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聆揉了揉眼睛,對著眼前的烏漆嘛黑呢喃道,“你可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官聆煩躁的翻了個身,他有些睡不著,不知是因為身邊突然多了個熟睡的人還是因為剛剛那些不合時宜的迴憶,總覺得心口像是堵著一塊什麽,不痛也不癢,卻半點不容忽視。不知輾轉了多久,靈台終於被一片黑暗侵襲,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直至倏的墮入那片無邊無跡的黑暗裏。官聆做了個夢,夢見梁澤答應了他“假戲真做”的提議,他們真的由假情侶變成了真情侶,他心裏得瑟,便每天讓梁澤約他那三個朋友出來吃飯喝酒,他也每天變著法兒的在周錦航麵前秀恩愛,每天就著周錦航灰敗的臉色下飯,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滿意。可當聚會結束,隻餘他跟梁澤二人獨處時,得瑟沒了,舒心滿意不翼而飛了,隻餘胸腔裏滿滿的心虛和慌亂。他想跟梁澤說其實我是利用你的,我就是想看到周錦航嫉妒、不快、心灰意冷,喜歡你的人設是我造的,是假的,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他突然意識到,如果實話實說,梁澤可能會很生氣,可能會因此跟他斷了來往,可能會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比起瞬間失去讓周錦航嫉妒甚至心灰意冷的籌碼,他發現自己似乎更在乎以後身邊都沒了這個人的存在。沒有人三五不時的調侃他,沒有人句句跟他叫板,沒有人吐槽他衣品差,沒有人嫌棄他愛錢如命的同時讓他收下朋友的份子錢……生活仿佛又迴到了他還是程斐的時候,每天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畫畫一個人睡覺,孤獨感隨之席卷而來……畫麵一轉,滂沱的大雨沿著屋簷順流而下,他緊貼著牆壁站在廊下,雨水打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打到他鞋上褲管上,幾米開外的雨幕裏一個高瘦的身影撐著大傘朝他走來,官聆欣喜的張口想叫住來人,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他急得想衝進雨幕裏,可雨勢太兇猛了,他才剛從屋簷下露了個頭就被淋成了落湯雞,最後不得不被大雨重新逼迴了屋簷下。雨幕裏的人影越來越近,官聆看清了對方的臉,心裏沒來由的鬆了口氣,下意識張口想打招唿,對方卻先他一步開了口,聲音清清冷冷的,說出來的話像冬雨打在人臉上,“周錦航說他喜歡我,我答應跟他在一起了。”官聆刷的變了臉色,極力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又聽那道清冷的聲音說,“至少他沒有騙過我。”官聆努力張著嘴,想勸阻,想申辯,想解釋,可無奈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急得麵紅耳赤,眼看著撐傘的男人消失在了雨幕裏,想也不想便著急忙慌的往雨裏衝,大雨跟瓢潑似的往頭上臉上淋,雙眼被雨水衝刷得睜不開,眼前倏地變成了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疼……官聆就在這一片白裏緩緩睜開了眼睛,強光刺眼,剛睜開的眼睛又立馬閉上,意識逐漸迴籠,再次緩緩睜開眼,對上刺眼的頂燈和被燈光映照得白燦燦的天花板,官聆才意識到剛剛的那些隻是一場夢。可那夢也太真實了,官聆心髒跳得極快,心有餘悸般,下意識轉過臉往右邊看去,發現右側空空如也時愣了兩秒,而後像是驚著了般猛的從床上彈坐起來,無意識的,他對著空曠的臥室喊了聲梁澤的名字。作者有話要說:嗯,你們預期的小黃蚊沒有……稿存完了,新來的放心跳。第110章 不知是夢變成了現實還是現實裏入了夢, 官聆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界線,夢裏的所思所想都真實得可怕,仿佛上一秒才切身體驗過, 他突然明白過來, 為什麽聽到梁澤說會好好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時他會沒來由的緊張。與其說是緊張, 不如說是擔憂和害怕。害怕謊言被戳破, 害怕眼前平和的關係被打破,害怕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將遠去……空曠的房間裏仿佛還迴蕩著自己剛剛那聲喊, 官聆著急忙慌的下床,拖鞋都忘了穿,打著赤腳跑到門口,拉開門就打算往樓下去,也沒想好要幹嘛, 腦海裏時不時的閃迴雨幕裏那人撐著傘逐漸消失的畫麵,現實與夢境死死纏繞在一起, 他也懶得去區分了,像是按著本能般,想把那個人拽迴來。