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一下變成了正麵,視覺衝擊就有點兒強烈了,官聆本來沒想往那邊瞅,但抗不住那眼珠跟黏了膠似的,剛被兩句廢話消減的羨慕嫉妒和不好意思再次湧了上來,官聆木訥的哦了聲,卻站著沒動。“你先吃吧,”梁澤擦著他走向島台,撈過半瓶水灌了下去,“不用等我。”官聆心說我也沒打算等你,不過這話說出來有點兒太不見外了,也很不禮貌,所以他點了點頭道了句好,視線這才從梁澤身上挪到了島台上的早餐上,西式中式都有,還挺豐盛。“你做的?”官聆挪過去,滿臉驚訝的問。“昨兒那假酒後遺症挺大呀。”梁澤答非所問的瞟了他一眼,“字兒都不認得了。”官聆被噎了一下,這才看清餐盤上印著豪景的標誌,包裝袋上也有豪景二字,自知理虧,官聆也找不到適當的理由迴懟,隻好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媽的,美色誤人,官聆暗罵。梁澤喜歡在口舌上占上風的習慣官聆早看出來了,即便吃了個啞巴虧,他也肯定會在其它地方找補迴來。比如“那麽大個餐廳怎麽可能賣假酒?”官聆嘖了聲倚著島台坐下,“我喝著口感也不比你們家宴會上的差呀,難道你們家招待人也用假酒?”自認昨晚喝了假酒的某人暫時有點兒接不上這個話題。其實這話算是沒事兒找事兒,官聆都做好應對準備了,結果梁澤卻罕見的沒有迴嘴,實屬難得,但官聆還是感覺小有成就,畢竟一般啞口無言的那個是他自己。“吃你的東西吧。”梁澤還在為前一句’假酒‘心虛,麵上免不了就冷了些,剜了他一眼道,“吃的都堵不住嘴。”官聆小勝一迴,洋洋得意的取了根油條叼嘴裏,含混道:“你吃過了?”“吃沒吃相坐沒坐相。”梁澤沒迴答,而是表情複雜的盯著他,“衣服能不能穿好?袒胸露腿的像什麽樣兒。”不知是油條太幹了還是梁澤的話太沒頭沒尾,官聆被嗆了一下,下意識低頭往自個兒身上瞅了兩眼,浴袍比較寬鬆,加上剛起床也沒怎麽注意,帶子係得鬆了點兒,兩片衣襟微微外敞,因為島台的高腳凳緣故,坐下來時浴袍會往上縮一些,但遠夠不著“袒胸露腿”的地步。這是畢業生進人才市場,沒事兒找事兒啊。“說人家之前先瞅瞅自個兒行嗎?”官聆咬斷油條在咖啡和豆漿裏選了半天最後摸了豆漿過來喝了一口,“我好歹沒裸著。”裸著的人啞口無言,幹脆轉身往浴室去了。官聆嘖了聲,掃向他的背影,“你沒睡好嗎?怎麽感覺怪怪的。”挺隨意的一句話,梁澤往前走的步伐卻頓了一下,但也隻一下,他冷聲道,“假酒後遺症。”官聆:有這種病嗎?官聆茫然費解的搖了搖頭,下意識摸出手機點開了瀏覽器,輸入“假酒後遺症”幾個字,然後便跳出了以下幾個詞條:喝了假酒的症狀是什麽呢?快速問醫生;假酒的危害到底有多大?;警惕!喝完假酒會有這些症狀!必看!還真是種病啊!官聆毫不猶豫的點進了那條必看的,喝了假酒的人症狀如下:頭痛、眩暈、乏力、步態蹣跚、失眠,表情淡漠,意識混濁……官聆下意識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幾個症狀裏好像就“表情淡漠”這一項能靠點邊兒,官聆繼續往下看,飲用4-6g就會致盲等等!我昨兒喝的量好像遠不止這個量吧,那我這會兒別說瞎了,早他媽癱瘓了!官聆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姓梁的給耍了,氣哼哼的將手機扔到了一邊。梁澤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島台那兒坐著的人還在吃,狼吞虎咽的扒著碗裏的粥,好像生怕慢一點兒就被人給搶了,梁澤不由蹙了蹙眉,有些不敢相信他昨晚居然因為這麽個貨衝動了一把。