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人是有一些想法的。”官聆說“框架還是按這個來,隻是這個地方,”官聆國說邊放大屏幕裏的圖,指著一處道,“原來這裏是間工作室,現在想改成一間典藏室,麵積的話可能要比原來的工作室大些。”梁澤說他爺爺是個畫癡,收藏了不少自己喜歡的畫,如果所有藏畫都要掛出來的話,光這間工作室的麵積顯然不夠。“但我又不想改動原有的框架做成上下兩層,”官聆說,“原來的頂部是白牆加彩繪的設計,如今我想將四麵牆的色調都換得明豔一點兒,頂部就不能再考慮彩繪了。”陸海一邊聽他說著自己的想法一邊掏出手機直接用備忘錄給記了下來,兩人就設計風格上討論了近四十分鍾,官聆說完自己的想法後陸海以設計師的專業角度予以分析並告知了可行性,總體下來聊得還算盡興。“我還挺擔心你反駁我的。”等陸海將需要都記下後官聆笑著說。“嗯?”陸海收起手機,“為什麽?”“設計師一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總覺得自己作為內行比我們這種外行更懂設計,”官聆說,“所以不太喜歡被要求被改變,會覺得是種否定。”“那是成名的大師吧。”陸海笑笑,“大師才有傲的資本,不過因人而異吧,我倒覺得你的想法挺不錯,跟你聊這些總覺得不像是在麵對客戶。”“不像客戶像什麽?”官聆說完自我打趣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就是個替人跑腿兒的,算不得真正的客戶。”陸海聽了這話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說想法的時候我感覺碰到的是同行。”“我可不懂設計。”官聆立馬道。“所以才說是感覺。”陸海說。溝通過程和結果比官聆想象的要順利,他之所以跟瀟瀟說那些話,無非是想設計師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畢竟一間畫廊開辦之初,周錦航給他找的那個設計師就挺大譜的,所以便使得官聆有了些固有思維,以為所有設計師都愛擺譜。照理說溝通得差不多了,官聆應該起身告辭才對,可他卻坐在椅子上沒動,陸海好像也沒有其它工作了一樣,安靜的坐在一旁等著,不知是不好開口送客還是想借此摸魚直接到點下班。“我給你看看我設計的作品吧。”長久的沉默過後,陸海突然開口道。官聆的思緒被他的話拽了迴來,怔愣幾秒後笑著點點頭,“好呀。”陸海去拿手提電腦的時候順便去茶水間泡了兩杯咖啡來,進來的時候官聆正側頭看著窗外出神,眉頭微微打著結,跟之前聊設計設想的時候比,情緒明顯不高。陸海將其中一杯咖啡放他手邊的時候官聆迴了神,他扯著嘴角道了謝,端過杯子抿了一口,甜甜的帶著點兒奶香,有點兒像在喝咖啡味兒的奶茶,但又沒有奶茶的那種甜膩感。“味道不錯。”官聆說。“前不久公司組織去泰國團建,迴來的時候順便買的。”陸海笑笑“我這個平時不愛喝咖啡的人都能接受。”“這個時候去團建?”官聆失笑,“這不年不節的,你們公司福利待遇還不錯嘛。”“沒辦法,”陸海聳肩,“不搞點兒福利員工都該跑完了。”官聆不由挑了挑眉,照理說他作為陸海剛接觸且連一紙合同都還沒簽的客戶,他這些話可不該衝著自己說,這可是職場大忌。“咱們還沒簽合同。”官聆善意提醒。陸海怔了怔,反應過來後失笑,“不妨事兒,或許你覺得我這人坦誠呢,做生意嘛,大家不都喜歡跟坦誠的人合作麽,何況你找到徐小姐做這個中間人,想來你也是信任她的。”“所以你們是互相信任的關係?”官聆笑眯眯的八卦了一下。陸海轉電腦的手一頓,抿唇一笑,“我信任我所有朋友。”這個四兩搏千金的迴答官聆並不怎麽滿意,不過他跟徐瀟瀟的關係也僅止於合作,感情問題更不在他插手之列,何況以他的直覺來看,徐瀟瀟應該是沒戲。“我實習的時候就在哆米做設計師助理,”陸海將電腦屏幕轉到官聆這邊,邊說邊點開文件夾裏的作品圖,“畢業後就直接留了下來,半年後晉升成了設計師,今年是第四個年頭,經驗不算老道,作品也不算多,但每一個作品都是用了心且盡了全力的。”“半年?”官聆一邊走馬觀花的掃著圖片一邊道,“那你挺有天賦。”大概說到了陸海的傲處,他毫不謙虛的點頭,“不少人都說過這話。”官聆不由側目看向陸海,眼前的男人年輕、自信、且懂得怎麽把自己的優勢外放出來。他不禁想起剛畢業那會兒的自己,也是如他這般,盲目自信,最後被撞得頭破血流,得虧周錦航拉了他一把,不然……官聆猛的刹住了車,眉頭微微蹙成結,不然他也不可能連命都丟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陸海被他這麽盯著有點兒不太自然,抬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兩下。“沒,”官聆迴神,笑中帶著三分歉意兩分苦澀,“你很優秀,我會把我們今天的討論結果說給我們老板的,等著簽合同吧。”“那我到時一定給你們一個友情價。”陸海說。官聆沒答他的話,偏開頭看向窗外,沉默幾秒後突然開口,“這層就你們一家公司?”“就剩我們這一家了,”陸海尋著目光往窗外瞟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倒閉的倒閉搬走的搬走,就隻有我們這釘子戶了。”“風水不好。”官聆笑說。“有可能,”陸海附和著點了點頭,點完又搖了搖頭,“也不一定,要說風水不好應該是對麵才對。”官聆像是來了興趣,轉迴視線一臉好奇的問:“怎麽說?”陸海詫異,“你不知道?”官聆好笑的聳聳肩,“我應該知道嗎?”“你平時不上網嗎?”陸海嘖了聲,“不久前對麵的酒店有人跳樓自殺,”說罷指了指窗戶下的單行道,“就落在那兒,死狀挺慘的。”“噢。”官聆一臉我想起來了的表情,“那個上頭條的畫家是吧。”“對。”陸海感歎,“所以風水這東西真不好說,那麽大的事兒曝出來,他們酒店還不是照常營業,而且住客率也並不比以前低,我聽朋友說有個專門在網上寫鬼故事的人,還專門訂了那間客房找靈感,真是什麽人都有。”“你們這層影響怎麽這麽大呢?”官聆好奇道,“倒閉的倒閉搬走的搬走。”官聆忍不住打趣道,“別是黴運都跑你們這邊來了?”“我們這跟那事兒沒關係。”陸海偏頭往會議室外看了一眼才繼續道,“有人把這層樓買了,據說出價相當豐厚,業主們自然爭先恐後出售嘍。”“一整層?”官聆調笑,“那估計是你們這層風水太好了,讓人眼紅了,不惜花高價買到手。”“怎麽可能!”陸海說完轉頭往透明的玻璃門掃了兩眼,壓低聲音道,“我們隔壁以前是家雜誌社,半個月前倒閉了,聽說是底下記者拍了不該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