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賬對不上的事早就有了, 本來是說等鄭安秋出差迴來再解決這件事的,因為鄭安秋這個人辦事靠譜,經濟上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所以當時他沒有在意。但現在鄭安秋很有可能迴不來了,這些責任一下子堆在了他的身上, 財務處主任又怎麽可能不焦慮?邵玉琳一問三不知, 他也顧不得童海生是誰,隻想來個人擔負起這個責任,如果能把錢給補上,那就更好了。世界上自然沒有這樣的好事, 童海生聽完了, 隻說道:“我也不太了解。既然目前鄭校長暫時不會迴來,我個人認為在他家裏追問是得不到結果的,不如將虧空和明細好好理一理,舉證報警。”財務處主任猶豫道:“報警啊……”童海生淡淡說:“最起碼比現在這種方法效率要高,不是嗎?”還是他鎮得住場子,一番交涉之後, 擠在鄭家的人雖然心有不甘,也隻能紛紛散去。周圍總算清淨下來之後,邵玉琳鬆了口氣, 實在覺得疲憊不堪。這一天她傷心氣急再加上被這麽一堆人圍著嚷嚷,簡直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塌了一樣。之前跟童海生在一起, 覺得他不夠溫柔體貼,也沒有總是哄著捧著自己,後來離婚之後,邵玉琳也隻有在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會想起他。這位前夫在她的生命中,從來都隻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在一起與分開,給人的感覺都是淡淡的,無所謂。直到後來童海生不管自己了,邵玉琳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響,她這才恍然驚覺,原來對方竟然有著這麽大的分量,隻是他太沉默,所以從來都被忽視了。邵玉琳心中百感交集:“謝謝你。”童海生道:“你打算怎麽辦?”邵玉琳茫然道:“我現在也不知道。已經請了搜救隊去找他,人也不知道迴不迴得來……他們工作上的事我不了解……”童海生見她說來說去不到點子上,已經知道邵玉琳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幹脆點明了說:“現在鄭校長那邊的事你做不了什麽,也隻能先把心放寬。但更重要的是他經濟上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了那麽多筆空賬?你也應該主動跟學校那邊溝通一下,把這件事弄清楚。”邵玉琳本來沒有多想這件事,結果聽童海生一說,也有點慌了:“怎麽弄清楚?他工作方麵的事從來沒出過岔子,所以我也不幹涉。最近他倒是開了個廠子,不知道和那有沒有關係?但他沒提過啊。”鄭安秋開廠的事,童海生也已經聽童雋說過了。他原本不想插手,也知道這個前妻的性格,見邵玉琳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便說:“信得過的話,明天我借你兩個人,帶著他們去廠子裏看看吧。”“你……”隻要有童海生站在這裏,就仿佛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邵玉琳突然之間找迴了那種久違的安心感,不由低聲道:“謝謝你。”童海生淡淡地說:“不用謝,我是被你逼著過來的。畢竟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為了他們不能不管你,但希望用提到他們來威脅我這種情況,沒有下一次。邵玉琳,我說過,小磊和雋雋是我的底線。”他也就是看著這迴鄭安秋確實是出事了,邵玉琳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這才會出手幫這麽一次忙,如果對方把兒子搬出來隻是為了無理取鬧,鄭安秋不會慣著他。跟童海生的日漸淡漠相比,邵玉琳反倒慢慢發現了前夫的可靠,但她沒想到對方再一次幫助了自己,卻將話說的這麽不近人情,剛剛放鬆下來的心底又是一涼,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湧了上來。童雋和童磊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的,兩人在樓下碰上,一起上了樓,原拓覺得自己在場不合適,就坐在車裏等著。見到兩個兒子,童海生皺了皺眉,他之所以沒有把邵玉琳撇在那裏,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願意讓童雋和童磊摻和到這件事裏麵。雖然不知道鄭安秋暗地做過什麽,但他突然發生意外,又留下了這麽一個爛攤子,童海生憑借著生意人的敏銳直覺,本能地感到這件事不會像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在學校經濟出了問題的情況下上雪山失蹤,要麽是被人尋仇,要麽是逃避現實自殺,甚至更大膽地想一想,還很有可能為了躲債而故意死遁。這種事聽上去離奇,但在生意場上這麽多年,童海生深知,人為了錢什麽瘋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不等兩個兒子發問,他直接道:“這邊已經暫時沒有什麽情況了,等一下鄭校長那邊的消息吧。”邵玉琳道:“我……”童海生打斷她:“小磊,雋雋,跟媽媽道個別,咱們迴家。”童雋頓了頓,道:“那行,沒事就好。媽我們就迴去了。”童磊更幹脆:“再見。”在這種心理脆弱的情況下見到兒子,邵玉琳心中難得升起了一絲溫情。她本來是想多說上兩句話的,卻剛剛發現沒意識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童磊和童雋對自己已經是這個態度了。童磊和童雋都沒有理會她的失落,正要和童海生一起走,邵玉琳家的房門再一次被砰砰敲響了。幾個人在房間中對視,然後童磊要上去開門,童海生攔住了他,自己過去開了門。隻見外麵站著四個男人,看起來都是人高馬大的,衣服稍微有點邋遢,身上的煙味很重。其中有兩個在這大冬天裏還挽著半截袖子,露出小臂上虯結的肌肉。他們看起來就像混社會的危險分子似的,眼看開門的是童海生,打頭那人吊著眼梢打量他片刻,又往裏麵看了看童雋和童磊,最後落到邵玉琳身上。邵玉琳又緊張又茫然,沒敢吭聲,童磊不動聲色地上前一點,將童雋擋在身後,隔著父親在門裏問道:“幾位找誰?”“這是鄭安秋家吧?聽說他失蹤了?“其中一個鑲有大金牙的男人說道:“我們是貸款公司的,他借了我們的錢,我們要債。”邵玉琳從沒跟這種人打過交道,都聽傻了。童海生看了她一眼,問:“欠了多少?有合同嗎?”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竟然真的拿出了借款合同,還一拿就是兩份。一份是拿鄭安秋的身份證和車抵押借的,另一份所用的證件竟然是邵玉琳的身份證和房本。由於房和車都價值不菲,這兩份貸款都足有好幾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