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沉著氣點了點頭,“我料想懷疑很快會接踵而至,那廿於菟一定蓄勢待發,等待著再一個深夜,故技重施,再釀殺案。而我們捕捉不到他的蹤跡,隻會讓它再潑一次汙水。要怎麽辦呢……”他說著扶著額頭,緊皺起了眉頭。


    丹歌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思考牽動了頭痛,他問道,“難道你的頭疼一直沒好?”


    “嗯。”子規點了點頭。


    丹歌有些奇怪,“難道是那清酒不管事,或者說是量不夠?”他說道這裏忽然想起子規不曾將那清酒喝完,而是留了個底給自己解饞,“啊!難道是……”


    子規搖了搖頭,“你不要自責,是我故意這麽做的。”


    “啊?”丹歌有些迷茫,“你自己給自己找這份罪做什麽?”


    “我曾分析過,那結繩是上古之物,其中記載著諸多的故事,結繩的攻擊就是把這些事情強加在我的腦中,我的腦子因為分析不過來而頭痛難忍。喝下清酒之後,許多強加的事情被抹除,所以我的頭痛減弱,而我並沒有全部喝下清酒,也就給我的腦中留下了許多結繩的記憶。


    “這些記憶存在帶來的頭痛在我的可承受範圍內,不至於損傷我的性命,我可以借助它們鍛煉我的腦袋,漸漸把這些過往解開,等到這些事情解開之後,我的腦中就有了上古一段重要到需要記下的事情,我也許就能從其中參悟出重要的訊息,更或者能追尋到過去道的模樣。”


    子規侃侃而談,說出了他的想法,而其實他能對丹歌說出這些,就可見子規對丹歌的信任了,子規現在的腦子裏,正儲藏著一件上古的大事,它也許能帶來新世界的舊變革,它或許會是一場修行世界的古道複興運動,而丹歌知道了這些,就無疑於把控著子規的軟肋。


    丹歌苦笑了,“你的世界沉甸甸的,藏在心裏不好嗎?告訴我做什麽。”


    “一個人擔著很累啊,你已經把三界被在肩上了,我不過是給你的三界加了一個格局罷了。”子規笑吟吟的。


    丹歌深深地望了子規一眼,“僅僅是你從那結繩之上獲知的一段記憶就有這麽重要的價值,那結繩就更不必說了。那邊有赤蛇和如此重要的結繩,這邊有廿於菟和它可憎的計劃,我們兩頭都放不下,但並不能做到兼得。”


    “嗯。”子規扶著額頭,他需要忍痛去想出一個方法。


    丹歌此時倒不阻攔了,子規忍痛去想的過程,無疑也是鍛煉自己思維的機會,他拍了拍子規的肩頭,“你想著,我到那邊入夢,套取進入莊園的暗語。”


    “好。”


    丹歌在地上盤坐下來,手上兩指接著入夢的符籙和子規悄然取得的那一根油頭,口中默念入夢咒語,手上的符籙和頭發滕然火起,霎時間被燒了個一幹二淨,丹歌立刻將兩指點在自己的眉心處,神魂激蕩,頓時遁入了那頭發主人的夢中。


    丹歌在這夢中睜眼,入目是一座富麗的廳堂,廳堂四角有紅漆立柱,有兩人合抱粗細,廳堂有一麵牆上有門三扇,當中一扇有兩丈多高,左右兩扇則僅有丈許,在這一麵牆的對麵,也有兩扇門,那兩扇門也分列左右,當中卻不是門,而是牆壁,牆壁之前,有一座極為高大的塑像。


    這塑像站在枯枝之上,身軀冗長,頭頂到天花板處,渾身無足,身子在枯枝上盤繞,尾部接在地上,竟是一副頂天立地的威嚴模樣。


    這其實乃是一渾身赤色的蛇類,這蛇頭生雙角,身上鋪滿鱗片,在其背上,有一條飄帶,而在其與地相接的尾部,則是頗像龍鰭的尾。丹歌看著眼前塑像的麵貌頗感熟悉,“它和那洞穴之中的血龍蝠倒是頗為相像,難道……”


    丹歌想到這裏四周忽然嘩然起來,不知何時這大廳裏已經是人滿為患,但人們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塑像兩邊的門前,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地注視在那塑像之前。丹歌也隨著望去,原來在塑像前有一個巨大的香鼎,在香鼎之前,正有一個女人,她一頭長發黝黑鋥亮。


    丹歌一看這頭發,就幹嘔一聲,“不用說,這就是這夢的主人公了。”


    這女人把三根燃著的香捏在手裏拜了又拜,然後閉目嚴肅地在鼎前站了很久,隨後兩眼一睜,“噗”地把香杵進了香鼎之中,隨後她顫顫收手,那香穩穩地立在香鼎之中。


    她一下子興奮地高躍起來,“耶!”


    不僅如此,四周全部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麵麵相覷,都深感不可思議。他們彼此竊竊私語,大廳更嘈雜了。


    丹歌更是不可思議,這群人和那女人的反應太奇怪了,“上一柱香很難嗎?”丹歌知道這是女人的夢境,這女人夢裏麵大概是進入了那莊園以內,丹歌從那三扇門就可以斷定,而這女人在夢中夢到自己上香成功,就歡唿雀躍,那說明在現實之中,這所供的塑像之前,從沒有人能成功上香。


    “這就有些玄妙了。”丹歌思索著,這是什麽把戲嗎?它的用途在哪裏呢?


    他不得而知,但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先做正事。”他搖身一變,變作一西裝革履的大漢,一臉橫肉,一身的衣服也被撐得鼓鼓囊囊的,是個壯漢。他“踏踏踏”地走到了那女人身前。


    “你!在這裏搗什麽亂?”丹歌扮作的守衛問道。


    四周的景象騰的一變,大廳消失,四麵是茂密的樹叢,天色漆黑,淅淅瀝瀝著小雨,好一番淒涼的景象。丹歌霎時明白自己的一句話讓著女人的心境變作了這樣。


    “你,不知道規矩嗎?說明你的身份!”丹歌才不理什麽淒涼,隻是嚴肅地問道。


    “我……”


    丹歌身上肌肉一擰,兇相的臉往過一湊,“暗語!”


    這女人慌了,連忙道:“蟠然伏赤龍。”


    “赤龍?”丹歌冷冷地看一眼女人,悄然離開了她的夢境。


    “果然,他的野心,就是要飛升成為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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