鼓掌,也隻是附和家主風和罷了。而至於風桓推斷是否精彩,他們哪兒知道去!


    此時的風標見到這現場如此熱鬧,丹歌子規都隨著鼓掌,他撇了撇嘴,最終沒有多言,“恐是我自己想錯了吧?”他歎了一聲,將他本來的想法撇在了一邊去,但要說放下,卻不是那麽輕易。


    隨後,如在祭壇那邊驗證人氣一樣,風桓故技重施將元陽珠從高處放下,見到微光忽去,也確定此地的人氣確實因為毒氣而被殺死,鱗屑浮空確乎與人氣的多寡有直接相關。水火兩素,也會影響鱗屑浮空,但影響隻威力則並不強大。


    此地事畢,風和問道:“那,接下來這菊水,風桓既已得出結論,是否還要去呢?”


    “不去了吧……”風家的幾人和丹歌子規答道。丹歌子規自然是想盡早結束這驗證的過程,再以其他的什麽辦法讓風家人將目光注視到風家禁地之上去。


    但,卻有兩個極為響亮而果決的聲音逆著眾人的心思,傳了出來,“不!”這聲音所來,一是天子,二是風標。(首發、域名(請記住_三<>


    “嗯?!”這兩人的反水讓眾人始料未及,丹歌子規挑眉瞪著天子,而風和風桓,則扭頭瞪向了風標。


    風和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兒問起其中之事,他怕風標是為了什麽上不得台麵的事情才這般果斷否決。他與風家眾人都湊在了風標身側,悄然問道,“標兒?怎麽了嗎?”


    風標其實是因為對於風桓的結論存疑,認為多去一處驗證,則結論更為可靠。但他當著自己親近的哥哥,卻也不好直接說出口來。他隻把身側的三長老拉了過來,有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三長老其人,膽小如鼠,卻頭腦聰穎,恰如鼠。在當初包括丹歌子規等人在內的新十二人開啟枕木時,正是對應著生肖為鼠。所以風標利用著這位長老的特點,言道:“幾位長老之前的對話我可還記得,他們偷悄悄避開我們幾個,討論了些有關拖延的事宜。”


    “哎!”三長老眼珠子一轉,臉上搖動手臂要掙脫風標,顯然風標單拉著他,這是將那等算計全認作他一人罪行了,而平常也就他算計多,於是便不是他的算計,他也鐵定有一口黑鍋了。他自不肯背,使得渾身解數想要脫逃。


    而風標果聰明人兒,他早料到這鼠發覺危險一定鼠竄,所以他掌內結咒,整整三大結,手抓三長老手臂把三長老捆了個紮紮實實。


    三長老倒不是不能破開,隻是一旦強力破開,風標必定受傷,且不說風標是風家公子,他不敢,單是風標與他們六人都算親近,他也舍不得。“好小子,你這是賣命的招兒!你就瞧準了我不舍得傷你!”


    “嘿嘿。”風標笑了笑,因為六位長老說話時沒有避諱他,他也本來打算為長老們保守這秘密的,但事在情急,他左右沒有旁的借口,就隻好撿這現成的借口來了。而他拽著三長老,也是相信以三長老的智慧,必定能懂得他並不單純為供出他們。


    六長老笑眯眯的,似乎早料到這事情終有穿幫,所以並沒有對風標生氣,他耍笑般地說道:“小子,可枉我們信你。”


    “得了,讓他說。”三長老深深望一眼風標,扭頭朝其他五位長老擺擺手。


    風標既然得了許可,他講起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將六位長老因為元陽真氣相關之事不知大小,所以不敢妄加占算,隻恐怕僭越了雷池的想法說了一遍。就把他們的應對計劃托出:他們為避開這占算,就選擇施行拖字訣。


    “事實上,直到此刻六位長老也並不曾實施他們的拖延計劃。但到了此刻,卻不得不行了,我們到那菊水側畔再加取證,或許能確乎斷定這元陽真氣事關大小,則為之後的占算多了一分保證。我為此,才……”風標說著表現得有些委屈——這自然是裝的。


    風和抽動著嘴角,幸好他早有先見,沒有當著眾人責問,這可果真不是什麽能上台麵的事兒。但他倒也理解長老們,“原來是這樣,越拖約有把握是嘛?!你們一個個都不緊著行動,還要靠風標保你們一手!罷了,此事不提,我看看怎麽應付那邊的人吧。”手機端:https:/m./


    而在這事情發生的同一時,清杳居眾人也將天子圍攏,因為情報組織內天子居首,所有杳伯蘇音王響等人雖有疑惑,卻並沒有質問的意思,隻作為旁聽。不懼天子直接質問的,自然隻有丹歌子規了。“你這做什麽?你還要我們耽誤工夫?早早讓他們注意到禁地……”


    天子才不懼這兩人的質問,他有理他怕啥?!他反問一句,“那你們可想到讓他們注意禁地的方法了?”


    “那……”丹歌扁了扁嘴,“沒有。”


    “那你們就聽我的!”天子眯著眼,朝著丹歌挑了挑眉,極盡得瑟,“我有了。”


    子規皺眉,重複道:“你有了?!”


    丹歌緊接著追問,“誰的?”


    “是……”天子伸著指頭要指人,卻立刻反應過來,忙將手指一勾,“什麽誰的!我說我有主意了!”


    丹歌自然是有些不服的,他這裏毫無對策,天子那邊卻有主意了,而這個主意,或還將和那菊水相關,這個主意顯然具體到一些細節了。他雖然不服,卻終究問道:“什麽個主意?”


    天子先是問道:“風家的菊水你們知道來自南陽,可你們知道它去向何處嗎?”


    “不知道。”眾人皆是搖頭。


    天子也搖頭,“我也不知道。”


    丹歌一揚手,作勢要打,“嘿!你鬧呢?!”


    “但!”天子忙道,“但我知道它離開別院花園後,途經哪裏!這地方,想來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了。”首發m.


    “是那長老宮殿。”杳伯笑道,作為風家人,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天子點頭,“對。那菊水後來歸入暗河,正流經長老宮殿之下。方才我沒聽風桓說了些什麽,總之他是得出了一些有關於水的結論。而我們隻要說起水的關係,將鱗屑引到水上的宮殿……”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對禁地如此執著,或許是你們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也或者……”杳伯說著朝子規一看,“也或者就隻是單純的從子規那裏聽來了莫名的預言。”


    子規歎了口氣,“您犀利。”


    “不說是預言與否。單說以水要將我們都引去禁地這一說。方才風桓的結論裏,鱗屑是排斥水的,雖然那個結論我聽著有些別扭的地方,但我也沒找出來到底哪裏不對,所以姑且將它視作對的吧。


    “於是照著這個理論來看,長老宮殿既在暗河之上,鱗屑又遠水而近火,所以反該將那宮殿排除才對。你的計劃,可難以得逞哦。”


    天子聞言在原地愣了,“我剛才神遊之際,似乎錯過了一個偉大的結論。真tm偉大,把老子給算進去了。”


    他說著繼而哭喪著臉朝丹歌子規一攤手,“感謝風桓的偉大。你們就當我什麽也沒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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