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轉世後的吾念都能信他,靈雋卻還要防他一手呢。司淮的臉上笑著笑著多了幾滴淚,笑是苦的,淚是澀的,到了心裏變成了雜陳的味道。他推開了吾念的攙扶搖搖晃晃走上前,伸手握住了碧玦禪杖,卻發現那禪杖像嵌進了大石裏一般沉得厲害,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挪動它半分。禪杖就是落在山河劍上的一道封印,拿不開禪杖,也就拿不出山河劍。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吾念,聲音帶了幾分沙啞,道:“你來。”“我?”吾念從他的動作裏已經看明白這禪杖被落了禁製,雖然聽從地上前,神色還是有幾分猶疑,一邊嚐試著拿起禪杖一邊道:“你修為這麽高都不能拿起來,我哪裏能拿得動,我隻是和靈雋法師長相相似,畢竟不是……”最後一個“他”字隻剩下一個驚訝到長大的口型,吾念看著被自己拿在手裏的碧玦禪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禪杖雖然很沉,但司淮絕不至於拿不起來,分明就是有禁製在上麵才是,可他卻……一定是因為他是佛門的弟子,所以能破開佛門的禁製。吾念搖了搖頭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抖了出來,解釋給自己聽似的想出了這個蹩腳的理由。司淮不理會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抬手揮出一道靈力,山河劍便落到了他手上,原本暗沉的劍身突然有了光華,一道青藍色的劍芒從劍柄環繞到了劍身,最後沒進了用梵文刻成的“山河”二字裏。“這是……你的佩劍?”吾念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他一直保持著握住禪杖的姿勢沒有動。“嗯。”他的聲音聽不出有多高興,反倒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祁舟……”吾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這樣一個人殺人燒寺,到底發生了什麽靈雋法師會將他的隨身佩劍封印在了這裏?司淮拂過山河劍的手指頓了一下,轉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嗯。”吾念輕應了一聲,怕他沒有聽到,又點了一下頭。“也罷……”司淮歎了一聲,抱著山河劍就地挑了塊規整些的石頭坐了下來,望向來時的石階和小道沉默許久,才終於尋到個說起的頭。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某日,司淮外出喝了點小酒迴來後,發現靈雋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盯著那張臉看了一會兒,司淮忽然起了玩心偷偷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沒想到剛一離開,靈雋就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靈雋:“你又偷吃甜糕了?”司淮:“沒……沒有啊……”靈雋:“那你的嘴怎麽是甜的?”司淮連連咂了兩下嘴,“沒有啊……”靈雋將他的模樣都看在了眼裏,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按了下來,在他嘴唇上啃了幾下,輕笑道:“真的是甜的。”這章寫得有點壓抑,放個臨時想到的小劇場出來(與正文無關),剛好今天營養液520瓶,算個小福利叭~~ps:下章是迴憶章節,最後一段迴憶部分,大概有點虐(可以找我要抱抱嘿嘿嘿)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維尼 10瓶;奮鬥1瓶;景兮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8章 前塵.禍劫 一開春時節的南方多陰雨天氣,也容易爆發疫情,新春的雨水降下來之後,一場大瘟疫在桂安郡肆虐了起來。靈雋素來是個慈悲濟世的和尚,見不得百姓在禍亂中受苦,得知了有疫情之後,帶著司淮趕了幾個日夜去到了桂安。司淮原本為了瀾滄山失控殺人之事憂心重重,擔心著靈雋知道了之後會對自己失望,可眼看著冬去春來幾個月過去了,一直沒有人找上他,也沒有任何消息傳開,這才放下了心來,漸漸在心裏淡下了此事,專心照顧起染了瘟疫的病人。桂安的這場瘟疫來得很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倒了半個郡城的人,幾個城門被緊緊地閉上了,斷絕了除糧草外和外界的一切來往。白日裏司淮跟著靈雋幫忙熬藥照顧傷患,夜裏靈雋打坐念經向佛祖祈禱的時候,他便在城裏四處晃蕩,給那些快要撐不住的病人渡一點修為,偶爾遇上了從地底下冒出來勾魂的鬼差,還要動手跟人家搶上一番。也不是誰的誠心先感動了上蒼,這場持續了幾個月的瘟疫終於在夏季到來之前得到了控製,隨著天氣一天天熱起來,一片死氣的桂安郡也慢慢恢複了往日的活氣。桂安郡守為了感謝靈雋法師和司淮出手相助,特意在城裏置了一處小院子留他們下來遊玩,靈雋本想謝絕他的好意,想到司淮著跟他奔波了幾個月都未曾好好休息,還是答應了下來。起初幾日司淮還願意出去走動走動,可天氣越來越熱,人也就變得憊懶了起來,隻想在院子的大樹底下納涼午睡。這日,司淮懨懨地吃了幾口齋飯之後,照例又把搖椅搬到了大樹底下,躺在上麵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輕輕合上眼感受著斑駁的光影和摩挲過樹葉的風聲。沒過一會兒,靈雋慢慢朝他走了過來,大抵知道他沒有睡著,靠近的腳步聲沒有刻意放輕。司淮揚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伸手朝他的方向抓了過去,卻意外地抓了個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睜開一隻眼睛看他。以往這個時候靈雋總要拿上一本書坐在他邊上靜靜地看,不時用蒲扇給午睡的司淮扇一下風,可今日卻穿戴得整整齊齊,見他睜開了眼,彎身將一碗解暑的甜湯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你要出去?”司淮的睡意去了大半,半撐起身子看著他。“嗯。”靈雋順手將司淮垂到地上的衣擺拉了起來,道:“郡守大人請我過府論禪講經,你可要和我一起去?”“講經這麽悶的事情我才不去。”司淮拒絕得幹脆,手一鬆又窩迴了搖椅裏,用力蹬了一下腿輕輕搖了起來,一雙眼睛愜意地眯了起來,道:“再說了,我是在陰涼地修行的,這天氣我一出去就得被曬化了。我還是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你念經——”“念經”兩個字被他拖得很長,午後染了倦意的腔調帶著幾分柔糯,輕飄飄鑽進了靈雋的耳朵裏,在耳根處暈開了一抹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