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丹歌子規頗為默契地將屋內仔細掃視一周,最終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靠在正對門這麵牆壁的博物架上,上麵放著不少東西。


    首先引人注目的是這博物架上發亮的幾樣東西,是一個方印,一個羅盤和一個八卦鏡。丹歌走到旁邊,拿起方印細細打量,這方印為通體綠色的一塊藍田玉石製作而成。


    方印上部刻的是一隻精細靈動的兔子,這兔子頭部高抬,兩耳豎在腦後,與其背相接,雙目正視上天,鼻頭好似聳動,如同輕嗅天地氣息,而奇異的是,這兔子鼻頭處的玉石恰為鮮紅之色,綠兔鼻頭一點紅色,卻絲毫不使人感到突兀,看來其中必有玄機奧妙。


    這兔子雕刻以下直到印麵之間,再無點綴,哪怕是印麵,也不過刻了一個簡簡單單的“七”字,但這簡單處理,卻讓人感覺更不簡單。


    “七?”子規若有所思,“這事情會不會簡單到這東西就是要給予七兔的東西。”


    丹歌立刻迴想著兔子童謠,“七兔子挖坑,我倒覺得給七兔子個鐵鍬不是更好。”他一掃視,就在這博物架的旁邊,正倚靠著一把鐵鍬。


    丹歌拿起鐵鍬,示以子規,“哎,你看看,真有啊!”


    子規搖了搖頭,“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照此來看,八兔子也應該有把鐵鍬。”


    “那七兔子用鐵鍬挖完給再八兔子唄。”丹歌嘟囔著。


    子規一指就敲在了丹歌的頭上,“那童謠運用了互文懂不懂啊!修辭手法啊喂!他倆肯定是一塊挖一塊埋!換作咱倆,倆人拿一把鐵鍬,我挖坑你看著,你埋坑我看著,一個人幹好不好哇?!”


    丹歌“當啷”一聲把手中的鐵鍬往牆上一磕,又把手中的方印“砰”的一聲放迴原位,“嘿,你最近很暴躁啊!是不欠打了?!”


    丹歌說著,氣勢暴漲,一層瑩瑩的光輝護在身周,正麵的光輝如同蛇吐信一般吞吐著能量。


    “怕你啊!”子規不甘示弱,也在下一時氣勢高漲,七彩的天地氣息凝集在身前,不斷變幻著形狀。


    光輝和七彩下一刻同時出擊,相遇在一處,之後如同兩個相撲選手一樣撲在了一起,兩道光彩你推我搡的,哪裏是什麽戰鬥,分明隻是一場無聊遊戲——這倆人在正經時刻也總是會做一些不正經的事來。


    而就在光輝和七彩推搡消耗時,有一些法力分子逃逸了束縛,濺在了博物架上,落在了博物架的物品上,竟誤打誤撞地激發了這些物品的神性。


    丹歌子規忽然感覺眼中多了一絲明亮,他們齊齊往博物架是一看,原來是博物架上的幾樣東西在法力激發之下,放出了微弱的光芒。


    兩人默契地同時收手,收斂了氣息就慌忙看向博物架,發光的是第二排第一格、第三排第二格中和第三排第三格中的幾樣東西。


    “哦?這些東西……”子規正要仔細觀察,就聽得屋外急切的“噗噗”之聲接連不斷的響起,而且距他們的屋子越來越近。


    “啊?”丹歌子規相視一眼,顯然是他們無意間激發了博物架上的寶物,引來了一群兔子。


    “走不走?”丹歌問向子規。


    子規卻搓著手,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篤篤篤篤篤篤!”此時急切密集的敲門聲傳來,來人似乎並不友好。


    “走!”丹歌等不及子規做出決定,一把拉過他,眨眼之間掀起隔板鑽入通道,又一次逃向了荒野。


    就在隔板落下的時候,屋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推開,屋外蹦進來三隻兔子,它們打量了一番屋內,“他們逃了,真快。”


    “他們是有大法力的人。他們激發了我們的法器。”


    三隻兔子伸手一招,博物架上發光的幾樣東西就落在了他們手中,就在這一刻,三個兔子的背後有三個巨大的兔影一閃而逝,兔影神采奕奕,寶相莊重威嚴。


    三隻兔子的眼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我們,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這樣的激發隻是短暫的,我們還是要等待他們破除這個局,他們一定能做得到的。”


    兔子們手中的東西慢慢收斂的光輝,從他們的手中飛起,又落迴了博物架上。三隻兔子依依不舍地望著它們各自的法器,流連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門離去。


    在另一邊,自打丹歌子規出現在荒原開始,所有的人們都絡繹不絕地出現了,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慌張,剛才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遍了整個村莊,讓他們意識到了不妙,所以他們未加分辨就都趕來了。


