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忽然感覺不對,忙一縮頭,抬眼怯怯道:“它,它信驛。”他既要跟從了丹歌,怎麽還能和信驛表現得如此親密呢?這不是存心給新主人難堪嗎?!


    丹歌笑著擺擺手,“不要摳這字眼,我不在乎這個,你說例子吧。”


    “哎!”小廝這才放心,心中又暗暗欣喜,這丹歌看來不是個小格局,他在其手下,許還受不了什麽氣!“徐州城外有一少徐家,是城內老徐家獨立出去的。兩方本是同源,修行的法訣自然一樣。


    “但少徐家格局不高,老徐家格局也低,兩方但有一個格局高的,也未至於一家拆成兩家。而兩家格局之低在許多方麵都有體現,尤其在修行上相互防備。自家在修行上有了怎樣的突破,也遮著掩著,修行有了怎樣的改進,更是閉口不言。


    “如此許久之後,兩家開始封閉起來,兩家人出行也遮蔽著臉頰,不使人看清了麵孔,有人戲稱,這老少徐家,是‘徐州境的*’。後來徐州新興盛了一個家族,這家族有了名聲,眾多人慕名而去,人多了,資源就少了,他們就瞧上了這老少徐家。


    “越這般藏得深,必越是有財!但老少徐家對外封閉,所以不確定這兩家的人馬如何,平均修為怎樣。這家族就來我信驛買情報,結果我信驛的情報也是老舊的!所以信驛就安排人手,要混入老少徐家,探一探虛實!


    “信驛觀察了老少徐家蒙麵出來買菜的差人,然後派了一高手,這高手以天地為師,擺了祭台,更了名姓!這高手本精於兵刃,他名中就取火,連取六火,叫火炎焱,把他的等級壓在了差人一般的境界,而後腰內揣了他親師父的令牌,若是遇險,隻需搖動令牌,尊唿師父,則名姓恢複,實力恢複。


    “後來那高手通過此計,就得來了老少徐家的情報。兩家雖然閉門造車,卻都各有建樹,兩家的功法已經大相徑庭,且功法都已經到了很精妙的程度,他們兩家家人的平均修為都是很高的!高手帶出了這消息,才絕了那新興家族的心思。


    “而也因此,這兩家的訊息被信驛宣揚開,彼此知悉了根底,老少徐家就解除了封閉的狀態,因為他們的道路已經大相徑庭了。那高手壓製境界,以差人身份成功混入老少徐家。後來見人更名,從火炎焱,最終變成了火火,他把自己的境界壓製在需要的境界上,一次次融入人群。


    “您剛才所問,我猜那精怪也是有這樣的思慮。要過關口,就要把境界壓製在合乎境界的標準,要融合眾人之中,就要把境界壓製在與眾人等同。就例如您,您如果要在這信驛裏當我這小廝,就需從您的高境界壓製到我這低境界,然後在這裏行走,信驛才沒有憂心。”


    丹歌點點頭,“嗯,起名字壓製境界,比之其他的壓製境界方法更為便利,也更為持久。金勿若起名壓製境界,未必是要融入我們,因為按著他的年紀,比我們更厲害些也沒什麽令人懷疑的。那麽他是過關口……”


    丹歌的雙眸一亮,“難道是說,通過倉古石碑的境界,隻能是煉氣境中程始?”丹歌這般說著,他好似是觸摸到正確答案了!“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啊!”


    丹歌雙目滿是光彩地看了看小廝,伸手拍了拍小廝的肩頭,“你很不錯嘛!你叫什麽名字……,啊不重要了!往後你要跟著我幹,你以前不管叫什麽,到我這裏都得按我起的名兒走!”


    小廝卻是不幹了,“不行!您方才也說到了,修行者的名姓需由父母恩師授予,您看起來不過年長我幾歲就想當我爸,不行!寧死也不行!”


    丹歌一挑眉,“那,我若當你師父呢?”


    “嗤!”小廝卻是嗤之以鼻,“您這師徒認得這麽隨意,你把這師徒當做兒戲了!且師徒如父子,您不是衝著我來的,您是衝著占我便宜來的!”


    丹歌卻沒有料到,這小廝本來無路可退了,當前卻硬得死撐。他裝著冷眼,一瞪這小廝,“那你可唯有一死了。”


    “您即殺我便好了!我這小嘍囉本是惜命的人兒,但在這師徒父子之上,一定是不要生命也要護衛的!”小廝怡然不懼,“我沈星兒活這麽大,別的事兒不硬氣,唯獨在這件事兒上……”


    “你叫啥?”丹歌瞪眼問道。


    小廝一拍腰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父母所賜,天地所證。沈星兒!”


