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丹歌應了一聲算是知道了,扭頭就欲迴屋。


    金勿連忙喊住,“哎!這山上似有斷腸草,我這幾日打獵,似是見過,但在遠處,沒有瞧真切。你不如和我上山,采些迴來?”


    丹歌笑著搖了搖手,道:“有勞你今天獵取午飯時,到那近處看看。如果確定是斷腸草,我們再去不遲,免得一趟白走。”


    “也好,也好。”金勿點頭,朝著丹歌子規看一眼,道,“那我就此出發了。”


    “好,一路小心。”丹歌子規道別一聲,目送著你金勿離開,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收迴目光。


    子規道:“他這是否是想伺機拆開我們,好逐個擊破。如果他當真尋到了斷腸草,要去我們兩人就和他同去。”


    丹歌搖頭否決,“這也不安全,我們此次來沈丘一路不停,正是怕了他們路上設伏。我們跟他出去了,那殺手若在他指引處設伏,或者在我們返迴的必經之路上設伏,更可能將栗狗黃嵐等獸虜了,在這空地之中設伏。無論哪一種,與我們都頗為危難。”


    子規聽得皺眉,和這金勿相處,四麵危機四伏少有安寧時候啊!他一咬牙,“哎!我們不如就此殺了他!你也說了,那報複我們並不懼怕!”


    “可他的用心,我們並不知道,這殺了他,我心中總感覺會錯失什麽啊。”丹歌也很糾結,“若錯失的是那紫氣異變的線索……”


    子規搖了搖頭,“唉,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了。”


    兩人如此靜默下來,既不能除了禍患,還要任由那禍患布置殺伐算計他們,這放誰身上,也不好受啊!


    這寂靜沒持續很久,就被忽然而出的急切唿喊打破了。


    “黃見?我兒?黃見?!”是黃嵐在唿喚小黃見。


    “怎麽了?”子規扭過頭去,見到黃嵐從栗狗的房間內跑了出來,四處尋找。聽到子規問話,黃嵐立刻說道:“小黃見不在屋中,它不見了!”


    “啊?!”丹歌子規齊齊拋進栗狗房間,細細查探,確實未見黃見。


    而栗狗也不見了。


    丹歌問道:“黃見不見,那栗狗呢?”


    黃嵐道:“栗狗每日都在此時去華佗塚前裹香灰啊,你們往日起得遲,故而沒有見過。可自從香灰對我兒收效甚微後,我就不許黃可黃見去華佗塚前了。所以栗狗去華佗塚,也從來是不帶黃見的呀!”


    子規道:“往日或是不帶,可昨夜栗狗才受打擊,需要陪伴,今日就有可能帶著小黃見去往華佗塚呀!你還是去華佗塚前看一看,我們再在這四處找找吧!”


    “好。”黃嵐答應一聲,一溜煙兒就奔往了華佗塚。


    丹歌子規兩人就在四個房間內鑽來鑽去,尋找著黃見。


    子規邊找邊道:“那栗狗竟是每日都要前去華佗塚,而這幾日以來,殺手對我們虎視眈眈,卻從不曾對她下手麽?”


    丹歌點頭,道:“肯定不曾下手,否則容易打草驚蛇。我們隻懼埋伏,而並不怕正麵來襲,那殺手恐也從金勿那裏知道我們的實力不弱,所以應是布置下偷襲為主。”


    “如果我們能應付下一次偷襲,並給那些殺手施以重創呢?”子規思索著將這一種可能說出。


    丹歌眼睛一亮,“那他們就會安穩好一陣子了,這偷襲也不會輕易再用了。不能用偷襲,對於一群殺手來說,這無異於自斷雙臂!”


    “而除卻埋伏偷襲,就隻有正麵和我們相對。這絕不是殺手本衷,但如果金勿是殺手組織裏舉足輕重的人物,那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出現。多名殺手出動,以數量之優,彌補實力之劣。”子規道,“而如果出現這種局麵,你猜金勿是站在哪一頭,他是直接跳反呢?還是繼續和我們演戲呢?”


    丹歌笑了,“他身上有我們未知的線索,我們身上也有他渴求的機密啊。我們還在陪他演,他不會陪著我們演嗎?”


    子規一拍手,語速漸快,聲音漸強,“到時我們裝作同仇敵愾,策應在金勿身周,既是挾持,也是借勢。那來人就無論多寡,絕不敢妄動!”


    “好!”丹歌高唿出聲。


    “好什麽好!”黃嵐站在樹木圍牆的缺口處,叉著腰,問道,“你們兩個找到小黃見了嗎?栗狗並沒有帶走它!”


    “額……”丹歌子規兩人對視一眼,四下掃視起來,“快找找,快找找!”


    子規忽然一拍腦袋,指向黃嵐,“昨夜!對,你是不是封閉那挖下的洞口時,把小黃見埋在裏麵了?”


    “我是那般缺心眼的嗎?”


