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維尼 5瓶;景兮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9章 前塵.禍劫 二南方的天氣多變,明明昨日還是晴空烈日,今天就陰沉沉地下起了大雨。司淮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喚了兩聲也沒有聽到外間傳來迴應,猜測著靈雋可能已經出去了,才慢騰騰地坐了起來。大抵是昨晚吃了太多荔枝,喉嚨裏像塞了一把沙子似的幹得厲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他靠在床頭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了放在床邊的一碗降火氣的湯汁。湯汁的顏色不濃,苦中帶著一點甜味,還有一點燙人的溫度,想必靈雋才走了不久。昨夜靈雋已經答應了拜辭郡守之後就離開桂安,這會兒大清早的又下著雨,他卻不見了人影,準是自己去找郡守告辭了。隻是……司淮想起昨夜遇到的梁家弟子,總覺得心裏有些慌亂,怕他們找到靈雋跟前去說些什麽不該說的東西。反複思索了一番,他還是決定出去找靈雋,哪怕是冒著大雨出城,也比留在這桂安郡要安心一些。掛在牆上的蓑衣被靈雋穿走了,司淮將衣袖和褲腳都挽了起來,拿過門後的油紙傘便撐著出門。雨水微斜,淌過一個小院子就沾濕了半身的衣裳,他卻沒有察覺似的,伸出去拉院門的手遲疑了一下,一道凜冽的殺氣便從外麵逼進來,生生劈開了小院的木門。門外堵了一群身著紫色服飾的仙門弟子,衣服上的紋案和昨夜那幾個梁家弟子一樣,為首的是一名四五十歲的男子,懷裏抱著一把品階不低的佩劍,想必就是仙門梁家的宗主。往來的百姓都停下腳步遠遠地觀看,那梁宗主好似有意要等人圍觀一般,迴頭看了一眼交頭接耳的人群,臉上才堆砌出一個沒什麽感情的假笑,佯裝熟絡地問道:“神龍仙上,這大清早的,又下著雨,你這是要去哪兒?”他和靈雋是為了桂安的疫情來的,這裏的百姓都知曉他們的身份,偶爾見到了都會客氣地打招唿順帶道幾句謝,但是從沒有誰這麽大張旗鼓地堵在大門口,笑得這般不懷好意的。“閣下是梁宗主吧?”司淮隱約猜出了他們是為了昨晚的事情而來,但是也不好當街說破,隻好敷衍道:“在下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沒有時間招待梁宗主,還望見諒。”“急事?是要出城吧?”一抹狠厲的神色自梁宗主眼中閃過,他仍維持著麵上的假笑,開口的聲音冷了許多,“桂安是我梁家的地界,你在我梁家的地方傷了我的兒子和弟子,就準備這麽一走了之嗎?”“梁宗主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司淮嗤笑了一聲,舉著手裏的傘從門邊兩個持劍的弟子跟前走過,緩緩道:“若是因為這件事,梁宗主應該先問問他們做了什麽才是吧?”“不管他們做了什麽,總歸是沒有傷你分毫。”梁宗主身形一動擋到了他身前,麵上端著的假笑終於扯了下去,換上了一副質問的語氣道。“你在瀾滄山就殺了我一名弟子,可你是受萬民敬仰的神龍仙上,就算是看明華寺和聖禪法師的麵子,我也隻能息事寧人。可現在你又傷了我的獨子和我兩個弟子,我梁家也是仙門大家,總不能這麽忍氣吞聲吧?仙上是不是應該給本宗主一個交代?!”他的語氣已經有些咄咄逼人,大有要不出交代就不離開的架勢,周圍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了這番話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司淮耳尖地捕捉到了隻言片語,不悅地皺緊了眉頭,可也不好就這麽一言不發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去。“交代?”司淮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看向梁宗主的目光變得冷冽,沉聲道:“他們口出汙言穢語在先,難道不該受到教訓?梁宗主問我要交代之前,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帶過來賠禮道歉?”“什麽汙言穢語?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才會讓仙上大發神威出手傷人?還有我那五弟子,他又是如何出言不遜,才落得個喪命的下場?”梁宗主刻意抬高了聲調,環顧了一下四周低聲引論的人群,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司淮垂下的目光劃過一抹陰鷙的神色,握住傘柄的手指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他知道麵前這個人根本不會輕易揭過這件事情,不過是仗著他不會在這麽多人麵前動手才這般得寸進尺,可麵對這樣的逼問,他也不能說出自己到底因為什麽話出手傷人,乃至於殺人。