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唯,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臨安見我哥哥!咱們還可以一起在路上玩!臨安的春景也是十分漂亮哦。”楊淑唯猶豫了一下,卻是可恥的心動了。她們閨房裏的女兒家,少有機會出遠門,連去廟裏祈個福都難得,雖然臨安也不遠,可楊淑唯卻隻是聽過,從沒去過,如今若是跟著郡主一起出門,家裏人應該不會攔著她。第二天,李丹瑤便和楊淑唯坐在馬車裏,帶著一眾侍衛丫鬟婆子出發前往臨安。兩三日便到了臨安城。在入城之後,李丹瑤借口說自己要看路邊的糖畫,和楊淑唯一起做局,偷偷溜出了車隊,這兩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大膽的很,手牽手跑進小巷後,心跳的飛快。兩個千金小姐第一迴 做這樣的大膽事兒。兩人手拉手在街邊遊逛著,爭取趕在被家人抓迴去之前多看一些平日裏看不到的熱鬧。李丹瑤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對自己那個未見麵的哥哥還是很關心的,跟楊淑唯一起找路人打聽那一位被找迴的安王世子情況。“天哪,我那哥哥居然身患隱疾,還長得特別醜,滿臉麻子?”第146章 懂事李丹瑤難以置信的驚叫出聲,實在不能相信自己所打聽到的事實,她父王和母妃都生得模樣出眾,尤其是母妃,端的是天香國色,他們兩人的孩子,怎麽可能長得醜呢?李丹瑤拉著楊淑唯沿著街上又問了好些路人,得到的答案盡是一樣的。安王世子長得醜陋,身患重病,安王妃日日為他祈福禱告,在江南各大城鎮給窮苦人家施粥為世子爺積福。“我這個哥哥太可憐了……”聽聞安王世子身患重病,從小體弱多病的李丹瑤不免感同身受,看來他們兄妹倆都是身子骨不太好,命運多舛,一輩子與藥石相伴。她哥哥也是個病秧子。恐怕父王母妃要去尋找徐神醫來為哥哥診治一番,隻是聽說徐神醫遊曆四方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及時找到神醫為哥哥診治。母妃急匆匆的叫她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她多看一眼病重的哥哥?李丹瑤歎了一口氣,“長得醜就長得醜吧,哪怕是滿臉麻子,那也是父王母妃的孩子,我的親哥哥。”李丹瑤原本不相信自己哥哥會長得醜,可她又聯想到肅王家裏那十幾個兒子,高矮胖瘦應有盡有,哪怕都是親兒子,也有長得好看和不好看的。她的親哥哥,就屬於不好看的那種。楊淑唯道:“丹瑤郡主,你可真懂事。”楊淑唯作為一個小官的女兒,自然不敢妄議安王世子,但是作為妹妹來說,還是希望自己能有個長得又高又俊的哥哥,最好對方還能德才兼備,是一個所有人讚歎的謙謙君子。“算了,不提這個了,我們快在街上逛逛。”“嗯,郡主,我帶了銀子。”“太、太好了!本郡主要買東西!”李丹瑤興致勃勃的拉著楊淑唯沿著邊上繁華的小攤鋪左逛逛右逛逛,無論看什麽都覺得新奇和興奮,手上攥著錢袋子,苦思冥想著,猶豫著要買什麽東西,雖然她什麽都想買,可她們兩個小姑娘家,又拿不了幾樣東西。一個雜貨攤前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穿著藍色上襖的老婆子,那瘦小的老婆子頭上戴著頭巾,臉上擦著劣質的胭脂水粉,瞧不出本來麵貌,隻讓人覺得有些刻薄,她那一雙跟老鼠一樣灰溜溜似的眼神不著痕跡的從路邊兩個容貌出眾的小姑娘身上掃過。李丹瑤和楊淑唯無知無覺的在街上逛著,從木雕擺件一路看到繡品水粉,耳邊聽著臨安人獨有的歌謠小調,嘴裏也跟著路邊的孩童哼唱幾句。“淑唯,你看看這個紅錦囊——”李丹瑤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裏,平白無故的,她感覺到了一陣緊張,脊骨一陣寒意往上竄。李丹瑤放下手中的錦囊,低著頭左右看了看,卻猛然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是她的侍女星棋。李丹瑤心慌著拉起楊淑唯的手,兩人小跑躲進一個隱秘偏僻的小巷中去。藍衣老婆子見這兩人往暗巷裏跑,給旁邊簾子後麵的壯漢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一起往那條巷子中圍過去。“嚇、嚇死了……我還想再多逛一會兒。”“丹瑤郡主,你突然跑的時候怎麽不說一聲,我也要嚇死了。”……兩個女孩子嬉嬉笑笑的互相拍了拍胸脯,安心下來之後,李丹瑤提議道:“我們去吃李婆婆家的糖糕吧,我剛在街上看到好幾個人手上拿著一塊三種花色的糖糕。”雖然李丹瑤貴為郡主,什麽好吃的東西沒有吃過,隻是她在街上看見別人手上的糖糕漂亮,總覺得那是很好吃的東西。“好啊,我們去吃糖糕。”李丹瑤與楊淑唯相視一笑,正要轉身離開小巷的時候,卻聽見陰暗的角落裏傳來了一聲冰冷又寒磣的聲音,就像一條毒蛇發出的冷滋滋響動,寒得人心神一顫。“你們要去吃糖糕啊,來老婆子家吃糖糕怎麽樣?”穿藍衣的老婆子從她們的背後走了出來,獰笑著望著兩個女孩子,她臉上劣質的胭脂水粉紅紅白白,白的太白,紅的太紅,在陰冷的小巷中,如同一個枯瘦的女鬼一樣。藍衣老婆子看著兩個女孩,如同看著兩塊砧板上待宰的肉。恰巧十幾歲的年紀,模樣正好,這長相這身段,能賣上個好價錢。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她身後走出來,向著兩個女孩子的身邊包抄過去,兩個大漢穿著破舊皮襖,黝黑的皮膚,臉龐極大,一臉的黑胡子掛著看不出什麽東西的碎末,舊皮襖上沾著未幹的酒漬,汗臭味和酒味混雜的一起,讓人熏著有股作嘔的感覺。楊淑唯驚慌失措,她一個千金小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李丹瑤也被嚇得不輕,緊抓住身邊人的手,厲聲道:“你們是誰?”“兩個小丫頭無需知道我們是誰,跟老婆子走就是了。”藍衣老婆子無意與兩人多話,用眼神催促大漢快動手。李丹瑤往後退了兩步,和楊淑唯一起貼在牆角,謹慎看著眼前的兩男人,“我可是郡主,你們想要做什麽?”“管你是什麽郡主還是鴨主,幹完這一票就出城。”藍三老婆子雖然被“郡主”兩個字給嚇了一跳,可她想到這裏是臨安,又不是紹安,哪來的郡主?一定是這女孩裝腔作勢。他們這一群人天不怕地不怕,身上還背了好幾件命案,從來沒有人能查到他們。一年出來做一兩個月的“瀟灑”活兒,他們又會變成憨實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