就在他拉開門準備下樓的時候,洗手間傳來哐啷一聲響, 官聆混沌的思緒被這聲響拉了迴來, 下意識扭頭,看到洗手間合著的門緩緩打開,梁澤微微佝僂著從裏麵出來,身上的睡袍亂七八糟的裹著, 腰間的帶子也係得很敷衍。“你剛叫我?”梁澤擰著眉倚在洗手間門口, 看到杵在臥室門口的官聆愣了愣,問, “去哪兒?”“我以為你……”我以為你走了,官聆想說這個,但話說到一半他頓住了,似這才看清梁澤擰緊的眉心和蒼白的臉色,緊走幾步過去,“你怎麽了?”“過來扶我一下。”梁澤倚著門框艱難的衝他招招手,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官聆忙小跑過去扶住他,皮膚相觸,一冷一熱,熱的那個是自己,冷的那個是梁澤。走近了,官聆才發現梁澤額角布著細密的汗珠,被屋裏燈光一照晶亮晶亮的綴在皮膚上,但手心卻是冰涼的,臉色也白得嚇人,官聆紛亂的思緒被這一突發事件嚇得悉數飛到了九霄雲外,眼裏盛滿了擔憂,“怎麽迴事?”梁澤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我想喝水。”官聆攙著他坐到床上,樓上沒有飲用水,隻有樓下的飲水機裏有水,官聆忙說,“我去給你倒。”說罷轉身就往門口走,梁澤擰著眉叫住他,衝他抬了抬胳膊,樣子虛弱又可憐,說出來的話卻激得官聆心口一震。他說,“穿上鞋。”官聆低頭往腳上瞅,似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光著腳,趕忙迴走兩步趿上拖鞋匆匆下了樓,他慶幸於晚上迴來時忘了關飲水機的開關,此時飲水機亮著綠燈,官聆翻了個一次性紙杯出來,接了一半又覺得杯子太小了不夠喝,轉手扔到一邊換了自己平時喝水的玻璃杯,一半開水一半涼水兌成一杯溫水後端上樓。梁澤斜靠在床頭,一條長腿搭在床沿另一條支在地板上,姿勢看著很隨意,但配著蒼白的臉色看著比平時虛弱了好幾倍,官聆端著水進門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一股說不清是難受還是別的情素湧上心頭,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梁澤就著官聆的手喝了半杯水後閉了閉眼,官聆半蹲在他腿邊,掛著滿臉擔憂問,“感覺好點兒沒?”“嗯。”梁澤點了點頭,睜開眼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沒有。”官聆搖頭,將手裏的半杯水遞過去,“還喝嗎?”梁澤擰著眉搖搖頭,官聆便將水杯擱到了書桌上,起身繞過床尾打開衣櫃門,隨便扯了一件襯衫出來就往身上套,套完後又打開旁邊那一扇,拿出上次他從梁澤那兒穿迴來的那套衣服走過來,“我們去醫院。”“幾點了?”梁澤問。官聆摸過手機看時間,“三點一十。”官聆說完時間將手機扔到一邊,手探到梁澤腰間抽掉睡袍的腰帶,本就沒怎麽收攏的前襟沒了禁錮後肆意向兩邊散開,官聆抬手揪著前襟往兩邊脫,被梁澤抬起的手給按住了。指尖冰涼,明明還十月的天,卻像冬臘月被冷風侵襲後的觸感。“幹嘛?”梁澤勾著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玩笑道,“我這會兒可沒力氣耍流氓。”“換衣服。”官聆扯過那套衣服,神情嚴肅,“我們去醫院。”梁澤這下沒再跟他開玩笑,鬆了按在他手背上的手,許是自己確實不太使得上力,任由官聆將自己身上的睡袍給扒了,官聆扯過襯衫往他身上套,邊套邊說,“你不舒服怎麽不叫醒我?”“就是拉個肚子。”即便臉上毫無血色,梁澤卻還裝著一副沒事人般的姿態與他玩笑,“我這下可算是被你給看光了,虧了。”官聆套完襯衫給他套西褲,梁澤很配合的伸完右腳伸左腳,自己還撐著床沿站起來扯褲子拉拉鏈,嘴上卻半點兒不饒人,“虧大發了。”官聆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對上他難看的臉色時又化作無盡的擔憂,幹脆話趕話的接道,“不虧,我負全責。”梁澤拉拉鏈的動作頓了一下,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嘴上卻依舊欠欠的,“想得美。”官聆沒答他的話,替他扣襯衫扣子,兩人就著這個姿勢靠得極近,梁澤一唿一吸間噴灑出的熱氣打在他額前,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官聆轉移話題,“幾點開始拉的?”梁澤似乎不大想說這個,別開臉含糊道,“沒看時間,不知道。”“拉了幾趟?”官聆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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