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安瀾這幅混不吝的樣子,謝蒼溟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感,不過轉而又想,若謝安瀾真成大器了,就憑借他這份心細,就該他憂愁了。“皇兄,你看這火|藥既然是人為製造出來的,隻要在人前示範一次,那城裏那些無知小人的閑言碎語自然就不攻而破了。”謝安瀾裝傻道。“就這點出息?”謝蒼溟白了眼謝安瀾,旋即又道,“那些無稽之談不足為懼,皇兄真正看重的是你這火……藥的軍事能力。”“皇兄英明。”謝安瀾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興致缺缺地敷衍兩句,準備功成身退了。謝蒼溟看出了謝安瀾的敷衍,轉移話題道,“既然你以為它命名為火|藥,不如就改名叫火|藥王?”謝安瀾一臉抑鬱,“……”“大可不必,說起來,臣弟能夠研製出這火|藥還多虧了那戶農戶,皇兄若是要賜名,不如就把這火|藥一名賜予他們吧。”死道友不死貧道,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真叫火|藥王,謝安瀾決定把那宋勇一家推出來做擋箭牌。謝蒼溟略作沉吟後,頷首道,“也是,沒有他們一家,你也製作不出這火|藥,按功行賞,也該賜他們一個火|藥之家,隻是前線戰事緊急,火|藥一事還需要保密,就隻得先委屈他們一段日子。”謝安瀾靜靜地聽著,隻要不給他取一個火|藥王的稱唿,幹啥都行。“至於你……”謝蒼溟說著說著,又說迴到了謝安瀾身上。謝安瀾心頭一緊。“至於你研製火|藥有功,不如收拾收拾準備去做個火|藥營營長吧。”謝蒼溟想了想,覺得謝安瀾也不是一無是處,與其讓他成天泡在堵坊裏無所事事,不如人盡其用,發揮他的特長。“???”謝安瀾滿頭問號,就他那滿身劣跡斑斑的名聲,謝蒼溟真不怕他玩忽職守把整個營都變成賭博場所嗎?顯然謝蒼溟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當然,與你同行的還有一位副營長,你們二人務必要在二十日內製作出能夠裝備三千人的火|藥。”“皇兄,我就算了吧。”謝安瀾有些抗拒,他製作火|藥出來也隻是不希望國破之後,落個慘死的下場。火|藥一製作出來,那就是國之利器,他一個王爺,能不參與進去就最好不要參與進去。“就此定下,今日你先迴去歇著,明日你的副營長會來你府上通知你。”謝蒼溟選擇讓謝安瀾來管火|藥一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一則,既然這火|藥是謝安瀾研製的,交給他要比交與別人要放心。二則,謝安瀾太過頑劣,成天不是出去賭就是做一些不成調的事,這火|藥他準備留作後手,作為“大禮”送與草原部,自然是要保密,就怕謝安瀾成日在外,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白白浪費了機遇,把他拘在營中,在合適不過。三則,還能磨一磨謝安瀾那頑劣的性子,不求他變好,但求他不惹是生非,改一改他的賭性。事以成定局,謝安瀾也隻得硬著頭皮接受。不過,要在二十天內製作出能夠裝備三千人的火|藥,也不是一件易事。首先第一個就是錢的問題,沒有錢怎麽買材料。雖然說原材料也不怎麽貴,但架不住他們量大,且白硝又不是常用之物,收集起來也需要消耗不少時間。然而這些都不需要謝安瀾憂愁,都交給他那便宜哥哥愁去吧,他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謝安瀾快步迴了王府,卻發現王府大門緊閉著,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瞎想,難不成陸乘卷了王府的款,跑了?坐在王府大門口胡思亂想了一陣,才見陸乘一行人趕著一馬車的貨物迴來。謝安瀾不禁疑惑,“你們幹什麽去了。”“王爺息怒,從你進宮後,少爺就帶著我們到處收地霜去了,京城沒有地霜礦,存量少,我們挨家挨戶收,跑遍了各大藥鋪,就連煉丹術士家都沒放過,才收來一馬車的量。”陸初一怕謝安瀾遷怒陸乘,趕緊解釋。陸乘卻是不怕,冷靜道,“殿下,京城外我知道的幾家地霜礦,我已經派人去談了,以王府的名義,我與殿下五五分賬可好。”謝安瀾訝異地看了眼陸乘,感歎陸乘真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他趕著迴王府,就正想與他商量借錢收購硝石礦的事。這火|藥營一建起來,往後要用到硝石的地方不少,趁現在硝石礦跟大白菜一樣便宜,多多收購,趕上這股東風,往後好大賺特賺。沒想到一迴來,陸乘都給他辦好不說,還主動分他五分賬。說不感動是假的。“殿下,可是乘有做的不妥之處。”陸乘說完,見謝安瀾呆在原地,不由得不安起來。“沒有,你做的很好。”謝安瀾搖了搖頭,“隻是……”陸乘俊眉一皺,心也跟著緊了緊。“隻是……從今往後恐怕你要被稱做為火|藥王妃了。”陸乘,“……”第17章 窮!翌日,工部侍郎兼新建火|藥營副營長劉光彥一大早就來了宸王府。說實話,他很不想來宸王府。甚至在他接到這個任命的時候,隻覺得晴天霹靂。翻來覆去一宿都沒睡好,不停地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哪裏做得不好,惹了陛下的厭惡,才把他打發給宸王。畢竟他的上司工部尚書已經快要到致仕的年紀,而工部就屬他最適合接任尚書之位,這兩年是他最關鍵的時候,容不得半點差錯。而宸王……全帝都的人都知曉,這宸王是所有王爺中最混賬,最頑劣的一個,陛下把他打發給這樣一個王爺,不等同於發配邊疆嗎?雖然昨夜陛下與他推心置腹,說此事如何如何慎重,說如何如何信任於他,令他大為感動,恨不得立馬肝腦塗地,但隻要一想到陛下居然將他發配於宸王,他就如鯁在喉,寢食難安。昨夜的那番話,就像是死囚臨行前的踐食,看上去好吃,吞下去後才發現裏麵藏著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