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譽轉念一想,這姓薛的當日害得二哥喬峰差點身敗名裂,慘死當場,隻怕兩位哥哥真是恨此人恨到要死,自己身為弟弟,沒能在場有禍同當也就罷了,此刻怎麽對仇人大發惻隱之心呢?


    他頓時心生愧疚,再一想,大哥問的問題當真一針見血,既然你薛神醫說是受人蒙蔽,為何當時不解釋清楚?而答應了以死贖罪,此刻又反悔,豈是君子所為?


    更何況,那日聚賢莊去的英雄好漢,十有八九都是衝著你薛神醫的名頭去的,你又怎麽能稱得上是無辜?恐怕是別人“受你蒙蔽”才對吧?


    段譽想通這些,頓時心中舒服了許多。


    蘇星河臉色難看至極,被人在家門口逼著自己的徒弟自殺,若是以往,他早就動手了。


    可今日不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絕不能因小失大。


    “何少俠,不如等今日老夫和各路英豪弈棋之後,再商談此事?”他道。


    真讓他眼睜睜看著薛慕華死,他也是不肯的,他打算拖一拖,等今日事畢後,再想辦法保下自己的徒弟。


    以何邪的心智,哪裏猜不出蘇星河打的什麽主意?


    “不行!”他斷然拒絕,“薛神醫當日承諾,乃是等他完成師門的委托,便立刻赴死。如今他的職責已完成,他有什麽理由拖著不死?”


    丁春秋聞言譏諷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蘇星河,當年你便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教出來的徒弟是個窩囊廢,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他笑嗬嗬對何邪道:“何少俠,不如老夫代勞,送這小窩囊廢一程,如何?”


    丁春秋是看著何邪跟蘇星河有矛盾,想拉攏何邪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


    但何邪怎麽會和他同流合汙?


    當下,何邪便輕蔑看了他一眼:“你算什麽東西,也配為何某代勞?”


    丁春秋頓時愣住,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他身後那些弟子,居然也怔住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好個不識好歹的小子!”丁春秋惱羞成怒,當下飛撲而來,一掌向何邪擊來。


    人還未到,掌風已唿嘯而至,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道。


    何邪豎起中指,向丁春秋一點。


    丁春秋頓時臉色大變,人在半空,如鷂子翻身般躲向一邊。


    恰在此時何邪飛身而起,一掌拍向丁春秋腦門。


    丁春秋反應極快,急忙伸手擋住,兩人在半空頓時你來我往打了起來,眨眼間就過了十餘招。


    丁春秋打著打著便肝膽俱裂,他全力施為,卻也隻是苦苦支撐,而他不動聲色散出的毒氣,竟被此人真氣一吹,刹那間四散於無形。


    更關鍵的是此人對自己的招式似乎十分理解,出手往往直奔自己的破綻。


    “星宿老仙,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法駕中原!”那些弟子可看不出丁春秋不過是苦苦支撐,頓時紛紛唿喝著為他們的師父耀武揚威起來。


    砰!


    最終,丁春秋還是被何邪一掌拍在左肩上,頓時“哇呀”一聲慘叫,吐血倒飛出去。


    何邪心中暗讚,這老怪的打鬥經驗極其豐富,無所不用,倒是個好對手,比慕容複也強多了。


    他沒有趁勝追擊,而是腳下一滑,施展淩波微步,刹那間到了被五花大綁的黃裳跟前。


    看守黃裳的兩個弟子正振臂高唿到“落花流水”四個字,眼前一花,就看到何邪突然出現在麵前,頓時駭得亡魂皆冒,兩人幾乎齊齊扭頭就跑。


    何邪也沒興趣對付這種小角色,麵對滿臉激動的黃裳,他伸手一拂,頓時其周身繩索紛紛斷裂開來。然後一把提起黃裳,再次施展輕功,迴到了棋盤邊上。


    這一番動作兔起鶻落,任誰也沒想到何邪打著打著居然跑去救人。


    何邪伸手在黃裳身上點了幾下,黃裳頓時恢複活動。


    他第一件事便是退後兩步,深深一躬,無比感激道:“多謝恩公再次相救!”


    何邪微微一笑,道:“不錯,短短數日,你的內功已登堂入室,好根骨,好天資。”


    黃裳突然噗通一聲跪下,感激道:“恩公救我性命兩次,又有傳藝之德,且承蒙恩師提醒,在下提前轉移家小,才避免親眷被賊人所害。恩公,若蒙不棄,黃某願自此追隨恩公,生死不悔!”


    何邪心中大暢,又一個大牛到手。


    他哈哈一笑,扶起黃裳,拍拍他的肩膀道:“黃兄,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我義弟段譽,大理鎮南王世子。”


    黃裳急忙行禮問好。


    段譽笑嗬嗬扶起他道:“我大哥眼光極高,能讓他高看一眼之人,必定是人中龍鳳,黃兄,以後你我可得好好親近親近。”


    黃裳連稱不敢。


    何邪莞爾,我高看一眼就是人中龍鳳,段譽你這算是自賣自誇嗎?


    這邊正敘舊,那邊丁春秋卻是驚怒到了極點。


    “何小子!”他指著何邪怒喝一聲,“你和這姓黃的狗官是一夥兒的?我星宿派的寶物,是不是你搶走了?”


    何邪一怔。


    黃裳急忙上前道:“恩公容稟,那日恩公走後,在下從那妖女身上搜出一個帶有異香的小鼎,此物如今被在下藏在一個隱蔽之地。”


    頓了頓,黃裳仇恨地瞪了丁春秋一眼:“這老賊這些時日來對在下百般拷打逼問,在下深知若是不說還有命在,若是說了,隻怕立刻就被這老賊給殺了!”


    神木王鼎啊……


    何邪點了點頭。


    他看向丁春秋,道:“星宿老怪,還想打麽?”


    丁春秋麵色陰晴不定,想了想,最終卻隻是冷冷一笑,黑著臉別過頭去。


    何邪笑眯眯收迴眼神,看向蘇星河,和顏悅色道:“蘇先生,何某的第二件事,已經辦完了,就剩令高足的頭顱了。”


    蘇星河麵色陰晴不定良久,最終歎了口氣,黯然道:“慕華,你……自己了斷吧!”


    “師父……”薛慕華如遭雷擊。


    最終,薛慕華還是難逃一死。


    不過他還是沒有自己動手,而是他的師兄,送了他一程。


    這個人怕死怕到了極點。


    何邪之所以非要殺了薛慕華,是因為他要塑造一個一言九鼎的人設出來。


    隻有這樣,他以後說的每一句話,別人才會非常重視。


    “你們可以繼續了,蘇先生。”看著薛慕華不甘地閉上雙眼,何邪笑嗬嗬對蘇星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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