    “呃……”


    兩人於是好生找了起來,一間間房屋搜尋,然後搜到了樹木圍牆邊,最後匯合在了灶台旁。灶台下火燒正旺,子規揭開鍋看了看,鍋中水汽蒸騰。“沒有。”


    黃嵐一拍身旁的樹,氣憤難當,“廢話!”


    而丹歌的目光從灶台離開,看向了他放在灶台邊上那一條大灰狗的屍體,那大灰狗胸腹有極長的一道刀口,正是昨日那殺手留下的!


    “如果這一刀刺在我身上,再配以刃上的劇毒……”丹歌眯了眯眼,他扭頭戳了戳子規,“我們剛才所議之事,要盡早辦了。今天就是個好時機,那金勿迴來引我們去采斷腸草,我們將計就計,給他們個厲害。”


    子規知道丹歌是瞧到了這灰狗身上的傷,知道昨日的兇險了。他看著這傷口,實在觸目驚醒,這不由提醒了他,那殺手的下手,絕對是沒想讓丹歌活著的!“你看這傷口,那殺手出手就是想致你死地,那金勿果真在乎你的秘密嗎?”


    子規歎道:“我們一直都想錯了!我們相處這幾日,金勿何曾言語試探過我們的秘密?那秘密或許就是配方,可他從沒有試探過!而他在你買符紙時布下那麽大的網,我們憂心的他會在飯中下毒,以及這殺手偷襲,哪一個不是致命的毒計?!他從不在乎你我的秘密,他隻是要我們死!”


    丹歌吸了口氣,心中思索起來,“不在乎我們的秘密,隻要我們死?看來是我們的存在,傷及了他的利益了。那這利益在哪裏呢?”


    子規也思索著,卻忽然看到,這灰狗的胸腹似乎在微動!他忙向丹歌道,“你快看看這灰狗的胸腹之內!”


    “哦?”丹歌迴過神來,俯下身去,撥開傷口,見一隻小小的紅紅的東西在聳動。他皺了皺眉頭,忍著惡心將這東西抓了出來,正麵一瞧,正是黃嵐找了好半天的小黃見。


    子規一瞧,皺起了眉毛,“小黃見?!”他一揭鍋蓋,“快進來洗一洗!”


    “哎哎哎!”那黃嵐猝然出手,輕躍而起,來到子規麵前踩在鍋蓋上一點,然後躍至丹歌一邊,把小黃見一撈,抱在懷中落在了遠處。它遠遠地踢起一塊石頭來打在子規的腿上,“想瘋了你,想吃我家小黃見的肉!”


    然後黃嵐往小黃見身上一瞧,之間小黃見眉目通紅,滿臉嗜殺之色,身如寒冰,神格渾濁,利齒上尚勾掛著一道皮肉。


    這模樣可把黃嵐嚇到了,她顫了顫胳膊,還是忍下了拋棄的衝動,“我的兒,你怎麽了?!”


    子規扭頭道:“如我所料不錯,小黃見吃了這灰狗破碎的妖丹,此時妖與神二力相衝,需在這沸水裏蒸一蒸,將那妖氣蒸淨,方能存活。”


    “這……”黃嵐也沒什麽好辦法,抱著小黃見走向子規,“可別把它弄熟了……”


    丹歌擺了擺手,道:“倒無需如此勞神!”他說著一指小黃見,道一聲,“我允了!”


    話音剛落,小黃見嗜殺褪去,體溫升高,眉目恢複,神格清明,竟全無之前症狀了。


    子規在一旁看得也是驚奇,問向丹歌,“這是為何?”


    丹歌道:“這大灰狗向我贖罪而死,死後其全身皆用以還債,所以這一狗之身從內到外,都是屬於我的。小黃見吃了妖丹,是因為主人不允而妖力相衝,我此刻應允,則妖力緩和,被小黃見緩緩吸收了。”


    “原來如此,隻是這小家夥貪婪至此,竟連性命也不顧了。”子規道。


    黃嵐地下了頭,“是,是我疏於管教。”


    “我憂心的是他吃了大灰狗的什麽地方。”子規一指小黃見,看向丹歌,“你看它嘴上掛著的那條東西。”


    丹歌瞅了瞅,又探身掀開灰狗的胸腹看了看,道:“它是把灰狗的肺給吃掉了!”


    子規點點頭,“狼心狗肺?此番失了狗肺,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嗯。”丹歌點點頭,“它此番沒了狗肺,渾身全是正體。它又為了救我而死,我們就把它埋在跛足亭前的栗狗石刻之下吧,也借此常享受人們的香火供奉,日後轉生為人,護佑於世。”


    “好。”子規和丹歌抬著大灰狗往跛足亭走,黃嵐抱著小黃見跟在後麵。兩人挪開栗狗石刻,把灰狗埋下,再將石刻挪迴。


    黃嵐帶著黃見來到石刻之前,命令黃見行了個大禮,才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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