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褚世英的一刹那,韓熠沉默了半晌, 才轉頭看向顏徵說道:“難怪你沒找到。”這事兒大概還要他背鍋,畢竟這位現在頭發淩亂,滿臉漆黑,一張嘴就是見牙不見眼,這大晚上的能把他找到,那得是什麽眼神啊。顏徵也有些意外:“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韓熠輕咳一聲說道:“這個我等等再跟你解釋, 褚世英……怎麽處理?”一旁的褚非聽後立刻轉過頭來,有些緊張地看著顏徵。顏徵心中充滿殺意,他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韓熠有特殊的本事, 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是,褚世英的確沒有打算殺了韓熠,可他居然想把韓熠送給趙王!這個更讓顏徵無法忍耐!韓熠看著他的麵色就知道這位現在恐怕恨不得直接抽出青金劍戳死褚世英。雖然他將處置褚世英的事情交給了顏徵,但遇到這種事情他覺得還是要勸一勸的。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顏徵的表情就柔和下來說道:“多找幾個大夫,給他好好治一治吧。”韓熠略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顏徵見他這個表情便笑道:“雖然他的確有罪,但也要等蒙將軍迴來,或者鹹陽那邊下了判決再說,更何況就算看在駟車庶長的麵子上也不能這般輕易就殺了。”他這句話說完,一旁的褚非頓時鬆了口氣。剛剛褚非一直很糾結,如果顏徵想要褚世英的性命,他到底是求情還是不求情?不管他跟褚世英之間出了什麽問題,終歸沒到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去死的地步。雖然之後褚世英肯定要接受懲罰,可有他爹在,性命應該是能保住的。褚非是放心,而韓熠則是欣慰。他一直很擔心顏徵會因為少時的經曆而變得多疑冷漠且暴戾,實際上在原著中顏徵已經表現出了這方麵的特質。隻不過因為秦法本來就嚴苛,而顏徵所有的嚴懲都有理有據,所以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到了現實生活中,法理之外還是要講究人情的,一點人情都沒有,那這個人會變成什麽樣子?現在看來顏徵心裏到底還有柔軟的地方,這比什麽都讓韓熠開心。韓熠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等等讓人過來給他處理一下,時間不早了,迴去休息吧。”顏徵點點頭,看了一眼褚世英微微冷笑了一下。他剛剛說的也不過就是借口而已,實際上剛剛他的確想要殺了褚世英,然而卻又覺得這麽讓褚世英死了也太便宜對方了。褚世英這兩條腿看上去很慘,估計是沒有辦法恢複,一個健康的人忽然成了瘸子,身上還有其他傷,不如就讓他這麽苟延殘喘下去。活著大概對他才是最大的懲罰。當然,就算褚家有錢有能力讓他過的好,難道顏徵就沒有能力找他麻煩了嗎?他就是要讓褚世英長長久久的生活在痛苦之中,這樣方才解恨。隻不過哪怕他不覺得自己想法有錯,也知道這樣的想法會讓韓熠擔心,還不如什麽都不說,他的阿熠不用知道這種事情。顏徵就這麽跟著韓熠迴到了他的營帳,翰有些糾結,忍不住還是提醒了一聲:“王孫,少良造今晚受驚不小,該休息了,您長途跋涉也該早些休息。”所以你為什麽還要跟著韓熠進了人家的營帳?顏徵看了他一眼,理直氣壯說道:“我來的匆忙,輜重還在路上,營帳還沒能搭起來呢。”韓熠聽後立刻說道:“無妨,就讓他在我這裏歇息吧。”翰用了最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提醒韓熠:咱們不缺帳篷,您要是想不用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給王孫徵整理出符合他身份的營帳!不過眼看韓熠都已經開始幫顏徵脫身上的黑甲,他隻好問了句:“少良造可要廚房準備宵夜?”韓熠說道:“太晚了,煮點粥來點小菜就好。”說完他就抬頭看著顏徵補充了一句:“明天給你做好吃的。”顏徵握住他的手說道:“太晚了也不必折騰了,隨便吃兩口就行,明日也不必,你今日受驚不少,明日還是好好修養吧。”韓熠一邊幫他把黑甲卸下一邊笑道:“受驚的可不是我。”翰看了看他們,無聲行禮轉頭離開去廚房吩咐做夜宵了。顏徵將身上的甲胄全部卸下之後,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這東西穿時間長了還是有些累。”韓熠隻是拿著就覺得沉得很,粗略估算至少有個五六十斤,他估摸著如果自己穿上這身黑甲,最多也就是能走路,作戰就別想了。而且時間還不能長,時間長了隻怕第二天全身都痛。韓熠說道:“等我迴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減輕重量。”顏徵拉著他坐下說道:“此事倒也不必著急,倒是今晚……我聽他們說什麽天雷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韓熠聽了就忍不住笑著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不小心把燕川房子給炸了的那次?”顏徵聽後瞬間了然:“你又把那個東西給弄出來了?”韓熠說道:“差不多吧,但也不是完全一樣,比那個威力小一點。畢竟褚世英起兵太突然,動機太奇怪,他手下的都是秦人,總不能不管不顧都炸死吧?那玩意爆炸了最多也就是讓周圍的人受點傷,聽著動靜大,威力並不大。”顏徵無奈說道:“你就是心善,若是褚世英沒被嚇到呢?”萬一褚世英是個亡命之徒,看到韓熠手裏這東西也就是個虛張聲勢直接打過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