重重唿出一口氣,司淮正打算低聲下氣地賠個禮將這件事化小,沒想到話未出口,對麵的人倒是先大笑了起來,不善的視線緊緊盯著他的臉,道:“神龍仙上說不出來吧?那不如本宗主來替你說?”司淮心裏“咯噔”一聲,當即知道了他要說些什麽,恐慌的神色毫不遮掩地布滿了整張臉,一聲“慢著”說出口,便被梁宗主更大的聲音蓋了下去。“你與那靈雋法師卿卿我我舉止親密,時常在無人的時候摟摟抱抱,行為舉止何其不端,當真就以為沒有人看到嗎?白日裏尚且不知收斂,還不知道晚上睡在了一張床上會做出什麽不知羞恥的事情!你修煉數百年化形,與一個和尚做這種事情,也不怕褻瀆了神明遭受五雷轟頂?!”“你閉嘴!”司淮目光陰狠,帶著警告的意味。梁宗主被這樣的目光懾了一下,很快又放聲笑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讓開更多的空隙讓圍觀的百姓看清裏麵的情形。“當初我那可憐的弟子無憑無據胡亂揣測,冒犯了你們的名聲喪命在瀾滄山,我們認了;昨夜他們不過為了那位死去的師弟抱不平,一時激憤說了這些話,你又將他們傷了,還揚言再亂說就殺了他們。怎麽,你們的名聲重要,我弟子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功德無量的高僧如何?修為高深的神龍又如何?你們敢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就不敢承認嗎?!我的弟子親眼見到了你們晚上纏頸而臥,我現在當街說了出來,你是不是要把我梁家上下屠個幹淨,把這桂安郡所有聽到的人也一並殺了!?”“我讓你閉嘴!”司淮低低吼出這句話的一刹,山河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一道青藍色的劍芒揮出,森冷的劍氣逼得在場的人都往後退了幾步。梁宗主祭出了抱在胸前的佩劍,才勉強站定在他麵前沒有動,見四周圍觀的人群已經逃命似的散開了去,才不屑地哼了一聲,抬手將劍拔了出來,泛著冷光的劍尖指向了司淮。“惱羞成怒了?”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能夠讓周圍的人都聽清,“仙門對佛門心存敬畏,可不代表萬事都會退讓。我梁家是仙門大家,少宗主傷了、弟子死了,若還能大事化小息事寧人,豈不是淪為仙佛兩道的笑柄?!”“依你所言,當如何?”司淮微抬的眼瞼正好將那顆鮮紅的痣掩去,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青色在漆黑的瞳孔裏暈染開來,帶了一絲詭譎的戾氣。“我要你們親自到我梁家賠禮道歉,在我亡徒的墳前長跪七日向他謝罪!”梁宗主將佩劍斜斜往下揮出,雨絲被薄刃斬斷,又化作了一灘水漬匯合。他道:“你們做出這樣敗壞佛門清譽的事情,不配受到天下人的敬仰!佛門養出你們這樣的人,也不配受香火供奉!同是修行道派,就是因為靈雋和你,佛門將仙門壓了一大頭,我要讓世人都知道,所謂的得道高僧,和你這位備受讚譽的仙人,到底有多麽地不堪!”司淮冷冷凝視著他的目光,握住山河劍的手凝起了幾位修為注入到劍身之中,沉聲開口問道:“若我不肯呢?”“那便怪不得我了!”梁宗主語氣冷硬,手中的劍泛著強盛的紫色光芒,夾著冰涼的雨絲就朝對麵的人揮了過去。司淮足間一點便躍上了半空,被躲過的一道劍芒直直地打到了他身後的牆上,白石磚砌成的牆麵“轟”地一聲便倒了下去。梁宗主見他退避反而出招更加兇狠,接連劈出去的幾道劍氣都帶著森然的殺意,險險地擦著司淮的邊上過去,削下了一縷黑色的發絲。司淮的殺心被他接二連三的殺招逼了起來,眼底的青色愈發地濃鬱,眼見著劈來的又一記劍氣比之前都要重,他卻停在虛空之上沒有躲避。山河劍從手裏脫了出去,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他周身環了一圈,凝起了一層青藍色的透明結界,將那道迎麵而來的劍氣抵擋了去。純粹得接近透明的青色光芒環繞在司淮的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莫名驚駭的氣息,山河劍低低地嗚吟了一聲,下一刻便被他握在了手上,帶著不容抵擋的架勢朝著底下張狂揮劍的人而去。人和劍殘影還留在虛空之中,正主卻已經到了梁宗主的身後,一抹刺眼的紅順著劍尖滴下,映襯著他喉間的顏色。“你……”長劍落地的清脆聲響撞碎了雨的聲音,梁宗主伸手捂著鮮血噴張的脖子,艱難地發出了一個單音,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直直朝身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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