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素分開裝了兩大包,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官聆對廚藝的研究程度頗淺,梁澤靠在獨自在國外生活了數年,手藝倒是比官聆好上不少,不過火鍋的要求本來就不高,官聆換了鞋就直奔廚房,將兩個袋子裏的食材拿出來鋪滿了島台,梁澤比較事逼兒,進臥室換了身衣服才姍姍進了廚房。一個熬底料一個洗菜切菜,公工明細效率也快,不一會兒屋裏就傳來陣陣香氣,梁澤不太能吃辣,就弄的鴛鴦鍋,熱氣蒸騰熏得垂下的廚房燈上都染了層薄霧,使得不染纖塵的廚房平添了幾分煙火氣,窗外劈裏啪啦傳來雨點聲,倒是映襯得屋裏暖洋洋的。“香!”官聆湊近鍋邊使勁嗅了一口,衝梁澤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梁大廚。”梁澤驕傲的挺著胸膛接受誇讚,隻是沒堅持幾秒就萎了,忍不住翻舊賬,“也不知道是誰說自己挺佩服廚師這個職業,還聲稱自己有空了要找個師父好好學兩招。”那會兒官聆為了哄住梁澤隨口編的瞎話,沒想到這人還記得,雖聽出梁澤話語裏更多的是調侃,但官聆聽著還是頗為心虛,又想著兩個人一塊兒生活吃飯可是頭等大事,梁澤剛接手公司每天已經很累了,自己確實應該幫著分擔一點兒,便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等忙過這陣就去報個班。”梁澤本就隻是逗逗他,想著官聆就算忙完了手裏還有兩幅畫要畫,估計就算真想學也沒時間,所以也沒把他的話當真。官聆往鍋裏下肉,梁澤心情好,去酒櫃裏拿了瓶酒出來,兩人就著火鍋小酌了兩杯,到一頓飯吃完已經過了十點了,官聆靠在椅子上打飽嗝,“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下次還是把衛傑和卓宇叫上吧,不然太浪費了。”“等你忙完這陣,找個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梁澤將杯裏最後一口酒喝了,起身收拾桌上的狼藉,“讓他倆買食材過來,我們提供場地和酒。”官聆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一邊點頭一邊站起來幫他撿碗盤,“拿進去我來洗吧,我吃太飽了,得運動運動消消食。”梁澤從他手裏拿過盤子放下,推著他往客廳去,“你坐著休息吧,”說罷不懷好意的衝他眨眨眼,“一會兒有你運動的時候。”官聆先是愣了一下,等梁澤轉身往廚房去了才猛的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兩人住一塊兒大半個月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可聽梁澤說這種話,他還是忍不住有些臉紅。以手作扇扇了扇微微發紅的臉頰,官聆抓起茶幾上的遙控開了電視,換了好幾個台也沒找著好看的節目,最後勉為其難的停在電影頻道,上麵正在播著一部畫質老舊的外國電影。官聆拿著手機在客廳裏來迴走著消食,看群裏卓宇和衛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嘴,自周家出事後,“三代一”那個群像是突然銷聲匿跡了般,不知是誰默契的拉了個新群,裏麵隻有自己、梁澤還和衛傑和卓宇。卓宇@梁澤@官聆:下周末脫軌有演出,記得一定要來捧個人場[鞠躬]衛傑@卓宇:你幾個意思?變相的罵我不是人?卓宇:[白眼]你不是剛發過言嗎,又不是沒長眼睛,還用艾特?官聆適時出來打圓場:什麽演出呀?衛傑@官聆:他那個遠赴西藏也沒能追到手的真愛走頭無路迴來脫軌當駐唱了卓宇@衛傑:少他媽滿嘴噴糞,別什麽鳥人都說是真愛行不?衛傑:真愛和鳥人隻在愛與不愛間衛傑:嗬,男人!卓宇:你丫懂個屁,小官才是我真愛,我還等著他跟阿澤掰掰呢官聆:……梁澤:掰掰官聆抬臉往廚房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梁澤擼著袖子單手拿著手機出來,眉頭蹙成結,一臉的不爽。“洗完了?”官聆收起手機問。梁澤點點頭沒吭聲,單手點著屏幕,估計是在迴複群聊。官聆翻過手機往屏幕上瞟了一眼,抽了抽嘴角。衛傑:有好戲看嘍[鼓掌]卓宇:開個玩笑[尷尬]梁澤:[再見]卓宇:別呀!周末晚上八點準時啊,都得來!梁澤:沒空[再見][再見][再見]衛傑:端板凳看戲.jpg卓宇:沒空?你有啥事兒啊沒空?梁澤:做你們單身狗做不了的事[微笑]卓宇:操!衛傑:日!官聆實在沒臉在群裏發言了,自覺退出了群聊。“走吧,”梁澤衝他勾勾手指,“洗洗睡了。”當初買房的時候官聆因為手裏沒什麽錢,否了梁澤看好的幾個大戶型,最後定了現在住的這個,三室一廳一廚兩衛,除了主臥和次臥還有一間書房,平時兩人都是一人一間浴室各洗各的,今天官聆沒能如願,被梁澤拖進了同一間浴室。梁澤將官聆抵在磚牆上,冷意穿透薄薄的衣服滲進皮膚裏,官聆下意識打了個冷戰,梁澤隨手打開淋浴的閥門,熱水傾泄而下,從兩人頭頂澆下,圓寸已經長長了,最近忙得都沒時間去理發,水珠沿著發絲順流而下,落在衣襟上,鑽進脖頸間,順著鎖骨滑進更深的地方。後背浸涼,頭頂和前胸被熱水衝刷,冷熱交織,可謂冰火兩重天。梁澤按著官聆的肩膀,就著花灑下的水幕欺近他,舌尖舔舐濕水的耳垂,官聆敏感的縮了縮脖子,偏偏梁澤還嫌不夠似的,用低啞的嗓音在他耳畔拱火,“明天不用早起……”這話的潛台詞太明顯了,在情/事上兩人早已沒了最初的青澀,官聆臉皮也跟著梁澤被訓練得厚實了不少,他被親得微抬起下巴,似默許似讚同的“嗯”了聲。這個“嗯”好似打開閥門的開關,兩人站在花灑下放肆的接吻。劈裏啪啦的雨點拍打著透明的窗玻璃,像敲擊在鼓麵上的鼓點,錯落嘈雜中帶著無盡的紛亂,好似每一下都敲打在心口,不一會兒縱橫交錯的水線便爬滿了窗玻璃。窗外是無盡的黑夜,窗內霧氣升騰,蒙了一整片玻璃,隻能依稀看到兩抹黑色的剪影。官聆的手沿著梁澤濕透的襯衫邊緣摸進去,毫無章法的在他後背大力揉搓。梁澤摟著官聆的腰往前一帶,熱絡的吻便落在對方額角眉間,小心得像輕啄一塊雕飾完美的羊脂玉,又狠心的像是要將他整個拆吃入腹,那唇似臨摹的畫筆,或輕或重的描邊、勾線,不厭其煩的疊加上色……喘/息聲融進淋浴的水聲裏,像一首絕美的二重奏,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