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子規等人終於跨過了焦家這道坎,繼續之前的征程。至於焦家現在亂做一團,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個使焦家打亂的罪魁禍首金勿,此時正懶散地跟在他們身後。子規對於這一個人倒是接納的,而丹歌對於這個人,卻有著許多的憂慮。


    三人各懷心思,彼此偕同前行。在離開焦家範圍後,三人都放開力量,施展出神行之法直奔東北一方。幾人離開焦家時在近晌午時分,一路奔馳,在下午三四點鍾,就來到的信陽境內。


    “停!”金勿先行停了下來,同時喊住了丹歌子規。見丹歌子規二人停下,才指著西南方向道,“兩位,西南方約四十裏地,是雞公山,那裏有七葉一枝花。丹歌老弟曾向我尋求此藥,彼時我在焦家多有不便,就曾指給你此處,不知道此時這花你還要不要?”


    “哈。”丹歌心下暗思,“這七葉一枝花是為張大師製作奇門遁甲盤不可或缺之物,須是要采一些的。而原本七葉一枝花被這金勿排除在我配方之中,但他未見我成針,所以他並不知道我是否已依方煉製。我要擺明了告訴他我已煉製成功,卻又要采這七葉一枝花,虛虛實實之間,將他繞暈!”


    丹歌思索隻在轉瞬之間,他道:“好,這一味不可或缺,繞些遠也是值得的。不知這山上可有五加?”


    金勿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變化,點頭道:“應是有的。我不是曾給過你三錢嗎?你若在我們離開焦家時向我討要,我也可給你,我可有一麻袋之多啊!”


    丹歌不無抱怨地道:“那三錢五加皮隻夠一次之需。焦家時我倒想向你討要,可老哥你的火比我的嘴可快,我話還未說,你已縱火焚了!那分明是你的物品,我總不能抱怨於你吧!幸好此處就有,多費些功夫,也就是了!”


    金勿皺了皺眉頭,將信將疑,心頭的思緒如丹歌所料已是亂了。但他很快意識到了這其中有丹歌的戒備之意,他轉了轉眼睛,瞧著丹歌子規離開的背影,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丹歌子規在前,感受到刹那如芒在背的殺機,隨之倏忽而逝。兩人悄然對視一眼,又裝作無恙地扭頭唿喚金勿,“金勿老哥,你也跟上了啊!”


    “哦!來了!”金勿臉上換上笑容,追了上來。


    幾人神行四十餘裏地,來到了雞公山。丹歌子規登山,而金勿卻推脫不去,兩人也不強求,囑咐了一番,就登山而上。


    子規和丹歌找了一條幽靜小路,避開了人群。子規朝四周多番打量,見確實無人,才對丹歌說道:“他那刹那間的殺意,你覺得是如何?”


    丹歌道:“往大了說,是要害你我性命,他的心思不隻是偷竊配方那般單純。可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哪裏得罪了他,更不至於有殞命之禍。不過這金勿……”


    “不過什麽?”子規問道。


    丹歌沉吟一陣,最終隻是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麽……”他說完心頭暗暗補了一個字,“……嗎?”


    子規沒有追問,而是接著丹歌的分析,道:“而往小了說,他隻是為了偷竊配方,你方才說道五加用盡,又采五加,更采七葉一枝花,必是如此將他繞暈了,他本來確知的配方又撲朔起來。如此他對你心有狠意,甚至心生殺念,倒在情理之中。”


    丹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的配方,他因不可得而欲殺我,這竟在情理之中?!”


    子規輕笑,忽而駐足,伸手拉住丹歌,指向遠端一株老樹,“若我給你指明,你伐去那樹,你即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伐不伐?”


    丹歌一甩手將子規掙脫,“不伐!我不窮!他!也不窮!”


    子規搖頭,“那是你貪念不夠!他,或就有如此貪念!”


    丹歌仰頭看天,口中喃喃自語,“那殺意決然,竟隻是貪念作祟?”他話說出口,不由搖頭,哪可能這麽簡單!


    丹歌低下頭來,將這思索拋之腦後,之流警惕於心。之後四麵張望,找尋氣七葉一枝花及五加樹來。


    “來這邊!”子規喊道,在他的身旁,一叢叢五加茂密。他招手際手腕上骨蟲遊動鑽入地表,見丹歌過來,他扭過頭來,對著土下的骨蟲們道,“每一株隻可咬斷一根根須帶出土來!”


    丹歌走到近處,點頭稱讚,“你這是個好辦法!”


    他走到另一邊,那邊有幾枝七葉一枝花,他先是將兜中裝著的三錢五加皮拋在此處,畢竟他可對金勿說過這五加皮用盡了的。然後他邊采邊道:“不說他殺念如何?隻說現在,他不願上山,是為什麽?”


