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抽選的遊戲缺少文字介紹,是一幅畫,因為麵積有限,很多元素擠在一起,不好辨認清楚。月季紳士收迴簽,沉默了幾秒,沒有一點預兆直接宣告會餐結束。紀珩反應不大,倒是滿江山忍不住先發聲:“遊戲還沒進行。”月季紳士一錘定音:“這是空簽。”滿江山皺著眉,簽上麵明明有圖案。作為主持人不喜歡被質疑,月季紳士神情冷凝,不過好歹敷衍著解釋了一句:“這次遊戲需要新來的工作人員參與,今天是會餐,他們明天才正式入職。”看似很有邏輯,其中蘊含多少說服力隻能說仁者見仁。至少蘇爾合情合理地懷疑主持人此舉是避免水鬼慘遭毒手。會餐結束,工作人員陸續迴到房間,由玩家來收拾剩下的殘羹冷炙。蘇爾擦桌子的時候餘光瞄見滿江山在和路全球說話,雙方不久前因為遊戲結下的梁子仿佛煙消雲散。不好太明目張膽地窺視,大部分注意力仍舊放在手底下的抹布上。“我來吧。”就在他攬垃圾時,路全球走過來主動道:“剩下的我來收拾,你早點休息。”蘇爾疑惑地揚了揚眉。路全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剛是我太衝動了,多虧你的提醒。”料想事情沒那麽簡單,蘇爾還是如他所願,洗幹淨手上樓休息。他走後沒多久,路全球的視線轉移到紀珩身上,以一種討好的態度接過對方手上的活兒,紀珩連緣由都沒問,直接迴房間。路全球鬆了口氣。會餐開始的時間早,即便中間因為遊戲耽誤了幾個小時,現在也還不到零點。蘇爾躺在床上,不斷迴想曲清明日記的內容,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跡。時間慢慢流逝,天空中的星光被烏雲遮蔽,黯淡了不少。隱隱就要捕捉到什麽線索時,猝不及防被悉索的噪音打斷思路,蘇爾側過臉,和窗戶外麵倒掛著一個人頭四目相對,後者瀑布般白色的長發筆直地垂下來,在深夜裏十分醒目。你……好……啊!人頭緩緩張口。情感缺失不代表喪失完全的恐懼,陡然對上這麽一張臉,蘇爾的身體不禁僵硬了一瞬間。水鬼注意到他微微放大的瞳孔,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像猴子一樣攀爬著牆壁離開。思路被強行打斷,蘇爾一口氣堵在胸口,真正知道什麽叫做鬱結於心。托當時月季紳士特地點名的福,未來幾天自己怕是要被這些水鬼纏上了。現實證明他就是個預言家,晚上睡得昏昏沉沉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副本裏百分之九十都是夜半鬼敲門,作為被鬼找上門的倒黴苦主,蘇爾來不及生出多少危機感,就聽樓道裏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宛如熊孩子故意敲門又趕緊跑走。一晚上類似的把戲重複了三四遍。這種情況下,蘇爾能休息好才是活見鬼。天不亮的情況下他便爬起來用冷水洗臉,試圖清醒些。水從手上滑下,滴落在水池裏發出沉悶的聲音,蘇爾意識到不對,睜開眼發現水池裏多出白色的毛發,將下水的地方堵得死死的。“……”惡心人的小伎倆無恥卻管用。水鬼真的是一種極為記仇的生物。偏偏速度極快,有水的地方幾乎都能成為它的老巢,很難捕捉。連續三次抓捕失敗,下樓時,蘇爾眼中還帶著一絲疲憊。今天是個陰天,厚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往下壓,一層的大廳充滿著陰暗的氣息。“水鬼實力不強,勝在難纏,”月季紳士不知何時出現在角落的陰影當中,耳朵上月季花的色澤比平時稍稍豔麗一些:“相信接下來你會深有體會。”聽出他話裏蘊含著惡意的暗示,蘇爾皺了皺眉。別的也就算了,如果水鬼一直搞小破壞,容易影響完成任務的進度。蘇爾沉思稍頃,也不知想到什麽,再抬頭時突然自顧自笑起來,還笑得合不攏嘴。月季紳士麵無表情,耳朵上的花瓣卻隨著對方笑聲的節奏輕輕抖了兩下。作者有話要說:月季紳士:不祥的預感來了。蘇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隊長,你說對麽?紀珩:垃圾不配發表看法。蘇爾:聽我說,你不是垃圾。紀珩:哦,雞犬不配揣摩主人的用意。蘇爾:……第68章 互坑“外麵瞧著會很涼爽。”蘇爾的情緒轉變很快,側過臉看向窗外,仿佛是因為不用麵對炙熱的陽光而感到高興。這句話對彼此來說都沒什麽可信度,不過勉強圓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