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果然。這是他親妹妹。其實仔細看看這個小女孩的長相,對方長得很像安王,父女倆有許多相似之處,眼睛和嘴唇都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隻是李丹瑤是個女孩,五官臉龐更加的柔和豔麗。“救、救了?……郡主,剛剛發生了什麽事?”紫衣侍女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家郡主可容不得一丁點閃失。丹瑤郡主體弱,以前還從沒幹過偷跑出來的事情,以至於周圍的人馬都對郡主很放心,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她與楊淑唯在一起,居然敢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本郡主剛剛差點遇到壞人……”李丹瑤口齒清晰的跟侍女描述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裴疏發現他這個妹妹其實還挺聰明伶俐的,就是對敵經驗不足,手上綁著袖箭,明明是個暗器吧,卻偏偏被她當成了明器來用,由於射不中,還被敵人當場抓獲。不過也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遇見這種事情,能保持鎮定不慌亂已是難得,哪還能多要求她什麽。裴疏見妹妹的侍衛和侍女都來了,那三個人也被押送去了官府,他就悄然離開了。現在這樣的狀況,不適合他出聲去認妹妹。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說自己是你親哥哥,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吧?裴疏的身法巧妙,消失的時候,沒人發現他的身影。“哎?那個救我的大哥哥不見了?”“郡主,先去見王爺和王妃吧,王妃知道您丟了之後,差點沒給急死。”……“好吧,是我不好,讓母妃擔心了。”李丹瑤低著頭,看著同樣被驚嚇了一場的楊淑唯,心中有些後悔。在臨走之前,李丹瑤去問了那位甲長,甲長告訴他,那位救她的大夫是迴春堂的小裴大夫裴疏。少年英才,醫術十分高明。李丹瑤知道了恩人的名姓之後,點了點頭,心滿意足了,她等會兒就帶著他的名字去見母妃,讓他們收他做義子。和她父王不對付,從小到大各種事情都要比來比去的肅王總是暗自嘲笑安王沒有兒子,現在好了,她有了親哥哥,再多認個義兄,她們家一次就多了倆。她這個好女兒,還真是為父王排憂解難。用身法消失之後,裴疏直接迴到了醫館,醫館裏他們家小掌櫃的抱住個小銀算盤有一搭沒一搭的算賬,在看到裴疏的時候才突然慌張的把墨水和毛筆翻出來,鋪開雪白的宣紙,假裝老老實實的寫大字。裴疏挑了挑眉,抱著胸上下打量對方,心想:他家小靈兒居然還學會了陰奉陽違。他剛離開的時候,對方還依依不舍貼在他身邊,各種保證各種乖巧各種老實各種勤學苦練說自己在裴疏去采藥後,一定專注認真練習書法,修身養性,對腹中的胎兒言傳身教,確保在他們家小小裴出生之後,他,薛清靈,也成為一個書法“小家”。在對方的注視下,薛清靈十分心虛的寫了三個字後,緩緩抬起手,將筆擱在筆架上,帶著一身墨香扶著肚子走到裴疏身邊,佯裝討好聽話的給對方捶捶背,捏捏肩膀,探探口風,“小裴大夫,你不是說要去城外采藥嗎?怎麽突然迴來了……”這才剛出門轉個彎的工夫,他家小裴大夫兩手空空的迴來了。裴疏輕拍開對方諂媚的手,溫柔含笑著摸了摸對方的頭,故弄玄虛道:“剛在去的途中遇見了一件十分巧合的事情,所以我又迴來了……”“十分巧合的事情?那是什麽?”果不其然,薛清靈被挑起了好奇。裴疏眨了眨眼睛,左手在桌上的宣紙上敲了一下,“你先把字寫完我就告訴你。”薛清靈:“……”薛清靈苦著一張臉,挪著小碎步走迴了桌案前,重新拿起毛筆,在墨水裏輕輕沾了一下,開始在白紙上練字,隻不過白紙上寫的都是墨字,而他滿臉畫著清涼的小苦瓜。裴疏欣賞了一會兒對方的苦瓜臉,笑著走到了對方的身後,右手覆蓋在了對方柔軟的手背上,帶著對方的手,在紙上寫下了一排墨字。和白紙上其他的字相比,這一排墨字瀟灑俊逸,自有風骨,一下子襯托得他之前寫出來的字體變成了小孩子的塗鴉。薛清靈心中懊惱,其實他寫的字單獨看挺好看的,隻是不能跟小裴大夫的字放在一起看。“讓你練幾個字,那麽難?”“你要是讓我通篇寫我的名字,或者其他我喜歡的字,我肯定天天積極練!”每天讓他寫這些結構複雜稀奇古怪歪歪扭扭的字,他能高興就怪了。是個人都喜歡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賞心悅目。要是太醜,他都不好意思寫。他們家小小裴應該也不喜歡他爹寫出來的醜字。“正是因為你這些字太不合格了,所以才要單獨挑出來練。”裴疏拿起邊上一本薛清靈手抄的醫案,隨便翻了一頁出來,就能圈出好些個突兀的“醜”字。草藥名真的好難寫!薛清靈終於也覺得自己那幾個醜字有點辣眼睛,有礙整篇文章的觀感。雖然他單獨寫幾個字挑出來挺漂亮的,總體卻顯得不足。“好啦好啦,練就練啦,小裴大夫你要是天天拿著我的手這麽練,我心裏是一百個一千個願意。”“美得你。”裴疏笑著在他頭頂上敲了一下,但到底還是帶著對方的手,一起在白紙上寫滿了一頁墨字才放過了他。“坐下休息一會兒吧。”“小裴大夫你跟我說說你到底出門遇什麽事兒啦?該不會是騙我玩的吧?”“沒騙你,我剛出門的時候意外救了一個小女孩。”“嗯?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