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也是種緣分吧。這幅繡品賣給她倒也合適。如此漫不經心的一天過去之後,第二天,臨安城裏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事情。昨天炮仗連天賓客不斷熱鬧非凡的錢家,今天被一隊官差給抄家了,之前耀武揚威的錢老爺,得意洋洋的錢夫人,還有他家的“世子爺”錢卓,全都被脫下了綾羅綢緞,穿上了一身雪白的囚服,脖子上套著枷鎖,腳上鎖著鐵鏈,被官差押著遊街。官差得到了上官的指點,特意在街上走的特別慢,正是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在城裏發生了一件什麽樣的大事。昨天的“世子爺”,今天的階下囚。“這就是假冒世子的下場!”現下的臨安城就如同燒開了的一鍋水似的沸騰不已,無數人湧出來看熱鬧,看錢家的人被羈押,錢老爺神情灰敗,錢夫人驚慌失措,唯有錢卓還在拚命掙紮,他拚命的想掙開枷鎖,嘴裏不斷叫囂道:“我要去見父王和母妃,我是他們的孩兒啊!!”旁邊押著他的官差冷笑一聲,“你親生父親已經把所有的罪狀都交代清楚了。”“為人子,還是要認對雙親啊。”“可不要亂喊他人為爹娘。”安王的人馬一到臨安城不久,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還找到了不少人證和物證,給錢卓接生的接生婆雖然死了,可接生婆嫁出去的女兒還在呢,當年錢卓在半路出生,身上還帶著紅色胎記,別人家記得清清楚楚。錢家的仆人,也知道他家辛秘。更別提那個膽小錢老爺隨便一審問,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包括他們一家打算如何欺騙王爺王妃,冒充世子的所有過程。官差押著錢家人遊街,一邊緩慢的向前行,還讓人邊走邊念著他家冒充世子的罪證和過程。“原來是假冒的世子?”“怪不得了,我說那錢卓和錢老爺明明長得一臉父子相。”“呸呸呸,這父子都是一臉好色相,酒囊飯袋之徒,還好意思冒充世子。”“活該!”錢老爺閉著眼睛,隻覺得圍觀的所有人眼睛都跟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身上,錢夫人這時候隻知道痛哭流涕了,而旁邊的錢卓在幾經掙紮無果後,終於萬念俱灰。錢卓後悔了。他渾身發寒。興許那安王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錢卓想起了自己這些天在王府所做的事情,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一樣。“王妃,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可是太皇太後賜下來的……”安王妃無情的擺了擺手,“把她拖出府去。”那個假世子這些天可在王府裏過得花天酒地如魚得水,一些心氣高的,眼見的爬不上安王床的美婢就轉換了心思,要爬上世子的床,隻是可惜了,爬錯了床,安王妃便打發了些銀兩,把她們趕出王府去。現下這個跪在地上求她的素棋,原本就是安王妃身邊的侍女,安王妃自認待她不薄,可對方卻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一心期待著安王妃把她留在身邊,是為了養“美”固寵,借腹生子。安王妃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打算。想爬她男人的床,做的哪門子美夢。素棋眼見爬不上安王的床,便央求安王妃,去到假世子身邊伺候他,安王妃還好心勸了對方幾句,可她執意要去,安王妃自然就放任不管了。如今得到這樣的下場,也算是求仁得仁。“咳咳咳……”安王妃咳嗽了好幾聲。一旁的陳奶娘連忙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她。昨天得了那件繡品,安王妃細細的端詳了好久,她還把那幅蘭花圖也拿了出來,不知怎麽的,她總覺得這兩幅圖有相似之處。安王妃一向相信自己非同於常人的直覺。她從小就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許是昨夜看得太久了,心裏還裝著事情,身體便熬不住的受了涼。“王妃,讓大夫看看身體吧,素畫,找人去臨安城嶽康堂把吳大夫請過來給王妃診脈。”“是。”素畫點頭應答。“等等——”安王妃出聲打斷道,“去臨安迴春堂找一個姓裴的大夫來給本王妃診脈。”“王妃,這……”“照王妃的話去做吧。”安王妃垂下眸子,低頭又咳嗽了幾聲,腦海裏映出了那一幅蘭花圖,她已經派人去謝家打聽過了,這幅畫的作者竟然是臨安城一家醫館的大夫,姓裴,不過弱冠之年,便醫術高明,才藝雙絕。好不容易來到了臨安,那就見見這位年少有為的裴大夫吧。之前安王妃提議說要來臨安,也不是沒有這個打算。迴春堂裏,薛清靈抱著自己的小算盤敲敲打打,裴疏給最後一個病人診脈開藥之後,走到了他身邊,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而後丟了一袋診金給對方。薛清靈把一袋子診金倒出來一半,另一半還給裴疏。“小裴大夫,喏,這是給你的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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