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南對自己終身大事那絕對是誓死捍衛的,一聽說白鶴染要把她給送迴去,嚇得坐地上一把就抱住了白鶴染的大腿,拿出了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死活都不起來。


    氣得白鶴染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隻好強忍著怒火問她:“你往別的地方跑,那我沒責任,你說你跑到我這裏來,迴頭你爹娘就得找到我頭上,我對你就是有責任的。冷若南你多大了你,你跟君靈犀一樣嗎?這是什麽地方你們知不知道?指不定什麽時候海嘯再起,一個浪下來就把我們全都拍死。你們倆是來找死的?”


    這話是說給冷若南聽,也是在說給帳子裏的君靈犀聽,聽得帳裏的人打了個哆嗦,她四哥卻在旁邊兒樂,樂完了還不忘告訴她:“你染姐姐說的是事實。”


    冷若南不管事實不事實,她就是不要迴去,“反正我來都來了,就總著外頭這麽危險你也得留下我。阿染,是我爹娘讓我逃的,郭家逼得太緊了,我要是不跑就得被他們強娶了去。你忍心看著我嫁給別人嗎?阿染,要說情投意合,那還得咱們兩個。”


    邊上有個人聽不下去了,大聲吩咐:“來人,把冷家小姐給本王捆上,送迴上都!”


    “我不!”冷若南嗷地一聲,跟踩著狼了似的,“我不迴去!我要跟阿染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兩個拆散。十殿下您就發發慈悲吧,我真的誰也沒有了,我隻有阿染,你讓讓我吧!”


    君慕凜是忍了又忍,他要不是有那個過敏的毛病,他都想衝上去撕了冷若南的嘴。


    這都什麽跟什麽?有大姑娘這麽說話的嗎?這置他於何地啊?


    君慕凜看向他媳婦兒,“你說吧,這事兒怎麽處理?”


    白鶴染也是無奈,“罷了,想留就留吧!但還是得派人迴去送個信兒,特別是父皇母後那頭,我實在不敢想像如今皇宮裏是個什麽樣子。”嫡公主丟了,不得全亂套了?


    君慕凜想了想,搖頭,“宮裏應該不會亂,九哥不可能一點發現都沒有。這一來兩個多月,如果宮裏因此大亂,消息早就傳過來了。”他拍拍白鶴染的肩,又瞅了瞅冷若南,悶哼一聲,走了。走了幾步之後不甘心,又扔迴一句,“本王送信迴京,順便給郭家也遞一封。”


    冷若南跟他拚命的心都有,但還是控製住了。不是不想,是不敢,她是真怕君慕凜一巴掌把她給拍死,她還不想死。


    “阿染,收留我了?”冷若南從地上抓起來,笑嘻嘻地扯了白鶴染的胳膊,“我就知道,我們家阿染不會見死不救的,特別是對我。”


    “你怎麽了?你有什麽稀奇的嗎?”


    “我倆好姐妹啊!我倆情投意合啊!我倆……”


    “行了別說了。”白鶴染撫額,再說就該百年好合了,也不怪君慕凜想弄死她。“我且問你,那郭家為何突然到冷家去提親?你們兩家平時有往來?”


    “有個屁的往來!”一提起郭家,冷若南這氣就不打一處來。“除了那郭問天以老將軍的身份沒事兒就跟我爹要軍餉之外,還有人什麽往來?結果十次我爹最多給兩次,慢慢的就讓郭家記恨上了。我爹說了,這哪裏是提親,這分明就是綁個人質到郭家去,以往再要錢要貨,他們就更好張那個口了,而我們冷家就不能隻給兩迴了。”


    白鶴染聽得也是恨,冷家是管戶部的,戶部就是管銀子,郭家這主意打得是真不錯,直接把手往國庫裏頭伸。


    “可是你跑了,京裏怎麽辦?”白鶴染說出關鍵,“郭家無所不能為,你可有為你爹娘想過?這口氣郭家肯定是要出的,你爹娘撐得住?”


