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聽完後,隻覺得兩眼汪汪,他伺候王爺這麽多年,從未從他的嘴中聽到過這些話,今兒別說是不給他錢,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甘願。“拿著吧,跟我客氣啥。”謝安瀾見福伯不收,硬是把錢塞到了他手裏。至於陸乘,謝安瀾倒是不好意思給錢了,畢竟這本錢還是陸乘借給他的。“那個我有事出去一趟,那誰你把晚飯做一下。”謝安瀾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指了指中午做飯的那個丫鬟,揣著錢獨自一人出了王府。謝安瀾前腳剛一出王府,後腳皇宮那邊就把賞賜給他的四書五經給抬來了。“少爺……你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陸初一蹲在一堆書麵前,後知後覺地問。“忘了進宮。”陸乘拿起一本詩經翻了翻,不鹹不淡地說。“那皇上能不生氣?”陸初一擰著眉,為自家少爺擔心著。“已經生過氣了。”陸乘垂目翻著書,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看上去靜謐而美好。“參見宸王妃。”還未等陸乘看上兩頁書,他麵前就跪了個老先生。“你是?”陸乘記得王府就福伯一個管家,這位老先生是從哪裏冒出來?“小人是王府的賬房先生,先些日子告了病假迴去修養,今日才迴王府,王妃自是沒有見過小人。”老先生三言兩語就把話給交代清楚了。陸乘拿眼神去瞧福伯,見福伯肯定地點點頭,這才放鬆下心神,忙把老先生迎起,“既然是王府老人,就不必如此多禮,還跟以前一樣就好。”“是。”老先生從地上起來,陸初一很有眼色的給他搬了個凳子。老先生卻不敢坐下,從身旁的包袱裏拿出一踏紙條與賬本來,交與陸乘,“這些都是宸王府曆年來的開支與欠款,還請王妃過目。”“欠款?”陸乘不禁疑惑。“是,王爺平日裏不在王府用飯,喜歡去醉香樓,每每都是賒賬,這已經賒了一年有餘了,醉香樓的老板隔三差五就到小人這裏要賬,前些日子小人實在是沒法子了,這才告病迴鄉下老家躲債。”老先生不敢隱瞞,實話實說了。陸乘,“……”陸乘眼睛來迴在老先生的身上掃過,確定他沒有撒謊後,對陸初一道,“去取一把算盤過來。”很快陸初一拿了算盤過來,陸乘對著賬本算了算宸王府近一年的支出,缺認老先生沒有說慌後,望著那堆欠條揉了揉眉心。“初一,拿銀子去醉香樓把王爺的欠款給結了。”“少爺,真要替王爺還啊。”陸初一咽了咽唾沫,“那可是整整一千一百一十一兩銀子,不是十兩,不是一百兩。”一千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是他們幸幸苦苦跑上一年的收益,這說給王爺還了就還了?“如今我為宸王妃,與王爺乃一體,他的欠債就是我的欠債,你說這錢我們要不要還?”陸乘很清楚在聖上下旨賜婚的那一刻,他與謝安瀾就被綁上了一條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陸初一心不甘情不願地拿了錢,出餿主意道,“那少爺不如今晚去色|誘王爺吧,爭取把這生米煮成熟飯,徹徹底底坐穩宸王妃的名號,這樣就算是替王爺還再多的款,初一也不心疼了。”陸乘,“………………”第12章 窮!待謝安瀾迴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正廳已經擺好了飯食。吃飯的時候,陸乘委婉地提一句天子賜書的事。謝安瀾放下筷子,神情征楞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昨天成婚了,今天應該帶著陸乘進宮覲見才對……不怪他會忘記,就昨天那兒戲一般的婚禮,他是真沒放在心上。細細想來,不止成婚,就連對這個時代,他都沒有真正地代入進去,還在用現代的思維來看待。或者潛意識有在排斥和抗拒,總認為穿越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生活,隻要把自己過好就行了。所以他才會這麽在乎掙錢,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根深固蒂的概念就是隻要有錢,在哪兒都能過好。但卻忘了,他穿越的身份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王爺,雖然這個王爺現在有點慘,但除了窮了點、 名聲差了點,身份無疑還是高貴的。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對於有身份的人來說,窮,真不算什麽大事。就比如他今天若是帶著陸乘進宮去走一趟,太後、皇後、以及皇帝都會給賞賜的吧。這……不比他今天累死累活掙的多嗎?瞬間錯億。謝安瀾,“…………”謝安瀾琢磨過來後,桌上隻剩下了他一人,陸乘早已不見了蹤影。去臥室裏找了一圈也不見人影後,謝安瀾隻得把福伯喚來,問道,“你可知陸……王妃去了何處。”福伯笑道,“上午殿下不在府時,王妃和初一兩人自己收拾出了個院落,這會估計是已經搬進去了。”謝安瀾聽罷,轉身就找陸乘去了,沒有注意到身後福伯意味深長的笑容。宸王府雖說落敗了,但留下的空殼宅子還是能看出曾經的底蘊。謝安瀾在後院兜彎子,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陸乘居住的院落 ,一估算,正好離他的臥房最遠……由於府裏還沒有下人,院外也沒個人把守,謝安瀾大大方方的進去了。屋裏隻點著一支蠟燭,蒙蒙濃濃看不太清,也沒聽見什麽動靜,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