    子規想了想,答道:“這山上有凡人來往,他如果在這山上設下埋伏對付我們,勢必危及凡人,這是絕無可能了。他此時不上山避開我們,或是將訊息傳遞。也可能他隻是不願上山,此時正在山下苦等。”


    丹歌道:“傳遞訊息的可能很大,傳遞什麽信息,就值得思考了。”


    子規從鑽出來的骨蟲口中接過五加根,隨意猜測道:“雇殺手?”


    “啪。”丹歌拽斷了一根七葉一枝花,他看向子規,笑容堆壘,點了點頭。子規因此皺起了眉來,“真的嗎?”他的心中不能相信。


    兩人采好了東西,裝在兜中,往山下走去。


    來到山腳,見金勿拿著三瓶飲料站在山下,丹歌子規就此有些了然了。


    子規從金勿手中接過飲料,暗道:“他離開過。”


    丹歌從金勿手中接過飲料,思忖:“欲蓋彌彰。”


    幾人離開雞公山,繼續往東北趕路,目標依然是沈丘縣。三人走累了就歇一會,幾乎一刻不停地往沈丘縣趕。


    到了半夜,三人來到了平輿縣,途經東和店鎮仙翁廟村。三人在這裏停歇,子規忽然有所感應,向著一方走去。丹歌和金勿緊隨其後,而隨著行走,丹歌也隱隱有了一些感覺。


    丹歌問向子規,“嘶!子規你感應到了什麽?”


    “我感覺到了神靈的氣息。”子規十分莊重地道。


    金勿在一旁聽著撇了撇嘴,“神靈?神經。”


    丹歌卻不疑有假,因為他也感覺到了一股氣息,頗為濃鬱,但又和子規說的不同。他感受到的並不是什麽神靈氣息,而是勃勃的生機。


    很快,三人走到了一座麵前,這廟大門緊閉,匾額上寫三字:“仙翁廟”


    “仙翁廟?”子規皺了皺眉頭,“這仙翁是誰?南極仙翁?”子規滿是疑問,而他的感知到這廟門前就止了。


    丹歌卻不同,他的感知還在廟後,他打算繞過廟往前走,卻在將要繞過廟時感知忽然磅礴起來,他一路追尋的東西,正在這廟後!


    在這廟後,是一叢青竹。


    丹歌撇了撇嘴,“又是竹子?這會兒不會取走一葉又牽連起哪個世家世代傳承異變吧?”丹歌他既有前車之鑒,此一時不敢魯莽了。他將指按在眉心,霎時將南嶽之圖煥發,在三力加持之下掐指而算。


    此時廟前的金勿本在打量,忽然感覺廟後有強大的力量出現,他立時戒備起來。子規看他一眼,計上心頭,暗道:“這是丹歌喚出了南嶽之圖,我正好借此透露一些實力給這金勿,讓他收起那些心思!”


    子規走到金勿旁邊,安慰道:“沒有事,這是丹歌的力量,不是別人的。放心吧。”他說完渾不在乎地走迴了廟前繼續打量起廟來。


    而金勿知道這力量來自丹歌後,眉頭皺起,幾乎擰成疙瘩。眼睛四麵遊離,一時沒了主意。


    而丹歌此時已經借這南嶽之圖的加持力量,將這裏的事情算出。他得到結論後,興奮地拍起手來,“哈哈!竟是此青竹!”


    他倒不是欣喜這竹與世家沒有牽連,而是欣喜於這竹並不尋常。丹歌動手輕揮,輕易將這青竹截下,截下的竹子和他一樣高,丹歌指著竹子,道:“你曾代長房一死!有你在,我可以免於一次橫禍!哈哈哈哈!”


    在《後漢書》記載:“長房遂欲求道,而顧家人為憂。翁乃斷一青竹,度與長房身齊,使懸之舍後。家人見之,即長房形也,以為縊死,大小驚號,遂殯葬之。長房立其傍,而莫之見也。


    “……長房乘杖,須臾來歸,自謂去家適經旬日,而已十餘年矣。即以杖投陂,顧視則龍也。家人謂其久死,不信之。長房曰:“往人所葬,但竹杖耳。”乃發塚剖棺,杖猶存焉。”


    這廟後的青竹,正是老翁截下代長房一死的青竹竹杖!丹歌得之,也可施展當日老翁的用法!這就是給丹歌依據代死替身,用得好了,就可以救他一命啊!


    丹歌從廟後雀躍著奔迴了廟前,首先迎上了金勿,不由發問,“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金勿迴過神來,搖了搖頭,“啊?沒有啊!”


    丹歌此時正在興致,不願深究。他麵對子規,一手握著竹杖將之往地上一杵,另一手叉腰,向子規喊道:“子規!”


    子規扭過頭來,看到那竹杖,頓時興致全無,“你怎的又惹上竹子了?神農架紫竹為禍,此處青竹難道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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