    冷若南腦袋聳拉下來了,“我沒主意,隻知道跑,我爹說我要是不跑,結果興許會更壞。反正不管怎麽樣,戶部的人絕對不能落在郭家的手裏,否則他以後就沒有立場為朝廷做事了,為了我,他怕他最終會走上岐途,那就迴不來了。阿染……”


    冷若南抬起頭來,看向白鶴染,眼裏有淚在打著轉,“阿染你幫幫我好嗎?我不認得太大的人物,思來想去也就隻有來投奔你了。也是趕得不巧,郭家是突然來提親的,之前沒有征兆,他們上門來那日,你就已經離開了上都城,我過後想找你幫忙都找不到人。”


    白鶴染也是苦惱,“除了收留你,我還能怎麽幫你呢?你也知道我們如今身在東秦的最西方,你更知道這裏距離上都城有多遠,我就是現在立即派人迴京,最快也得一個月。再加上你來的這兩個多月,一來一迴可就三個多月了。三個多月,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


    冷若南的臉都白了,她不是沒往這上想過,隻是每次都想一下就匆匆避開,根本不敢往深裏想。如今被白鶴染說得這樣清楚明白,她的心也揪了起來。


    大大咧咧的戶部嫡小姐沒了主意,鼻子一酸,蹲到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白鶴染低頭瞧著她哭,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她上一世就很抗拒交朋友,除了五個家族的傳人之外,她基本就沒有其它的友人。


    這是性格使然,也是出於對自己和對他人的一種保護。畢竟她年少那時不懂得控製自己身上的毒性,經常會誤傷了人,以至於人們都對她避之不及,何談靠近?


    雖然這一世她早就學會了如何控製毒性,如何化毒為醫,如何利用這一身的資源。可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讓她依然小心翼翼,依然不願意敞開心門去結交朋友。


    冷若南是少有的主動湊過來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完全無瓜葛的人主動靠近的。她對此是習慣性地抗拒,甚至不怎麽想管。可是這一刻,當她低頭看到冷若南俯膝嗚咽時,心還是軟了,立場還是動搖了。


    突然覺得,其實有一個好朋友在身邊也不錯,閑來無事一起去吃個茶,聽個曲兒,聊聊天,吃吃飯,所謂閨蜜,不就是如此嗎?


    別人都可以有,她為什麽不可以有?何況冷若南並不招人討厭,也不招她討厭。


    “起來。”她伸手拉了冷若南一把,“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管還來不來得及,總得想辦法。”


    冷若南抬頭看她,一眼的驚喜,“阿染,你肯幫我?”


    她無奈,“你都千裏迢迢跑來找我了,我再不幫豈不是太不近人情?”


    “我一直都覺得你挺不近人情的。”


    “恩?”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態度就不是很熱情,我常常有一種用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不過我這個也是個實心眼兒,我就覺著咱倆對脾氣,所以我總想著同你結交。哪怕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我也會把你當成我真正的好朋友。”


    她說著,又把頭低了下去,“可惜,我這個好朋友沒本事,幫不上你什麽忙,還總是給你找麻煩。阿染,我這次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


    “你在京裏怎麽不去找找我那四妹妹?”白鶴染不解,“九殿下留在京中坐鎮,你該去找她,才是最快最有效的能把問題解決。”


    “我哪兒敢啊!沒那個交情啊!”冷若南苦著一張臉看她,“阿染,我跟四小姐還是不打不相識,可再相識也沒相識到求她辦這麽大事情的地步。何況還是讓她去求九殿下幫忙,我們冷家跟閻王殿也沒有往來,說不上話,我冒冒失失的去找,萬一人家不管,再讓閻王殿給知道了,豈不是事得其返?再者,你不知道郭家把我們家盯得多緊,我要不是混在醫隊裏,要不是有靈犀幫忙,我根本就逃不出京城。”


    “那為何不幹脆找靈犀?”白鶴染將人拉起來,推到自己的帳子裏去洗臉換衣。


    冷若南說:“也沒那個交情,而且起初沒敢。她到底是嫡公主,誰知道向著誰呢!”


    “但凡同我親近之人,沒有人會向著郭家的。”她告訴冷若南,“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派人快馬送信迴京城,請九殿下幫忙處理此事。當然,重點是保護你的家人,但願還來得及。但是你也得做好已經來不及的準備,郭家人行事無所不用其極,我真的不敢保證這三個月他們什麽手段都沒使。”


    她不再跟冷若南糾纏,掀簾出帳去找君慕凜。


    隻是心裏也在琢磨,郭家向冷家提親,這事兒就算求到九皇子頭上,他該怎麽管?


    論起門戶,也算門當戶對,郭問天跟冷星成又同朝為官,一天到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九皇子怎麽插這個手?要棒打鴛鴦也沒有道理啊!


    她在帳外停了下來,左思右想都不該直接將事情托給九皇子,可是除了九皇子,京裏還有什麽人能辦這件事情呢?


    白鶴染陷入兩難,目光無意識地往四周掃視過去,醫隊已經在東宮元的安排下安紮營帳,還專門騰出一間帳子做為醫帳使用,田開朗正跟宋石二人手拉手對著一本醫書探討些什麽。


    她眼前一亮,田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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