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來得及感慨太久,紀珩便道:“井裏畫像上塑造的形象是個女人。”蘇爾怔了下,完全沒料到有這個轉折。迴想當時酒店卡片上的故事,年輕的旅人出現在沙漠裏,加上卡片上用的是‘他’字,第一反應直接當做男性。事實上,‘他’字在很久以前用法很廣,判斷旅人為男性的原因不過是慣性思維。“依珠竟然是最早真相的……”正說著,萬億等人從黑暗中走來,這下所有的玩家算是聚齊了。路上依珠早就和他們交流過,此刻玩著頭發說:“生死關頭誰還會去談責任感。”這會兒不是互相爭執價值觀的時候,萬億大致總結另外兩口井的畫麵:“人算不如天算,神本想在女人生產後取走她的性命,不曾想女人驚懼過度竟然難產而亡。”蘇爾垂眸:“難怪隻能遷怒村子。”緩了緩問:“孩子呢?”萬億搖頭:“沒提,不過刻著一行字:每年七月十五,神會來罪孽的村子接走他挑中的神使。”七月十五正好是後天,也就是神要取走他們性命的時刻。萬億神情凝重:“時間有限線索又少,必須要確定一個調查方向……故事裏沒提到的孩子,村子本身,或是那位年輕的旅人,你們看要從哪一個入手?”話音落下許久,也沒有人接。紀珩在開口前看了眼蘇爾,意思要聽他的看法。蘇爾實話實說:“我對找信息不是特別擅長。”紀珩:“說你目前能想到的,不是線索也行。”蘇爾:“一,毀了村子,那行字裏提到神會來罪孽的村子進行接引,村子沒了,這句話也許能不成立。”停頓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指頭:“二,自殺,神注定空手而歸。”“……”絕世狠人!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李子倉目光顫動:“你這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蘇爾:“‘毀’不代表殺戮,可以想辦法讓村民暫時喪失行動力,分批轉移到各個不同的地方,沒有人口居住,村子頂多叫房屋聚集地;再者,假設我們現在沒了,那神豈不是白忙活一場?”蘇糖衣提出盲點:“可井裏剛還發現水鬼,假設不幸被拽進去,就真死了。”蘇爾笑了笑:“那是因為還有其他備選。”死了一個,還有其他五名玩家。蘇糖衣剛要張口,看見蘇爾的笑容,莫名打了個寒顫。“能進入弄虛的玩家不會弱小,折在了村子裏證明這些村民個個不是善茬。”蘇爾微笑道:“所以一定要占據主動權。”“你是想要……”紀珩淡淡道:“他是想從明天起在村子裏大搖大擺進行探查詢問,而且要集體活動,如果村民阻攔,一言不合我們就做出要集體自殺的樣子。”神使死了,拿什麽來祭天?第131章 視頻一陣夜風唿嘯而過。萬億發現, 自從和蘇爾組隊,空氣就會時不時陷入沉默。唯獨當事人十分嚴肅認真,詢問大家意下如何。麵色從凝重變為複雜, 萬億:“我沒意見。”依珠的道德觀念本就和一般人不同,完全不覺得這種提議有問題。眾人先後點頭, 最終全票通過。眼看氣氛在往尷尬的方向走, 蘇糖衣重提之前沒來得及執行的計劃:“我想去村口看看。”夜深人靜,白日裏衝人吠叫不止的大黑狗趴在柱子下麵, 睡得挺沉。蘇糖衣試探著靠近一小步, 狗隻是動了動腦袋, 然後繼續睡。即將要跨出一條腿時,蘇爾忽然拉了她一下:“等等。”蘇糖衣邁步前已經用石子做過實驗,掉在地麵沒有反應才要落步, 這會兒被製止,疑惑地眨眨眼。蘇爾半蹲在地,不時扒開一塊石頭, 連續三四次後終於發現一隻蜈蚣。似乎並不擔心吵醒黑狗,他後退三步, 把蜈蚣裹在外套裏借力甩了出去。蘇糖衣被他的謹慎震驚……這是連村外麵的空氣都不願意接觸。衣服落地發出啪嗒一聲, 黑狗睜開眼睛時,眾人心頭微緊。好在它的眼皮聳拉下來, 誰也不搭理。很快玩家便顧不得黑狗,視線被外麵的畫麵吸引。隻見蜈蚣在衣服上不安地躁動, 沒過多久爬行速度越來越慢, 直至徹底停在那裏,整個身體縮水不少。風一吹,屍體竟是輕飄飄地滾動到一邊。“外殼幹了, ”見狀蘇糖衣一陣後怕:“地表溫度好像很高。”真要出去了,一時半會兒估計死不了,不過腳可能會被灼傷。蘇爾:“從山腳到村子有一截距離,連一棵野草都沒有,這不正常。”聞言蘇糖衣下意識眺望遠處山上一片青綠,近處村裏的林木也不少,不禁蹙眉。以村子為軸心,方圓幾裏地溫度都不正常,杜絕了晚上有人逃跑的可能性。偏過頭再去看蘇爾,由衷感歎:“終於明白你活到現在的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