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師姐妹,林聰第一個反應是藏起來,她顧不上拎包袱,匆匆藏身在一棵大樹後,偷偷看著前方事態發展。

    “你是什麽人?”丁敏君率先向楊逍發難,劍尖指著他,一臉淩冽殺氣的嚷嚷:“滾一般去,少妨礙我們辦……啊……”

    丁敏君話沒說完就被楊逍一掌拍飛,身子向後飛出兩三米狠狠撞在一棵大樹上,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

    “啊……丁師姐……”貝錦儀驚唿一聲,急忙奔過去扶住丁敏君。

    “喂,你幹什麽呢?”眼見同伴被揍,其餘的十來個男人團團圍住楊逍和白龜壽,其中一個長身玉立,身形十分頎長的白衣男子一臉正氣的喝問:“你也是天鷹教的鷹爪?”

    “六哥,跟他廢話那麽多幹嘛,先抓人要緊。”一個霹靂火爆的男聲暴起,卻是跟白衣男人一起的另一個身形魁梧的年輕人,那人脾氣火爆,性子也猛,率先攻向楊逍。

    “切,原來是武當派的小雜毛們,膽子倒是不小。”楊逍哈哈一笑,雙手迅疾如電,人影快如疾風在眾人身邊一掠而過,眾人手裏的武器全被他繳了械,劈裏嘩啦的往地上一扔,眾人傻眼中,楊逍輕蔑道:“還有誰想打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楊左使?莫非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白衣男子臨危不懼,拱拳道:“在下武當殷梨亭,有事要問白龜壽,煩請讓一讓。”

    “你就是殷梨亭?”楊逍挑了下眉,再看殷梨亭的目光就複雜多了,但見殷梨亭一身正氣,容貌俊雅,不卑不亢,儀容十分出眾,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就氣質上而言,跟紀曉芙更相配,心裏就有些不對味,很想讓他丟個大臉。

    “我就是,請問尊駕?”

    “找白龜壽幹什麽?今日我既然遇到他了,自然不許任何人打他主意,你們還是快滾吧。”楊逍態度十分囂張,他自然知道這些人找白龜壽幹什麽,無非是打聽謝遜的下落,他下山也是為了這事。

    “有件十分要緊的事,必須著落在白龜壽身上,煩請尊駕行個方便。”殷梨亭語氣客氣又不容拒絕。

    楊逍哈哈一笑:“有本事就來拿人,別說廢話。”

    “跟他拚了!”火爆脾氣的魁梧年輕人大喝一聲,率先出拳攻來,其餘的那些年輕人立即揮拳撂腿,開啟團戰模式。白龜壽眼見楊逍纏住了這夥人,立即拔腿開溜,他逃走的方向正是紀曉芙藏身的方向。

    剛剛醒過來的丁敏君一見白龜

    壽逃走,立即奮勇追過去,大聲吆喝:“白龜壽,站住,再逃別怪我不客氣!”

    白龜壽哪裏聽她的,隻竄的更快,轉眼間就奔到紀曉芙跟前,乍一碰麵,兩人都嚇了一跳,白龜壽逃命要緊,一掌拍向紀曉芙,紀曉芙向後一躍避開,白龜壽已經逃得遠了,丁敏君追到跟前,一見紀曉芙就大罵:“蠢貨,沒看那人逃得遠了,還不追?”

    林聰心裏大怒,不吭聲,隻等丁敏君經過自己時,悄無聲息的伸腿一絆,猝不及防的丁敏君被絆的重重摔出去,啃了一嘴的泥,爬起身後衝著紀曉芙拔劍怒吼:“你什麽意思?莫非下山沒幾日,就跟魔教的妖人們勾結上了?”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林聰急忙裝小白花,她還是不喜歡打打殺殺,而且以她現在的能力,也根本不是丁敏君的對手。

    楊逍人雖離得老遠,心卻一直在紀曉芙那邊,聽到丁敏君罵紀曉芙,當下無心戀戰,下重手將這群所謂的名門正牌弟子們打的無力還手後,疾奔過來救紀曉芙,他心急,人還沒到跟前,掌風先到,罡氣震的丁敏君胸口氣血翻騰,不由後退了好幾步。

    眼見和楊逍是撇不清關係了,紀曉芙索性就直接拉住楊逍的胳膊,她這時候還不知道未婚夫就在不遠處,拉的理直氣壯的,很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

    “他是你什麽人?”丁敏君十分敏感,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隨即不懷好意的笑道:“紀曉芙,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良家女子,果然外出沒幾日,就勾搭個姘.頭,你真不要臉,有殷六俠那麽好的未婚夫,還勾搭魔教的妖人,我一定要稟明師父,看她怎麽處置你。”

    “那也看你有沒有命去說。”楊逍眼裏閃過殺氣,手心聚起內力,正要下重手殺死丁敏君,就聽後麵女孩子驚喜的叫聲:“曉芙,是你嗎?沒想到我們在這裏遇到了。”卻是貝錦儀趕過來了。

    楊逍不及下手,貝錦儀已經奔到跟前,拉著紀曉芙說說笑笑,隨即看向丁敏君說:“丁師姐,白龜壽跑遠了你還不去追?”

