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丹歌子規聽到這個字更氣了,他們好不容易安排布置,被這機靈兒莫名的一站,就全部毀掉了!自己人?自己人如果做出這等事情來,或念著情麵未至於處死了,卻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丹歌皺著眉四下找了找,無意間瞥到了手中正拿著的那個胯間饞蟲,他於是有了責罰的手段!他道:“你所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你的立場,此時你抵賴不成,也不必套什麽近乎了!我們念在曾有風標接濟於你,把你看作是他的人,我們不殺你!可這懲罰可少不了!”


    機靈兒連忙求饒,“丹歌哥,你們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我是為了你們好啊!”


    “為我們好?!”子規一瞪機靈兒,“為我們什麽好了?你那樣做阻止了我們去風家,難道說那風家是吃人的老虎?我們還要謝你助我們虎口脫險?風標為了救你下了多少工夫,到頭來就賺你一聲聲一句句的汙蔑嗎?!”


    子規指責完機靈兒瞧向丹歌,道:“不要留手,你有什麽懲罰的手段,盡管使了出來!”


    丹歌一揚手中的饞蟲,衝著機靈兒道:“這蟲子放在你的耳中口中效用不大,腸胃之中又便宜了你。恰巧這讒蟲是這麽個樣子,正好種在你的胯間,我即讓你泄欲而死!”


    丹歌此時表現出來的,就是子規曾說的,丹歌邪的一麵了。丹歌此時的恨意與不滿,一時讓他入邪,這般殘忍而並不光彩的懲罰手段,卻正好對應這丹歌的邪心,他隻覺得這等手段,讓他心內十分暢快。


    丹歌說著看向網中的饞蟲,“你也該慶幸,本來你難逃一死,這會兒為了懲治這叛徒,就容你多活幾載,你要盡心盡力,懲治這吃裏扒外之徒!”


    丹歌說完想子規一看,下令道,“扒他褲子!”


    子規頓了頓,歎道:“夠狠!”子規從丹歌這懲治的方法中可見丹歌的邪之一麵,子規知道這懲治並不在道義之中,甚至有邪魔外道的殘忍,但聽來分外解氣!他此時正在氣頭,倒覺得這邪法也是頗為貼合他的心意。


    子規也料想到了,他的心中也有邪念,而他和丹歌不同的是,他能意識到這是邪念,而丹歌沒有。這就是所謂子規總能持正,而丹歌亦正亦邪的關鍵。子規知道自己邪的產生,說明還沒有浸在邪中,丹歌不知,正說明丹歌的邪是丹歌的本質之一。


    但此時的邪本是源於恨意不滿以及遭遇的背叛,丹歌子規兩人都是如此,他們因憤而入邪,這邪念生於憤怒,也將消於憤怒。而這等邪念的產生,說明丹歌子規二人,都是動了肝火,正在氣頭。


    所以這邪生得理所當然,也就並沒有那麽緊要。子規也就依著自己的邪心,順著丹歌的想法,他二話不說就去扒機靈兒的褲子。


    機靈兒苦著臉死死地拽著自己的褲子,扭頭瞧一瞧丹歌子規臉上的恨意和莫名的邪意,他知道這二人的懲治可不是作假。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他沒有通知丹歌子規就擅自改變計劃行動,為丹歌子規帶來了多麽大的困擾,給了他們多麽大的打擊。


    而他又想到那蟲子就要種在自己的胯間,這二人的恨意竟已至此,他更要蒙受羞辱,往後更是會死於泄欲,這可並非什麽光彩的事兒啊!


    他雖然無父無母一個孤家寡人,但他自逃離肖家起,他就有他自己的驕傲!當別人發現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顏麵何存?他這一條風標救下的這一條命,可不是這般揮霍的!他還想要這一條命,去報答風標的恩情呢!


    他想到這裏緊緊拽著褲子,知道二人不會給他辯駁的機會,索性他就顧自說了起來:“你們二人曾說,你們在這個計劃裏,不想讓金勿發現你們二人對他的警惕之心。但你們的計劃之中,如果金勿和你們一樣隱身,你們就難以達到為自己洗脫罪名的結果,或多或少,金勿都會對你們生疑。


    “且依照你們的計劃發展,為了洗脫罪名,你們的計劃裏金勿不能隱身,你們會隱身成功。雖然你們為此想了一個看起來沒有破綻的解釋,向金勿解釋說你們情急之下隻顧了自己,沒有思量金勿,導致金勿被拍。


    “這理由本可瞞過一時,但自從金勿提議你們易容,你們的理由就不再高明,甚至於漏洞百出!因為你們的隱身必源於那一張符籙,而那樣的符籙,金勿可是見過的!


    “丹歌哥曾誆他說那是改頭換麵的易容符,可當你們隱身時,你們還會將這張符籙掏出,繼而你們隱身。金勿立馬知道你們騙了他,那符籙並非易容符,還有隱身功效。那符籙即便隻是易容符,你們也有兩張,你們還是騙了他!