    “著啊!”丹歌猛然一拍手,看著小廝頃刻歡喜了起來,“你tm就是天送給我的!不改了,不改了!”他實是沒料到這小廝竟是叫沈星兒,他本也打算給這小廝起個類似的名兒的!


    這迴輪到這沈星兒蒙了,“您什麽意思?”


    “我說不改你的名字了。”丹歌笑道,“可你既跟著我幹,其他的你就得聽我的了吧?”


    沈星兒答道:“除了改名兒!除了拜師!其他全聽您的!”


    “哦!”丹歌點點頭,瞧著金勿還在奮筆疾書,扭迴頭來瞧一眼沈星兒,忽然玩心大起。他朝著沈星兒道,“你看我這夜裏睡覺,少了個寬衣解帶暖被窩的……”


    “除,再除了這一條。”沈星兒縮了縮,道。


    丹歌又道:“我這沐浴之時,少了個搓背的……”


    “再除了這一條!”沈星兒更縮了縮。


    丹歌又想了想,“我這上廁所……”


    “更除了這一條!”沈星兒三番縮身子,已經要蜷在角落了,他通紅著臉抬頭望向丹歌,“爺,您要是讓我跟您幹這些,您還是大發慈悲殺了我吧!”


    丹歌憋著笑,頭別過一邊兒去,沒再說話。而趁著丹歌這消遣之際,風標已經將信撰寫好了。他將信一折,朝丹歌這邊扭頭,招唿沈星兒。“哎,過來!”


    “哦!”這小廝如釋重負,終於有機會遠離的丹歌,他跑到風標跟前,問道,“爺,什麽事兒?”


    風標一指窗口內空蕩蕩的座椅,“你們辦事兒的人不見了,就唯有你代我去辦了。呐!”風標把手中的兩頁紙一遞,“兩封信,分兩個信封裝,都發往商丘城信驛,都注明清杳居風杳收。可懂?”


    沈星兒連連點頭,“懂!您這是一式兩份兒,分兩次發,以防途中生變!我待會兒交代後麵是,再給您弄個空信封,也寫相同的話,三封信分三次發,保您的信能安穩到達!可好?”


    “嗯。”風標點頭,這小廝真是思維敏捷,業務熟練。


    沈星兒說完就要接信,卻忽然一陣風響,丹歌已經立在了他的身旁。丹歌伸手將其中一頁紙捏過來,也不打開細看,而是將這一頁信塞從沈星兒的衣領塞了進去。沈星兒一愣,“爺,這……”


    他不由多想:“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位爺是想看我脫衣服?是了,方才這位爺又是讓我給他脫衣裳,又是給他搓背,這位爺好的就是這麽一口!罷了!我往後在人家手下做事,遭些潛規則也是常有的事兒。說到底,誰讓我最嘴欠來著!”


    他悶悶不樂的,就此掀起了衣服,準備脫下。


    丹歌此時卻伸手一拍沈星兒肚子,道:“這一頁你留著,你手中這一頁進去辦理。同時開兩個空信函,如你之前所說分三次發。”


    沈星兒收了脫衣服的念想,一指肚子,問道:“那這一頁……”


    丹歌雙目一亮,“這一頁你親自去送!你要趕在明日清晨進入商丘境,你應該會看到一些和尚老道們的聯盟,你立在一旁左右觀察,找到這些老道和尚們的頭領,然後靜待。到時候,會有一個和這位爺長相有七成相似,但多顯剛毅的男子來到附近,和頭領們交談。


    “你不要闖,你在外頭請人通報,就說你求見風桓,記住這個名字,是那人的名姓,風桓!然後你見到了風桓,把你手中的信一遞,同時要求風桓帶你去清杳居。”


    丹歌想了想,感覺不保險。他伸手拿來一張白紙,一裁為二,遞給了風標,道:“你寫,一張寫給你哥,告訴他這個人是個安全牢靠的人,他叫沈星兒,他的模樣著裝,也稍稍描述,以免有人取而代之。告訴你哥可以放心無憂地將此人令到清杳,到清杳後,沈星兒的各樣事宜,全由杳伯安排!”


    “沈星兒?”風標聽得這名字很是詫異,他抬眉看向丹歌,“你這不一會兒,又……”


    丹歌搖頭,“不是,人家就叫這個名兒,你說奇不奇?!哈哈哈。”


    風標本有什麽想問的,最終沒有說出口來。他埋頭寫字,半晌抬起頭來,問道:“那這一張的。”


    丹歌道:“這一張給杳伯,也告訴他持信人的名姓相貌穿衣打扮,然後告訴杳伯,沈星兒要在他那裏學徒,雖無望不吝賜教,但也請多多指點一二。”


    “嗯。”丹歌說時風標已經執筆在寫,丹歌說完,風標恰也寫完了!


    丹歌拿過這兩張紙來,望向沈星兒,“我兩人的話也沒避著你,你應該是聽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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