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要不動聲色,但是想了想,聽到向彥的名字表達出驚訝才是正常的,太過平靜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是以韓熠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微微瞪大眼睛看著向彥遲疑拱手說道:“原來是向將軍,失禮了。”向彥說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同小郎君商議一番,不知小郎君可否賞光?”韓熠還能說什麽呢?向彥就是楚國的戰神,普通人遇到向彥高興還來不及,聽說對方要跟自己一起吃飯那就更開心了。哦,他不是楚國人,那沒事兒了。但他還是表現出了一絲絲的誠惶誠恐,點了點頭說道:“向將軍請。”入席之後,李通古坐在韓熠身後,向彥忽然開口問道:“李郎君這些年在秦國過的可好?”韓熠心中一緊,向彥怎麽連李通古都認識?難道李通古以前在楚國王城也很高調?好在李通古很鎮定,低頭行禮說道:“尚算不錯,多謝將軍關心。”向彥點點頭說道:“旬卿之事我已聽說,還請節哀,隻是……李郎君為何來王城?”“伸冤。”李通古十分坦然說道:“家師過世不久,小師弟就被昌平君挾持,前些日子更是死於昌平君府邸,此仇不報,在下將來無緣麵對家師。”“什麽?”向彥也是愣了一下:“昌平君殺了旬茂?”李通古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亦不知,因為昌平君也被滅門了。”“什麽?”向彥更是震驚。韓熠坐在一旁宛如一個打醬油的,心中十分納悶,他們都已經到王城了啊,蘭陵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嗎?這麽重要的消息按理來說應該比他們快啊。向彥皺眉說道:“可知兇手是誰?”李通古麵色哀戚搖頭:“若是知道,又何必來王城伸冤?”向彥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昌平君一事事關重大,你們的冤屈未必能夠伸張,更甚至……”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韓熠和李通古都是秒懂——昌平君是楚國貴族,貴族利益是不可侵犯的,所以實在找不到兇手的話,說不定他們就要被拋出來平息眾怒。畢竟他們有這麽做的理由啊。李通古聽後悲憤說道:“何其不公!”向彥歎了口氣,忽然轉頭看向韓熠問道:“不知這位小郎君是何來曆?”韓熠坦白說道:“我與李郎君在秦國結識,彼此之間對於法家都很感興趣,甚至受過李兄許多啟發,隻是李兄說那些都是旬老教給他的,我對旬老也是孺慕已久,早就想來拜會,卻沒料到……”他說著表情也顯得有些難過,說真的,他早就應該想到把李通古老師拐過來這件事情,要不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麻煩。向彥點點頭問道:“小郎君是秦人?”韓熠沉默半晌才說道:“算是吧,原本是韓人。”向彥恍然,他斟酌說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韓熠聽後在內心瘋狂吐槽:說什麽狗屁廢話,你知道是不情之請還提出來幹什麽?提出來不就是想說我說的這件事情可能不太合理,但你得答應。雖然心裏瘋狂吐槽,但韓熠還是點點頭說道:“向將軍請講。”向彥斟酌說道:“我聽聞旬家有一枚鳳凰玉,如今王上正是需要的時候,不知……”韓熠:……這件事情你跟我說什麽啊?我又不是旬家人?我都說了我就是一個路人啊,難道不應該跟旬晟說嗎?還是說他已經猜到了什麽?韓熠無語半晌說道:“此事……我亦知曉,但也隻能幫將軍帶句話,具體如何還要看旬家郎君的想法。”向彥笑道:“如此甚好,不過,這個也不是非常重要,主要是我想請小郎君為我講解韓國風土人情如何?”韓熠很想嗆他一句:現在沒有韓國了。然而他剛說完自己是韓國人,作為韓國人,聽到別人還承認有韓國的存在心裏肯定是舒服的。所以他也隻能說道:“不知向將軍想要了解什麽方向?”韓熠覺得有些納悶,向彥為什麽忽然想要知道韓國的事情?不對,他要是真的想知道,何必找一個不熟悉的人,韓國滅亡之後許多韓國人能跑的都跑了,來楚國的肯定也有,向彥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找不到一個人能敘述情況?韓熠心中抱有疑惑,但他現在的人設是初出茅廬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嫩薑,是以心裏疑惑也答應了。甚至還會在其中透露出想要幫旬晟的意思。向彥立刻問了幾個問題,一邊說一邊讓人上菜。他問的問題都很不著邊際,如果是以前的韓熠過來,肯定分分鍾完敗,因為他對韓國真的不了解。現在……他若是對自己的轄區還不了解的話,那就別混了。但他也是有選擇性的,就是將韓城的一部分情況說了說,並且還注意不說一些敏感的話題,比如說城防建設之類的。反正就是塑造一個沒見過太大市麵,整天都醉心於學術的書呆子就行了。哦,還要家庭條件不錯,家庭條件不好的,扛不住他這樣不事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