    “你們曾說這見風家典購這麽緊要,結果你們在這上麵藏了手段,那金勿依然能夠知道,你們對他早有疑心,甚至還在算計於他。他雖未必撕破臉皮,但你們想要的什麽答案,就沒那麽好得到了。”


    機靈兒說完,雖然這話說得頭頭是道,但機靈兒心裏並沒有底,因為他並不是這麽想的,他這樣說隻是給自己的做法找個理由罷了。其實他打和丹歌子規那天商量完時,他就已經想好利用這計劃的散場做一些文章,那時候金勿還沒有提及易容的事兒呢!


    當然,他搞得文章是為了丹歌子規好的,隻是他過往的日子裏一意孤行慣了,所以這件事兒他並沒有和丹歌子規商量,於是就有了今天的情況出現。


    子規扒褲子的手停了下來,丹歌也放下了手中的讒蟲。兩人雖然如此做,卻並不意味著兩人沒有了氣。因為即便他們計劃的疏漏會導致這樣的結果,他們也很願意去讓金勿猜疑,以換來他們的嫌疑洗脫,他們也就有更大的機會進入風家。風家比金勿重要多了。


    “所以你為了我們著想,就擅自站在了單元門的門口,而那些馬心袁那些蠢貨們見著了警察,反而跑了?”丹歌問道。


    他之所以罵馬心袁等人是蠢貨,是因為一個不明身份的民警出現,對馬心袁的計劃可是多有裨益,因為這個民警能把嫌疑人即丹歌子規和金勿控製在屋中,那樣丹歌子規就可以任由她安排的拍攝者拍照,這是丹歌子規和機靈兒討論時提到過的。可這馬心袁看到警察,竟是放棄計劃跑掉了!


    “不是。”機靈兒試著搖頭,結果隻是在被子上蹭了蹭。


    “你坐起來說。”丹歌道,雖然不知機靈兒的話語真假,但僅憑剛才之言,還是可以估測機靈兒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他們好。也許機靈兒是沒有分清輕重,但可算是好心辦壞事,他們還是能接受的。


    機靈兒坐起身來,低垂著眉目,悄然瞥了丹歌子規一眼,見兩人的神情稍有緩和,他才悄然出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下了。


    他從兜中掏出了相機,邊操作邊道:“在你們去到公寓院中時,在這公寓南麵的一個製高點,就已經有兩個人在埋伏了,想必你們都認得。”他打開了相機中的視頻,調到蘇音和馬心袁站立起來的時候,然後展示給丹歌子規看。


    “蘇音!和……這個應該是馬心袁!”丹歌子規看到的畫麵裏蘇音身邊的一個女子拿著望遠鏡,並不能把相貌看完全,兩人把視頻往後調了調,畫麵裏那女子把望遠鏡遞給蘇音,女子的臉就露出來了。丹歌子規也完全確定,就是馬心袁!


    看到這畫麵,丹歌子規的問題卻並不在這兩人身上了,畢竟這兩個人的出現,就是在遙遙遠觀她們的計劃進度。丹歌子規的問題是在機靈兒身上了,子規看向機靈兒,問道:“你怎麽拍攝到的?”


    機靈兒道:“我早就考察了那個製高點,並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我把相機放在那裏,將這製高點上的全部動靜錄製下來。你們在破門而入後,蘇音和馬心袁站起身來觀察,我也正此時出現在她們的視野之中。


    “那蘇音的手下是監視過我的,所以我猜測蘇音一定認得我的臉,也一定知道我就住在子規哥的對麵房間。我朝她們看去,蘇音看到我的臉,確實認出了我,所以他們停止計劃並不是單純地看到了警察,而是看到了那警察是我。


    “之後我背對著你們,等你們出來,是因為我常在酒店,如果當時被金勿認出,那麽他勢必就會懷疑到你們。


    “等你們走後,我拍攝了那風家典購的死狀,又上那製高點拍攝了全景,還拍下了馬心袁安排的所謂‘群眾’陸陸續續離開公寓的場景。風家典購死了,馬心袁站在高處拿望遠鏡探視,而後還有許多的人成群結隊地從公寓離開。


    “風家一定會明白,典購的死是馬心袁安排的一個誘餌,想借此陷害人。風家會等待,然後他們發現馬心袁一方沒有動靜,顯然陷害未成。風家就可以思量了,被陷害的人是誰?這個風家如果覺得不要緊的話,那麽殺死風家典購的是誰?”


    丹歌子規聽著機靈兒的話,感歎不已。他們已經十分了然,機靈兒破壞了他們原有的計劃,而後進行了一個新的計劃,這新計劃可比他們的高明多了!


    而機靈兒所猜測的風家會產生的疑問,風家很快就能明了,殺死風家典購的人顯而易見就是馬心袁!馬心袁曾嫁禍的正是丹歌子規一行!風家見到了這幾張圖片,矛頭立刻就能完全地指向馬心袁,對丹歌子規的嫌疑將全然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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