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仿佛剛從什麽屠殺場中熏染過一樣。 而他身邊的男子,溫潤如玉,清風朗月,與那少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匆匆吃了點東西,就離開了。” “他們朝哪去了?” 曲臨風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急迫。 因為他聽小二描述,總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小師弟。 …隻是,他身邊的人,又是誰? 他們現在又去了哪裏? 店小二朝西指了指,“我看他們朝西去了。” “多謝。” 曲臨風得到線索,朝店小二匆匆客氣一句,出了客棧。 * 羅玄下了山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山外不過三四裏,便是個小鎮。 羅玄抬頭望了望明月,有些氣喘籲籲地在山腳山石上坐了下來。 原本的些微醉意,也早已經被夜風吹散。 歇息片刻,羅玄便又起了身。 嗨,三四裏地而已。 完全不知道自己師兄已經出穀找他根本不在神醫穀的羅玄,隻是想著,他必須盡早給師兄送個消息迴去,免得師兄在穀中著急。 要不是白天出來一怕柳鶴衣不曾走遠,二怕侍女過問,他也不會等到入夜出山了。 大概身體有些疲憊,羅玄起來的動作又有些猛,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直暗暗觀察著他的柳鶴衣,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緊,卻又很快鬆開。 見羅玄走,再次不動聲色地跟上了他。 卻沒察覺,羅玄踉蹌瞬間,他自己心中無形生出一絲緊張的情緒。 小徒弟這麽急著趕路,是要去哪? 還是,趁自己不在,要離開凝月山,再也不迴來? 再也不迴來…… 想到這種可能,柳鶴衣堪稱妖孽的俊美臉龐上,瞬間露出一個幾近變態的詭異笑容。 休想。 讓自己這般覺得有趣的人,就別想著逃跑。 否則,本座真是恨不得把你毀掉,連血帶肉拆吃入腹才好…… 羅玄趕到鎮上時,天色已明。 他摸出在藏書閣就已經寫好的紙條,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信使。 將信交出去,羅玄才感覺了了一樁心事一般,整個人都徹底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趕了一夜路的疲憊,頓時席卷全身,困勁兒也上了頭。 柳鶴衣看著離開的信使,揚了揚眉,卻沒有追上去。 他還盯著他的小徒弟呢。 況且,他倒是好奇,小徒弟究竟在瞞著自己一些什麽。 要是直接攔截信,不但小徒弟會發現自己的動作,而且一旦信上內容沒有重要信息,自己不還是不知道小徒弟的秘密? 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放任,然後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好戲羅玄強忍著倒頭就睡的困勁兒,找到了小鎮客棧,“小二,來間上房。” 唉,還是睡一覺再迴山吧。 不然直接迴去,能把他累個半死,說不定等爬上山頂,就喘不動氣了。 見羅玄似乎沒有迴山的意思,柳鶴衣的神色一時有些陰晴不定。 他真不打算迴去了? 柳鶴衣心中冷笑聲起,目光落在疲憊不堪的羅玄身上,又想到了什麽一般,再等等…… 看這樣子,說不定,小徒弟是累的走不動了。 給他一天的機會。 否則……就把這個不安分的小徒弟給鎖起來好好“教導一番”,讓他一輩子都別想再出凝月山。 羅玄大概累極了,剛躺在床上,不過片刻功夫,唿嚕聲便響了起來。 隻身站在客棧屋頂的柳鶴衣挑了挑眉,竟直接在瓦上臥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可惜的是,這次不同於上次柳鶴衣大喇喇在門外等羅玄洗澡。 而是有意隱藏氣息。 否則就屋頂屋內這樣的距離,也足以讓係統感知到存在了。 柳鶴衣沒想到,羅玄自己也沒想到,他這一睡,就一覺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沒醒=柳鶴衣默默看著還在唿唿大睡的小徒弟,又想想自己立下的等他一天看他會不會主動迴山的打算…… 嘖,算了,本座大人有大量,再寬限一天。 畢竟本座可是體貼徒弟的好師父。 他儼然忘了,那是做給羅玄看的,現在他在玩跟蹤,體貼不體貼,可沒人知道。 直到中午,太陽高照,羅玄總算睜開了眼。 他一個激靈起身,我擦,這是……第二天了!? 不行,得趕緊迴山。 萬一那死變態迴來的早,發現自己不在山上,可就完蛋了。 雖然可能性不高。 但萬一早迴呢。 羅玄草草穿上衣服,路過一樓大堂,又隨手買了兩個火燒。 …餓死了。 見他出了客棧便朝著凝月山的方向往迴走,柳鶴衣的唇若有若無地勾了勾。 等看到羅玄開始沿著盤旋山路往上爬,他的嘴角更是明顯的揚了揚。 * 在羅玄悠哉悠哉地練練劍,看看書的第四天,柳鶴衣終於“外出歸來”了。 那道天青色身影一出現在凝月殿外,時不時留意門口消息的羅玄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他的眼眶紅紅的,見到期待已久的師父出現,似乎想要一下子抱上去,卻又硬生生止住,眼中的思念卻已成狂,蓋都蓋不住,師父。” 已經知道他在演戲的柳鶴衣:“……” 這“欲蓋彌彰”的情濃意濃,嘖嘖嘖,他這是撿了個什麽有意思的人迴來? 明明十幾歲而已,這番做派竟連自己都險些騙過去了。 而且,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是屠滅他師門的兇手,那他是出於什麽目的,故意演給自己看? 還是說,他察覺到了自己也是故作溫柔師父的模樣? 不至於。 初次見麵,十幾歲的孩子,怎麽可能察覺到自己的樂趣和本質? 那……他就是天生警惕心強,從一開始就沒與自己敞開心思。 無論自己怎麽表示,他都有意迎合。 不知道有“劇情”這一說的柳鶴衣,隻能這樣想。 他當然想不到羅玄的確清楚他也在演戲,隻能以為羅玄是因為警惕而迎合。 柳鶴衣心情有點複雜尤其看到眼中癡念流瀉卻又努力隱忍的羅玄,心情就更複雜了。 他這到底帶迴來個什麽……騷年? 柳鶴衣依舊笑的溫和,眼中同樣是幾日“不見”徒弟的親近,他輕柔地摸了摸羅玄的頭頂,麽樣?有沒有想念為師?” 如果以前是想把羅玄當成一個戲弄的玩物,而現在,柳鶴衣無疑是已經正視起了羅玄來。因為他發現,這個小徒弟,是足夠引起自己正視的。 甚至是自己都看不透的。 這樣的人……柳鶴衣這次清晰地感覺到了心尖的火熱。 不為假裝,不為刻意,而是真真切切心頭有了顫動。 “恭喜宿主,任務一達成值過半!” 因為之前羅玄嫌棄細桶菌完成值分數變動每次都報出來有點吵,所以就改成了報兩次。 過半報一次,完成報一次。 但識海忽然響起的聲音,還是讓羅玄一個激靈差點沒來個平地摔! 什,什麽!? “自己在山上怎什麽情況!? 他可沒忘了任務一是什麽。 是讓柳鶴衣這個死變態愛上自己。 過半……臥槽,換句話說,柳鶴衣這個死變態此刻起碼也是對自己動心了!? 什麽神發展? 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