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招手,花蛇像是解脫一樣遊迴到他身邊。“謔。”衛駿看向蘇爾:“能最後威脅你的東西也沒了。”蘇爾仰頭望天:“今天是個好日子。”他的命改不改都無所謂,當時選擇一條花蛇不過是想要挖掘潛在的信息,借此脫離副本。如今知道蛇很可能會食人,再代替他們的身份活下去,繼續留到身邊便是個威脅。“……”花蛇迴歸的一刻,老者重新恢複平靜,喝完剛煮好的屍液看上去心情變得不錯。蘇爾狗腿地湊上前:“我幫您去灌滿。”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不要臉還這麽自來熟的。蘇爾試探地把手伸向小茶壺,見對方沒阻止,再一點點提著後退,期間老者冷不丁咳嗽一聲,幾個唿吸間,蘇爾便退到好幾米遠的地方。後退跑步還能這麽穩!這麽快!衛駿一臉複雜說出所有人的心聲:“果真是天賦型選手。”佯裝看不見他人的眼神,蘇爾朝水井旁靠近,先探出半個腦袋,盯著渾濁的水麵窺探許久。那一日被丟進去死掉的花蛇屍體還在上麵漂浮,神奇的是沒長蛆蟲。說是井其實並不準確,它與地下水並不流通,更像是一個缸子,把各種屍體丟進去,再灌滿不知名的液體浸泡。蘇爾是沒瞧出什麽特別的。老者見他畏首畏尾的樣子,笑容冷凝:“要不要老夫送你下去看看?”蘇爾謝絕了這份‘好意。’一旁掛著個舀東西的長勺,大概是日常老者用來盛屍液所用。蘇爾拿著攪拌了一下,一次沒有發現,就攪第二次。老者看不下去,嗬斥道:“住手。”蘇爾抬頭,瞧見他目光中的嫌惡,有些不解。“順著最上麵的舀。”老者竟好像也有幾分反胃。蘇爾怔了下,倒是白狐跑過來阻止他繼續作死:“他是半人半鬼,喝這些是為了延長壽命。”所謂的烹煮過程,拿茶具細品,說到底不過是種自我欺騙。蘇爾無法理解,做鬼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做,當日苟寶菩還有花匠看到自己用怪物肉做得丸子也是這副模樣,明明鬼不該對這些東西忌口。蘇爾不死心,最後又撈了一次,胳膊在半空中微微一僵,感覺到勺子表麵似乎觸碰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又滑了過去。“原來你是為了那東西來的。”老者目光一動,直接走了過來。這次蘇爾沒後退,隻是刻意走到另一邊,保持安全距離。老者卷起袖子,伸手進濃稠的屍液中翻攪,末了嘴巴抿成一條線用力一拽,一個足足有拳頭大小的眼珠出現在他手中。這裏是天一卦的地盤,除非殺了他,做不到瞞天過海。蘇爾看見奇怪的眼珠被取走也沒太大反應,隻等著老者開口提條件。誰料下一刻對方居然直接把眼珠遞給他。蘇爾反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受人之托保管這東西,答應會把它交給有緣人。”麵對老者惡劣的笑容,蘇爾問:“怎麽才算有緣人?”“據她所說,是我想要抽皮剝筋,宰一萬遍也不夠的那種。”“……”蘇爾小心翼翼伸出長勺:“勞煩您把東西放進去。”老者眼皮一跳,人怎麽可以貪生怕死到這種地步?就在這時,全程默許蘇爾行動的紀珩突然以雷霆之勢出現他麵前,拉著蘇爾後退幾步,幾乎是同一時間眼珠從勺子裏跳出,在空中上下蹦躂,一個勁地往蘇爾身上衝。這一幕顯然也出乎老者的意料,稍稍有些驚訝。眼珠似乎是鎖定了蘇爾,即便有紀珩攔在身前,它也不惜繞了個彎從背後偷襲。紀珩一拳打過去,眼珠顫抖一下,沒太大反應。蘇爾是見過對方打死鬼的,莫非眼珠比鬼還厲害?“空間。”紀珩沉下臉。武力值突破臨界點可以輕微扭曲空間傷害到鬼怪,但這眼珠明顯可以在不同空間展開逃遁,如果是這樣……紀珩一把推開蘇爾,可惜太遲,眼珠明明看著還在一米外,卻突兀出現在蘇爾麵前,直接從他的額頭融入。“兩隻眼珠?”蘇爾呆住了。紀珩皺眉:“這是實體,我們剛看見的多半是它利用空間逃遁留下的殘影。”蘇爾聽不大明白,他隻知道自己體內多了個眼睛,顫抖地摸向額頭:“我不是……成二郎神了?”紀珩沒說話,從一個小瓶子裏倒出一點香灰,蘇爾不知道是什麽,但看從後麵走來的衛駿一臉肉疼和豔羨地盯著香灰,就知道價值非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