    “追什麽追,先看看你的好師姐都幹了什麽醜事?”丁敏君得理不饒人,她篤定楊逍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殺她,更加放肆起來,朝著那群年輕少俠怪腔怪調的叫:“殷師哥,還不快來看著你未婚妻,再晚點,她可要跟人跑了啊!”

    “紀師妹?你也在嗎?”殷梨亭驚喜的叫了一聲,身形踉蹌著往這裏奔來。

    林聰懵了,絕沒想到跟殷梨亭會這兒碰上,她下意

    識的拉了拉楊逍的胳膊,楊逍看了眼紀曉芙慌亂的臉色,二話不說,挾起她縱身一躍,跳上高聳的樹尖,一邊向遠去躍去,一邊運起內力,聲若洪鍾的笑道:“殷六俠,對不起啦,紀曉芙已經是我楊逍的妻子,還請你另擇賢妻,改日楊某讓人送白銀千兩上武當山賠罪。”

    說話間,人已經遠去。殷梨亭奔到跟前,臉色鐵青,他再是名門正派,胸襟寬廣,也忍不下這奪妻之恨,更何況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氣的一口氣鬱在胸口,怒聲道:“楊逍,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出了這變故,另外那些門派弟子們也都趕了過來,身形魁梧的年輕人是武當七俠排行最小的莫聲穀,他們並不知道具體怎麽迴事,圍著殷梨亭不斷發問,殷梨亭臉色十分難看,未婚妻就在眼前,他居然保護不了她,眼睜睜看著她被魔教妖人擄走,怎麽有臉麵給別人說。

    莫聲穀脾氣暴躁,問了幾句問不出來,就轉問貝錦儀:“貝師妹,到底怎麽迴事?”

    貝錦儀自然要維護自家師姐,就說:“紀師姐被魔教妖人擄走了。”

    “那怎麽不追?”莫聲穀急的跺腳。

    “哼!什麽被擄走,分明是跟那魔教妖人有私情,心甘情願跟人走的,你們誰見她反抗一下了?”丁敏君撇著嘴說,一臉幸災樂禍。

    “你少血口噴人,別以為紀師姐被抓走了,殷師哥就能多看你一眼,也不拿鏡子照照你什麽樣子?比得上紀師姐一根手指嗎?”貝錦儀自跟丁敏君碰麵起,早看不慣她頻繁向殷梨亭拋媚眼,這會兒逮著機會狠狠奚落。

    “你胡說什麽?”丁敏君惱羞成怒,拔劍就攻向貝錦儀。

    貝錦儀也不示弱,兩人劍來劍去互攻了十幾招,才被莫聲穀喊停:“你們倆別鬧了,先找人要緊。”

    “白龜壽呢?肯定沒跑遠,先去追他要緊。”一塊來的並不都是武當弟子,還有崆峒和其他門派的幾個弟子,對紀曉芙的去向毫不關心,當下就和殷梨亭等分道揚鑣,去追白龜壽。

    殷梨亭和莫聲穀,還有貝錦儀自然要去找紀曉芙,丁敏君眼睛在殷梨亭頎長的後背上溜了幾下後,一副“很不情願又念在同門的麵子上不得不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那我也一起去,紀師妹真麻煩”

    貝錦儀“哼”了一聲,也不理她。

    楊逍挾著紀曉芙並沒有走遠,躲在密林中,等到殷梨亭他們走遠了,才向相反方向奔去。

    他自

    然不將殷梨亭等放在眼裏,但是又怕紀曉芙見到殷梨亭後,對他本就不堅定的心產生動搖。

    可有些事越怕,就越是避不開。楊逍帶著紀曉芙到附近的縣城投宿,早上起來吃早餐,飯館裏居然好巧不巧的遇到同樣來吃飯的殷梨亭等人,他們雖然走了不同的方向,可附近就隻有這一個縣城,還是兜一起了。

    這下子狹路相逢,楊逍正給紀曉芙夾菜,紀曉芙一臉笑意的樣子正好被殷梨亭等人看在眼裏,再沒什麽可辯駁的,殷梨亭的臉刷一下慘白,貝錦儀和莫聲穀怔住了,丁敏君冷哼一聲,道:“我說他們早勾搭一起了,你們還不信,這下子大家都有眼睛,總不是我胡說八道吧。”她特意去看了眼殷梨亭的臉色,他那副大受打擊的樣子,看的她心裏暗爽不已。

    “紀師妹,你是被逼的吧?”殷梨亭眼眶發紅,一臉“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的絕望,淒楚的望著紀曉芙。和紀曉芙不一樣,他是早見過紀曉芙的,就是因為對她一見鍾情,才央師父去提親,本來說好了等紀曉芙滿二十周歲,就成親的,他在武當山日盼夜盼,這次下山也是存著說不定能碰到她的希望,沒想到……

    林聰避無可避,尷尬的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楊逍緊緊抓住,他力氣太大,她疼的皺了下眉頭。

    “曉芙,你還不過來?”貝錦儀迴過神來,趕緊給紀曉芙遞台階。

    林聰下意識就站起身來,事到臨頭,她想還不如就趁這次機會,跟殷梨亭坦白一切,也不耽誤他另尋良緣。正要往外走,卻被楊逍猛地一拉,又坐了下來,他親密的攬著她的肩膀,輕蔑的瞥了眼殷梨亭,旁若無人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下,麵帶笑容小聲威脅:“你敢過去,我就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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