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車之鑒,尖頭鳥被抓住時, 表現得十分乖巧,主動說明了一下情況。其中略去很多, 雖然弄虛的遊戲每年都在更新, 但從它口中說出全部,還是有透題之嫌。聽完周林均冷笑一聲:“天底下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情?”自己剛想轉移財產, 那廂蘇爾便在保管妖物。“一紙婚書,”苟寶菩舊事重提, 麵色平靜解釋:“冥婚的後果是蘇爾得了克夫命。”克得可不就是你?骷髏遷怒於旁邊的妖物, 又捏死了兩隻:“如此荒謬的婚事,規則竟然允許?”苟寶菩笑笑不說話,突然轉過椅子望向窗外。室內氣味太難聞, 他不再偷懶起身打開窗透氣。蘇爾的必死局在無渡,恰好周林均同樣是那個世界的人,父母之命為副本裏的至高準則。“命運麽……”想到這裏苟寶菩搖了搖頭,改口說:“更像是孽力迴饋。”周林均:“當日他裝扮成女性欺騙那老太婆……”沒等說完,苟寶菩便打斷道:“自古還有跟公雞拜堂的,何況是冥婚,沒那麽多講究。”死都死了,提什麽要求?“……”·廳外,蘇爾佯裝底氣很足地進入內場。猜到妖物的消失可能和財產轉移有關,他不敢太過放肆,徑直朝中年人走去。“份子錢沒了,”蘇爾貓哭耗子:“我是不是要賠很多?”眼看魔爪就要朝自己伸來,中年人後退一步,冷聲道:“不需要。”見好就收,蘇爾垂下胳膊,鬆了口氣轉身準備繼續去收份子。中年人叫住他:“收份子錢不需要那麽多人,你換份工作。”身後蘇爾掩飾住唇角的弧度,作勢要去端餐盤。中年人嘴角一抽,囑咐其安靜坐在一邊就好,暗含警告說:“我仔細想了想,你之前的提議不無道理,萬一新娘逃婚,有必要選一個備胎替身。”蘇爾雙手放在膝蓋乖巧點頭。距離婚禮還剩五分鍾時,表麵上一切重歸平靜。來賓差不多都到齊了,依珠神采飛揚:“白撿了個便宜。”蘇爾還挺夠意思,把他們這桌的妖物一並處理掉。萬億眯著眼尋思適才那一幕發生的緣由,蘇爾本身不可能具備這種力量,莫非是道具?餘光瞄見對方擰著眉,依珠打了個嗬欠:“別瞎捉摸。”一語驚醒夢中人。萬億收起紛亂的思緒,就算想明白了東西也跑不到自己口袋,何必絞盡腦汁。燈光瞬間變暗,司儀登場,說著千篇一律的開場詞。蘇爾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被單獨隔開,朝左邊一看,不禁搖了搖頭。前一刻還笑容滿麵交談的賓客,現下一張張臉泛青紫色,其中幾人眼睛居然閃著綠光,夾坐在他們中,玩家的煎熬可想而知。蘇爾聞見了淡淡的血味,燈光雖暗,勉強還能視物。餘光掃到一名玩家腿上缺了塊肉,不知道用了什麽治療道具,很快恢複,不過痛處是實打實的,玩家額頭還能看見冷汗。喝了口水,心道沒一份工作是簡單的。現下燈光聚集在中央的走道,新娘新郎入場後,氣氛推動到一個高潮。廳內重新恢複明亮,收份子錢的幾人工作結束,被中年人領著入席。紀珩直接走到蘇爾這邊,萬億和依珠也是如此,借口說都是認識的,沒必要分兩桌。中年人沒斤斤計較,隻是在他們落座時意味深長說了句‘聚一起也好。’新娘新郎畫著濃妝,蘇爾支著腦袋看二人秀恩愛,不時配合鼓掌。“捧花是幸福的傳遞,美麗的新娘希望把這份浪漫帶給下一個善良的人,有想要接住幸福的未婚人士請上台!”沒有迴應的,連伴娘都一動不動站著。司儀打趣:“看來大家都很害羞,不如就把這一切交給天意?”他讓新娘背對眾人,隨機點在座的人,如果是已婚就跳過。新娘害羞說:“5號桌逆時針方向數第三個,8號桌的所有女生,10號桌全部未婚人士……”一連串點下來,好巧不巧玩家都包括在內,唯一幸免的要數服務員。“捧花多是給女孩子接的,而且我結婚了。”一位男玩家站起身婉拒。“結婚了?”新娘轉過身,捂住嘴驚唿一聲:“真的麽?”玩家正準備點頭,常年養成的第六感突然讓他把要說的話咽迴肚子裏。如果能這麽容易推拒,那就不是副本遊戲了,現在上台被捧花砸到的機率不過十分之一,沒必要在這上麵死磕。調整了下表情,笑著走上台:“剛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