    而此時距他們迴到屋裏,才過了半個鍾頭而已。


    人們又一次圍坐,昨夜沒有燒了許多的柴火,所以人們都沒有去收集的意思,但這對丹歌子規是個好消息,其一是他們可以借此避開人群,大膽的說話,昨夜他們倆怯怯地壓低聲音講話,委實不好受,其二是他們想趁此機會尋找一下昨夜的那個異獸。


    丹歌對著人群打著手勢,“我們,森林,柴火”,得到的迴應卻是集體的搖頭。


    每個人做著手勢,手舞足蹈,但丹歌並不能理解他們傳遞的意思。


    當中有聰明的拿起樹枝在地上寫起字來,“明天,第十。”


    “哦!”丹歌恍然,他的手掃過人群,“你們”,再點了點地上的字,“明天都是第十天?”人們都是齊齊點頭。


    丹歌指了指自己和子規,“我們”,點了點地上的字又搖了搖手,“明天不是第十天。”人們點頭表示理解,於是丹歌和子規就轉身走向了森林。


    丹歌離開人群很遠,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們都是明天是第十天,這也太奇怪了吧。”


    子規搖了搖頭,“並不奇怪,你沒有注意寫字的那個人頭上戴的帽子嗎?上麵寫著某某旅行社的字樣,這一群人大概是同一個旅行團的。”


    “這倒是個合理的解釋。”


    子規並沒不想這些人上多糾結,他的心思全放在了他們在屋中所見的那幾樣放光的東西身上,“我們還是說迴屋子裏那幾樣發光的東西吧。”


    子規說著思索了片刻,“我看的匆忙,隻注意到了我這一側,在那個博物架的第二行第一格有一摞發光的書,大概是三四本的樣子,最上麵的一本,叫做《玄典》。”


    “三四本,《玄典》?!”丹歌細細一盤算,就有了答案。


    “那應該是有三本,分別為《玄典》、《養生》和《修密》,記載的是修身養性的秘術。我看到發光的東西在第三行的第二第三格,第二格中也是一摞書,大概有個七八本,最上麵一本是《梅花易數》,是記載占卜一類的書。”


    子規點點頭,果然丹歌很是博學,他們因此能省下不少事,“那第三格的呢?”


    丹歌從兜裏掏出了他的三個竹片,“和我這個功能類似,但是更加精致,叫做算籌。”


    “哦——!”子規了然地點點頭,“也是和占卜相關的。而在第二行的第三格,你從那裏拿起的那個兔子方印,那個格子裏就還有羅盤和八卦鏡,這些東西,要不然是修行的,更多的是有關占卜的。這些東西在表明什麽呢?”


    子規陷入了沉思,而憑借這一些東西,並不能得出任何結論。


    丹歌此時卻提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你還記的第二行的第三格裏塞得滿滿當當是那個兔子方印、羅盤和八卦鏡,而在這一格的前一個格子和之後的第三行第一個格子,都是空的。


    “寧願把一個塞滿,也不願意分開擺放,是否這些格子本身具有著某些含義,或者放在同一個格子內的東西,都有著某些相關?


    “嘶!”丹歌想著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井”字,再在“井”字外麵一圍,就是個三乘三的博物架簡圖,“九個格子和十隻兔子?很相近了啊。”


    子規明眸一閃,“不,是十個!在博物架的頂上,還放著一摞書!”子規用手中的樹枝點在這簡圖的上方,“那麽數字要怎麽對應呢?如果博物架的頂上為一……”


    丹歌手中樹枝指在第二行的第三格,“這裏有兔子方印,印麵寫的數字是七……”


    “一,二,三,四,五,六……哈哈!”子規不由大笑出來。


    以博物架頂為一,從第一行第一格為二開始,往後走第二格為三,第三格為四,翻下來第二行第一格為五,以此類推。


    “我們應該是找到了十隻兔子和物品的對應關係。”丹歌高興地雀躍。


    但還不容丹歌高興一陣,問題就又來了。


    子規忽然說道:“可是如果結合童謠,五兔子死了,卻要給它《玄典》等書,六兔子抬,竟什麽也不給它,七兔子挖坑,給他羅盤八卦鏡,這是要相地點穴啊?八兔子埋,又是什麽也不給,這對不上啊!”


    “唉!敢情是白高興了。”丹歌瞬間又沮喪下來,但他並不死心,“也許有其他的數字排列方法?”他坐在地上,就研究起來這十個數字在博物架上的填法。


    兩人一直從早晨研究到了明日西斜,卻依然毫無進展,因為他們所知的東西和任何一隻兔子都對不上,唯一有一把鐵鍬能和七兔子八兔子對上,偏偏那一把鐵鍬又不在博物架上。


    “啪”,丹歌把手中的樹枝往地上一摔,“不對,我們也許還要推翻前麵的一步,這博物架上的格子和兔子也許並沒有什麽對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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