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住童雋的肩膀:“什麽都不用怕,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你的家人也會一直跟你在一起。”願從今往後,歲歲年年,長相守,無別離。新年過後,李欣麗也從老家迴到了s市。她自從跟裴洋結婚,常年接濟父母兄弟,而且李欣麗每次迴家的時候都會留個心眼,將不少珍貴的玉器首飾偷偷帶迴去,存進保險櫃裏,裏麵甚至還有一些價值不菲的小擺件。這迴就她的未雨綢繆就派上了用場,迴家之後,李欣麗將自己的小保險櫃打開,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全都找地方折現了。她新開了一張卡,存上這筆錢,迴到家裏。她和裴亞輝的出國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這個兒子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李欣麗完全有把握讓他在大事上聽自己的安排。現在剩下的要做的,一個是說服裴洋讓他們母子提前走,另一個是再整理下家裏的小金庫,看看能不能在不驚動裴洋的前提下,盡量多帶點財物。李欣麗帶著滿腹的盤算迴了家,當走進這座豪華的宅院時,保姆為她打開門,笑著對她表示歡迎。在這一刻,李欣麗忽然想起之前鄭虹惡狠狠地說要揭穿自己,讓自己被裴家趕出來這句話時的神情。李欣麗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冷笑。這幾天每晚都在做噩夢,夢見冤魂索命,“她成了殺人犯”這件事帶來的陰影久久無法散去。可是在這一刻,李欣麗又覺得無比輕鬆。鄭安秋失蹤了,鄭虹死了,這個秘密將被永遠埋藏,真是死的值,死的該!李欣麗殺人的罪惡感得到紓解,心裏稍微輕鬆了一些,進去之後聽說裴洋也在家,正在二樓的小廳中,她換了身衣服就過去了。家裏有專門的運動按摩室,李欣麗進去的時候,裴洋正穿了一身運動裝,躺在跑步機旁邊的按摩椅上閉目養神。他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是從小生活優渥,又注意保養,體型和外貌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影子。李欣麗不免想到自己曾經多麽努力才能嫁給這個男人,今天她還是得像個女奴一樣討好裴洋,不過沒關係,最後一次了。李欣麗走到裴洋身後給他捏肩膀,笑著說:“老公,我迴來了。今年過年家裏是不是很熱鬧啊?我從老家給爸帶了些特產迴來,一會讓人送過去吧。”裴洋不置可否,閉著眼睛淡淡地說:“迴老家幹什麽去了?”李欣麗道:“就是看看我爸媽。”裴洋嗬嗬笑了一聲,也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李欣麗知道自己說迴家就跑迴去了這種行為看起來很像鬧脾氣,裴洋多半是有點窩火的,但這點她也沒辦法。李欣麗打量著裴洋的神色,提起了自己想說的事:“老公,我這次想跟你商量一下亞輝出國的事。過年那兩天聯係人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他們可能2月初就要開課了,我算算離現在也沒有幾天,要不然讓亞輝提前一點走吧。免得耽誤了。”裴洋閉著眼睛,任由李欣麗殷勤捶肩,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她說話,連個態度都不給。這不像他的作風,李欣麗覺得有點發毛,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這孩子性格太浮躁了,我怕他去那邊沒人管著胡鬧,想出國陪他一陣。老公,你看……”裴洋終於緩緩開口了,問了一個李欣麗絕對想象不到的問題:“錢誰出?”李欣麗愣住:“嗯?”裴洋睜開眼睛,淡淡地說:“送那個不知道哪家的野種出國留學,你還想跟著,錢誰出?這麽多年,騙的我給別人養兒子,你能耐啊,李欣麗。”李欣麗猛地打了個寒噤,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驚恐地看著裴洋的背影。這一刻,寬敞幽靜的房間中,隻有兩夫妻越來越重的唿吸聲,窒息般的沉重壓抑,幾乎叫人心生絕望。李欣麗感覺自己的腳好像踩在荊棘上,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完全無法自控。她哆嗦著說:“我、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呀……”說完這幾個字,李欣麗也覺得自己語不成聲,於是閉嘴。“不明白?不明白你害怕什麽?”大概已經過了剛知道實情時的暴怒,裴洋目前的聲音冷靜的可怕。他站起來轉過身,麵對著李欣麗:“我先後找了三家鑒定機構,裴亞輝是你的親生兒子,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李欣麗,別想抵賴了。”兩份親子鑒定書被他甩到了李欣麗的麵前。其實陰差陽錯中,李欣麗做的一個最正確的選擇,就是過年這幾天不在家。裴洋是大年初三知道這件事的,震驚之下勃然大怒,簡直差點腦溢血,正好裴亞輝撞到槍口上來衝他要錢,直接就被裴洋給了幾巴掌,關了起來。要是李欣麗在,恐怕要比她一無所知的兒子慘上十倍。現在裴洋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心中對這個女人的憎惡卻是一點都沒少。李欣麗的冷汗涔涔而落,喉嚨裏麵幹澀的好像要出血,戰戰兢兢地道:“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裴洋沒有說話,慢慢走到李欣麗的麵前,冷冷看著她,李欣麗蹭著腳尖往後退,冷不防被裴洋一把揪住領子,重重扇了五六個耳光。裴洋這幾下子應該是發泄了胸中全部的憤怒,李欣麗被打的眼冒金星,鼻子裏麵一股鮮血流了出來。她狼狽不堪地用袖子去擦,裴洋嫌惡地鬆開手。“賤貨。”他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冒出來的,“要不是當初為了孩子,我怎麽可能娶你這種女人,你居然敢騙我。髒心爛肺的東西,一輩子都見不得人!”李欣麗的腦子嗡嗡的,兩邊的臉頰也腫了起來,問道:“亞輝呢?你把他怎麽了?”裴洋冷笑:“有這麽個媽,他就配去破爛場裏撿垃圾吃。還想髒了我裴家的地方?”是啊,裴家家大業大,自己戳中了裴洋的死穴,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收拾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