梁澤在他旁邊的高腳椅上坐下,表情有點臭臭的,一臉嫌棄。不過官聆沒瞧見,他正一手舀粥喝一手點著手機屏幕迴消息,聽見旁邊有動靜目光都沒斜一下,手上動作沒停,嘴上下意識說了句,“粥有點兒涼了。”他的本意是想說粥有點兒涼了你要喝的話最好熱一熱,不過他正在迴陸海的消息,嘴上就沒太跟上大腦的反應,打了點兒簡省把話給蹦了出來,他以為梁澤這麽聰明的腦瓜子應該能懂他的意思。梁澤確實聽懂了,而且還成功的曲解了。他臉上表情更臭了,斜他一眼,“有得吃就不錯了,你有什麽資格挑三撿四?”官聆迴消息的動作一頓,一臉懵逼的轉臉看他,梁澤觸到他的目光時,莫名有點兒心虛,於是他垂下目光佯裝挑選早餐。“你確定你是喝了假酒?”官聆驚恐的瞪著他,“我怎麽感覺你更像更年期或者大姨媽來了。”梁澤拉過盛三明治的盤子,正準備切,一聽這話就炸了,“你罵我是女的?”“形容一個人像女的可不是罵人。”官聆白了他一眼繼續迴消息,嘴上卻沒停,“你太不尊重女性同胞了。”梁澤:“……不想吃了就閉嘴或者滾迴去。”“遵命,馬上就滾。”官聆喝了最後一口粥擱下碗,“我昨兒的衣服洗好了嗎?”估計是因為今早在與官聆的舌戰上發揮有失水準,所以語氣極度惡劣和不耐煩,“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打電話問前台嗎?”官聆盯著梁澤看了一會兒,思來想去覺得這人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所以連帶著脾氣也不好,他打算不跟他一般見識,但也不想繼續留下受氣,所以選擇溜之大急。官聆給前台去了電話後就去浴室洗漱了,出來的時候幹洗好的衣物正好送上來,官聆自己去門口拿的,道了謝進客房換上了。出來的時候梁澤還在慢條斯理的吃早餐,一個三明治非得拿刀叉切著吃,說好聽點兒叫優雅,說難聽點兒叫作裝/逼。不過介於梁澤今早跟外麵天氣一樣多變的脾氣,官聆打算把那兩個字咽迴肚子裏爛掉,正想著應該以何種語氣道個謝順便道個別時,梁澤抬眸掃向他,官聆找到契機,張了張口還未出聲,梁澤先他一步開口了。“等我一下。”難道有事要吩咐?官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問了口,畢竟他也不算趕時間,要是問得不好又撞槍/口上了,好歹人家收留了他一晚還賞了頓豐盛的早餐,這氣也得受著。像是為了保持優雅,又像是故意拖著時間,梁澤吃得異常緩慢,像個特別注重儀容姿態的千金小姐,小塊入口細嚼慢咽,看得官聆直想上去掰著他的嘴把盤子裏剩下的食物全給倒進去了事兒。但他忍住了,心裏大概默念了“衝動是魔鬼”138遍後,梁澤終於提起餐巾抹了抹嘴,宣告用餐完畢。“走吧。”他拿起車鑰匙衝官聆招了招手。官聆對他向喚小狗一樣喚自己的語氣和手勢表示強烈的不滿,但他看在剛吃的早餐的麵子上強忍住了,並且禮貌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婉拒道:“送就不必了吧,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梁澤已經走到玄關了,此時正在挑鞋,聽到這話動作一頓,挑起一邊眉毛一臉錯愕,“想什麽呢?我跟你一起呀。”官聆比他還錯愕,“一起?”“對呀。”梁澤瞅了眼身上的衣服顏色,從鞋櫃裏拿了雙白色的淺口牛皮單鞋,“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今天去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