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是實情,因為太過造作把自己給坑了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實不相瞞,我以前一直認為紀珩是命運之子。”蘇爾抬起頭,目中流露出一絲興味:“哦?”張屹重重點頭:“他在遊戲裏的部分經曆堪稱傳奇,聽說十次下本有八次都能帶出道具。”短暫的羨慕完,又盯著蘇爾:“但我現在發現你才是……你是命運的嫡長子,他頂多算是庶子,嫡庶有別。”“是麽?”“當然。”秒答完意識到情況不對,那一聲問句好像是從身後傳來,張屹僵硬地轉過身,猝不及防就和紀珩四目相對,幹巴巴笑了兩聲:“怎麽這麽快就吃完了?”紀珩走過來,張屹條件反射用腳蹭著地麵把凳子往後推了一下。紀珩自然不會因為句玩笑話計較,直接路過他站在蘇爾麵前,後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枚染血的耳墜。蘇爾:“在水房夾縫裏發現的,可以從保潔員那裏換個甲字。”雖說不足以成為關鍵證據,但事情一旦鬧大,兇手絕對經不起細查。想到這裏,蘇爾笑了笑:“我打聽過,幾天前有個保潔員病了,剩下兩個近期精神狀態不大好。”紀珩:“正常。”一個死人又活生生出現在眼皮底下,偏偏他們還不敢去細究。蘇爾把耳墜包好給了張屹:“被殺的保潔員也是個狠角色,明明可以展開報複,但就是在兇手麵前晃悠。”長此以往,精神上還不得崩潰?張屹不可置信:“我來保管?”蘇爾:“你去找保潔員談判,把屬於我們三個的甲字評價拿到手。順便幫我個忙,在校園內散播陳校長殺害保潔員的言論。”張屹:“啊?”蘇爾:“這是我之前和宿管的一個約定。”隻不過那時他還以為宿管對陳校長忠心耿耿,視馮校長為大敵,不料兩邊通吃。張屹深深看了他一眼,猜不透蘇爾究竟還和多少人有不正當的交易:“你可想好了,目前保潔員墜樓的消息被壓了下去,一旦傳開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蘇爾點頭:“無妨,越混亂越好。”紀珩看出蘇爾還有支開張屹的意思,果然人剛一離開,便拿出胸牌放在桌上:“保潔員曾對我強調過,司秦明嬌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孩子。”這句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紀珩瞥了眼胸牌,沒過幾秒便說:“你想複雜了。”蘇爾皺眉。紀珩笑了:“保潔員聰明麽?”蘇爾搖頭,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保潔員都稱不上睿智,否則也不會遭同事殺害又被自己無限刷怪。“那就按照字麵意思理解,”紀珩指關節輕輕敲了下桌子:“司秦明嬌很優秀。”在改造營,衡量人優不優秀的標準隻有一個:甲字評價。司秦明嬌很有可能得到了甲字評價。聽到這裏蘇爾盯著胸牌上早已變成灰色的數值,靜默不語,他原本打算利用宿管跟校長搭上線,再拿一個甲字就集齊了,現在看來情況未明前還是緩一緩的好。“蘇爾!”張屹像是一陣風慌慌張張跑迴來,喘著大氣說:“先前送學生去做實習工的大巴提前迴來了,說是有三個學生在那裏出了意外,要找人替上。”看他這副樣子蘇爾就知道午睡計劃多半是要破滅。結局絲毫沒出現意外,張屹氣還沒喘順,便苦著一張臉說:“被選上的是我們幾個。”蘇爾點頭:“或許和拿到甲字評價有關。”張屹還沒來得及痛斥幾句副本的無恥,給一顆棗打一棒子,就聽到有人來傳話,讓他們趕緊下去。下樓時正好碰見捂著脖子上樓的陳淩峰,對方看紀珩的目光又是痛恨,又是忌憚,因為在樓下聽說了替補實習工的事情,譏諷道:“祝你們一路順風。”擦身而過的瞬間,蘇爾望著紀珩:“劉文竹說你在檔案室把他打暈了?”紀珩點頭。蘇爾認真道:“下手太輕了。”聲音沒刻意掩飾,陳淩峰明顯也聽到了,迴頭瞪了他一眼。蘇爾不以為然,聳聳肩繼續往下走。·實習地點是一個工廠,一進去便能聽到轟隆隆的機械運轉聲。蘇爾眼尖地看見幾個穿改造營衣服的學生,正熟練操控著機器,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負責實習工作的帶隊老師走過來,核對完他們的學生證,麵無表情交代:“做事一定要認真仔細,出了事改造營一概不負責。”蘇爾此刻展露出的氣質很溫和,虛心求教:“先前幾個學生是怎麽出事的?我們也好引以為戒,爭取不給您添麻煩。”最後一句話讓帶隊老師聽著舒服,迴答了他:“有兩個放置材料時不小心掉進機器被絞碎,還有一個不小心跌落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