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聽到丹歌的話語目光由窗外拉迴到了屋中,此時已是清晨,在遠處是紅紅的朝霞,嵌在天邊,仿佛天衣的雲紋,此時的天地似乎也有了界限。天地大道書就的虹彩,此處照映在人間,彼端,則鐫刻著天道昭彰。


    他看向丹歌,“你怎麽得知的?”


    “它直白的把野心放在了它的暗語裏,它的暗語就叫做蟠然伏赤龍。”丹歌道。


    子規拖著下巴,邊思索邊道:“蟠然?這不就是《獨異誌》中有關赤蛇記載時用到的詞語嗎?它顯然是知道那《獨異誌》當中的記載,而《獨異誌》寫成於唐朝,據此是否可以推斷,它的野心至少持續了千年?”


    “千年?”丹歌皺起了眉頭,“你可還記得雲龍山陰的黃冠道人張力士?據我在徐州飯館聽到的書來看,那張力士撥斷瑟弦,也就在千年之前。這赤蛇醞釀千年終於要在如今有些大動作,它的這件事是否可以攏在三界大劫之中呢?”


    子規默默地搖了搖頭。


    是巧合吧?


    不是吧?


    屋子裏安靜下來,沒有人說出自己的猜測,是或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們根本不必為之勞心費神。


    子規又扭頭看著窗外,悠悠地說道:“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我們不要出去了吧?”


    丹歌點點頭,“也好。我們雖然得到了暗語,但我想我們對暗號進去,一定要招惹不少的事情,也許會發展到和赤蛇對峙的地步,所以我們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


    他看向子規,“你想出什麽應對廿於菟的方法了嗎?在對付赤蛇之前,一定要把它安排了,它現在的心思,看來是不會和我們正麵交手了,我們對付赤蛇,很可能會耽擱很久,也許就到了夜裏,那時候這家夥如果再以同樣的手法犯案,同時我們不在酒店,那罪名就要再次扣到我們頭上了。”


    子規道:“其實我是想到了一個辦法的。我們今夜出現在警察局裏,讓那些警官看著我們,如果此時廿於菟犯案,那麽我們一下子就能洗脫嫌疑,但怕就怕我們一到警局,兇案立刻停止,我們一不在,兇案立刻發生。那樣我們的處境就比現在還要不利了。”


    “嗯……”丹歌聽著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每一夜都住在警察局呢?”他說完,自己就搖頭否決了,“還是同樣的問題,我們總要有對付赤蛇的時候,那時候拖到深夜裏,我們不在警局恰好案發,那我們嫌疑就更大了。”


    子規接道:“不僅如此,我們即便通過某種方法破了廿於菟的計劃,那麽它的計劃失效,它接下來會怎麽做?無論他是正麵和我們交戰還是暗中潛伏,都將對我們形成掣肘,我們解決赤蛇就又不那麽容易了。”


    丹歌長歎一聲,“我們做不到兼顧,所以就顧此失彼,如此艱難。我們迫切需要新的夥伴的加入了,要像你我一樣值得依賴的,又有能力的。”


    子規默默翻了個白眼,“猝不及防的讓你誇了自己一道。不過我能保證,如果我們解決了赤蛇的事情,那兩樣寶貝保存如果完好,我們就有可能得到一個新的夥伴。”


    “你是說……,風家?”


    子規點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但願如此……”


    兩人陷入了對於新夥伴的向往之中,時間伴著這思索飛逝匆匆。


    就在將近晌午的時候,丹歌子規的房間門響了起來。


    丹歌拉開了門,站在門前不是別人,他們昨夜才見過,正是穿著一身便服的老薛警官。


    “哦?您微服私訪?”丹歌訝異地問道。


    老薛撇了撇嘴,把頭揚得老高,對丹歌理都不理,顯然有所依仗。他徑直一個跨步走進屋裏,露出了身後的兩個人來,一老一少,老的須發皆白,小的乳臭未幹。


    這兩人丹歌可是認識,他眼睛微不可察地一亮,看向了那個小娃娃,正是殊遷小道士。殊遷遞了個安心的眼神,丹歌才說話,“啊!原來是你們二位。”


    老的自然就是殊遷的師父張老道,他抱陰負陽拱了拱手,“原來是小友!”


    子規正此時轉迴身來,看到這老道的拱手姿勢,已經對老道的身份有所猜測了,“他們和丹歌竟然相識,丹歌才來不久,我唯一不知道的,隻有那一日夜為我清酒奔波的時候了,一定是那時候了。”


    “張大師,殊遷,你們快請進。”丹歌連忙把兩人迎到屋裏。


    這時候輪到老薛詫異了,他點在丹歌、張老道和殊遷,“你們,認識?”


    “不錯。”殊遷奔過去抱住了丹歌的手臂,“這是我師叔。”


    丹歌暗暗掐了殊遷一下,抬眼看了看老道,害怕老道有不滿,但老道笑吟吟的,竟然應和著點著頭。丹歌隻好強裝自然地也表示認可。子規則在一旁細致地打量著抱著丹歌手臂的殊遷,有一絲恍然,“這小孩的眼睛……,丹歌和這老道的默契,就是從這娃娃身上來的吧?”


    而一旁的老薛聽了這個信息更詫異了,他有些失望,“這……”


    老道早已琢磨清晰了老薛的心思,連忙道:“薛施主放心,我師弟如果犯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老薛還是有些質疑,一會兒看看丹歌,一會兒看看老道,並不完全相信。


    老道見老薛如此,又想要打保證,卻在這時子規走到了丹歌身旁,一拍殊遷的肩膀,“殊遷,你告訴他,他就信了。”


    “哦?”殊遷扭頭,並不認得子規,但子規文質彬彬的樣子,給他的映象並不壞。他往旁邊的丹歌看了看,丹歌則點了點頭,還說道,“看著他的眼睛說。”


    “好。”師叔開口,殊遷就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們這一席話並沒有避開老薛,全被他聽在耳中,他頓時嗤之以鼻,“嗬,一個小娃娃就……”


    殊遷並未開言,僅僅是瞧著老薛,老薛就說不下去了,他心底莫名的已經開始信任這個小孩。殊遷說道,“我師父說的是真的,我師叔如果犯錯,我師父一定不會輕饒他的。”


    “哦!”老薛頭上開始冒汗了,“不是……”他想搖搖頭,但他心裏已經全部當真,“哦,好!”


    丹歌笑道:“信了嗎?”


    老薛揩了揩頭上的汗,“信了,這是魅術嗎?”


    “不,這是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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