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帶著疑惑地‘嗯’了聲,旁邊紀珩竟然笑了下說:“因為你總不按常理出牌。”龍鳳呈祥原指喜事吉利事,放河燈自古有悼念親人之意,甚至有超度亡魂之說,插茱萸則是重陽節的習俗,意為驅邪治病,加上‘遍插茱萸少一人’這句詩太有名,放在恐怖副本裏讓人多少有點瘮得慌。這二者和‘喜’都扯不上太大關係。既然這遊戲名為龍鳳呈祥,往喜事上靠好處約能多一點。蘇爾認為他對自己有誤會:“我求穩。”萬億扯扯嘴角,意味深長反問一句‘是麽’,便不再說話。似乎是為了應景,開車的司機一張慘白的臉上打著兩坨腮紅,一路車速飛快,中間沒有停下過。司機模樣怪異,不過對於身經百戰的玩家來說,頂多也就多看兩眼,他們真正的戰場在城西。一下車便看到街道兩旁高掛著大紅燈籠,紅彤彤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過年。路口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視線掃到其中一名玩家時臉上的笑容變淡:“穿著一身黑來,也不嫌晦氣。”被點名的玩家叫喬月,心中暗道不好,再看其他人,均是穿的很有色彩感。包括蘇爾,臨出門前特地換了個淺藍色的外衣,不紮眼看著還很活力。中年人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不過陰測測地瞥了眼喬月,過了片刻才十分熱情說:“婚禮還缺幾個人手,願意兼職的可以報名。”說著依次發了一張表。蘇爾粗略一掃,有服務生,有收份子錢的,連賓客都有。中年人解釋:“新娘家沒什麽親戚,為了不顯得寒顫,要雇幾個群演。”正麵看完又翻過去,背麵一麵空白,蘇爾低頭皺眉:“怎麽沒有新郎的角色?”“……”問得人真心實意,中年人神情卻不大好看:“大喜的日子,掂量著點開玩笑。”蘇爾十分認真:“你仔細想想,新娘或許是故意讓人來假扮親戚,方便逃婚。”他還分析了幾個熱點案例,後說:“萬一有一方悔婚怎麽辦?留著我好歹是個備選。”中年人嘴角抽搐,咬牙切齒說:“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蘇爾無奈:“那我就去收份子錢好了。”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這種事適合穩重的人。”“我經驗特足。”蘇爾拍胸脯保證。中年人暫且信了。萬億覺得納罕,但看蘇爾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像說謊,便問紀珩:“他還有這種經驗?”紀珩想了想,微微頷首。前不久才收了一大筆過路費,經驗肯定是有的。每種職業在人員上不存在限製,十一名玩家,最終有四人選擇收份子錢,一人當服務員,剩下的則盡數當賓客。賓客相對自由度要高一些,蘇爾本來也想選這個,耐不住收錢的誘惑更大。萬億剛和紀珩說完話,餘光掃到他的表情,愣了下……怎麽看著有要卷款跑路的征兆?不止他一個注意到這點,雖然好小鮮肉這口,依珠還是說了句:“別一個人跑。”蘇爾點頭,然後看向紀珩:“我會帶上你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笑笑也就過去了,身在副本誰也別想跑掉。進城的全都是怪物,這中年人看著人模人樣,一張人皮下藏著的是什麽東西還難說。酒店門口站著迎賓人員,紅地毯長達十幾米,踩在上麵覺得涼颼颼的。人來人往,乍一看就是世俗的熱鬧。二層擺宴席,門口支著一張長桌,蘇爾和紀珩被安排收女方家的份子錢,依珠和萬億則負責男方的。中年人交代了一句婚禮會在七點半舉行,便去負責內場事宜。七點十分,第一批不速之客來了。蘇爾前麵立著一個粉色的牌子,上麵注明‘女方’,賓客看了一眼,其中有六人走到他這邊。三人在蘇爾麵前排隊,另外三人在紀珩那裏,倒是格外有秩序。原本還維持著淡淡的笑意,在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東西時,蘇爾笑容弧度漸平。第一人送得是一隻雞,白毛紅眼,爪子十分鋒利,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送禮的人十分‘貼心’,還交代了相關事宜:“白獸,每隔十五分鍾要飲一大海碗的人血。”蘇爾麵不改色收下,送禮人陰陽怪氣道:“喝不到人血,它會撲騰搗亂。”此地怪物不少,哪裏有人血,說白了得自取。蘇爾眯了眯眼,萬不得已時隻能把這隻雞殺了,不過後續會有麻煩,畢竟這屬於份子,他算是損害了主家的利益。讓後麵的人稍等一下,蘇爾看向紀珩那邊:“你去上廁所,我先幫你收著。”兩個人都深陷囹圄明顯不智,摘出去一個活命的機率才更大。紀珩沒有拒絕,說了句‘暫停服務’,便起身走到一邊,研究這些賓客的規律。無一人送錢,給得全是活物……毒蟾蜍,食人魚,各種類型應有盡有。最惡心的是有人送了一隻尖頭鳥,據說每隔半小時下一次蛋,不過須臾間便能孵化。一次性攏了這麽多妖物,一起發作的話,哪怕有道具傍身,也吃不消。蘇爾站起身,帶著其中幾隻怪物找到中年人:“這些比較活潑,我怕跑丟了,是不是集中關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