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爾待在酒店裏刷了一會兒手機, 結果發現連玩手機都覺得無趣起來。將手機扔到一旁,她抱著膝蓋怔怔地望著電視機發了一會兒呆。


    腦子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在想, 但是心卻也跟著空了一般。


    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人莫名的心慌。


    秦知爾坐了一會兒, 下床走到陽台處, 看著外麵傾灑而下的雨水。


    真希望這雨能趕緊停下來, 這樣就可以就繼續拍戲了。


    隻有忙起來, 她才沒有空去想些有的沒的。


    忽然,樓下一道不尋常的風景吸引了她的注意。


    疾風驟雨中, 所有人的腳步都是匆匆的。


    唯有一人撐著把紅色的雨傘,淡定悠閑的腳步仿佛在閑庭散步,實在與這傾盆大雨格格不入。


    那人撐著傘,傘麵是朝她這個方向傾斜的,所以看不到他的上半身, 隻能看得到他黑色西裝褲下,一雙大長腿又瘦又直。


    從走路的姿勢和氣質,可以看得出是一個年輕男子。


    秦知爾這會兒許是真的無聊,所以才對這雨中陌生的過路人多了幾分的關注。


    不過看了十幾秒鍾都沒能一睹傘中人的容貌之後,她便準備收迴視線。


    像是聽見了她心中不滿的聲音一般,那紅色的傘麵忽然往上一挪,傘下男子的臉頓時被一覽無餘。


    秦知爾瞳孔驟然一顫。


    柏越?


    他怎麽會在這裏?


    柏越忽然抬頭,似乎往她這個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秒傘麵又傾斜了迴去,那張清雋俊逸的帥臉再次消失了。


    隨著他緩慢的腳步,紅傘也在朦朧的雨霧中逐漸遠去。


    秦知爾猛然迴神,眸光閃了閃,抓起床上的手機就往外跑。


    多日反反覆覆的自我安慰,在見到他的臉的那一刻起,頃刻坍塌崩潰。


    再沒有什麽顧忌。


    葉清靈是葉清靈,柏越是柏越,縱使他們是母子,但他們也是獨立的個體。


    葉清靈犯的錯,與他又有何幹?


    就算他曾經騙過她,隱瞞過她……


    也是因為害怕失去。


    秦知爾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堅定。


    隻是當她跑到樓下,隔著層層雨幕,那抹撐著紅傘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仿佛之前的那一幕隻是她的幻覺。


    秦知爾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看著第一位的那排號碼,正想按下去……


    「秦知爾。」


    秦知爾迴頭,淩季站在酒店大廳,笑著朝她擺了擺手。


    她怔了怔,走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


    見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淩季挑了挑眉,「你以為我願意大老遠的跑來這兒啊,我也是個大忙人好不好?要不是受人之託,說你現在不安全,非要點名讓我親自來保護你……」


    「受誰的托?」


    想到了什麽,秦知爾的聲音輕了輕,「是柏越叫你來的?」


    淩季「嗯哼」了一聲,「看來你還不笨嘛。」


    秦知爾沉默了下來。


    淩季看著她這副怔怔出神的樣子,幹咳一聲,「秦小姐,介不介意請我喝一杯咖啡?」


    酒店一層就有一家咖啡館。


    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後,淩季端起來啜了一口,頓時齜牙咧嘴,將杯子放迴桌上,再沒有嚐第二口的打算。


    「這玩意兒這麽苦,怎麽你們那麽愛喝?有這個小錢喝這個,那還不如多喝幾瓶白酒!」


    秦知爾睨了他一眼,「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對上她麵無表情的臉,淩季訕訕,「有這麽明顯?」


    秦知爾不說話,隻給了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好吧。」淩季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正色道:「你就當我是來給你們說和的吧,你們這樣扭著,受罪的人反而是我。不過,你如果不喜歡聽,等會兒聽完了就當是我放了一場屁好了。」


    「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了吧?」


    「差不多。」


    「但你應該還不知道,當年柏越為什麽離開。」


    秦知爾抬頭看他,「所以,他離開的理由是什麽?」


    淩季定定地盯著她:「因為你。」


    「我?」


    「當年你們家出事後,是柏越跑來找我舉報了他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女人。我們迅速將葉清靈控製住了,遺憾的是那個女人反應比我們快,在我們抓捕之前就已經逃離了原來住的地方。當年葉清靈被抓後,那個女人許是反應過來這事是柏越舉報的,也聯想到他極有可能已經見過她的臉,所以從那日起,他就被人跟蹤了,好幾次如果不是我們出現及時,他恐怕已經遭遇不測。哪怕這些年來,他還是會不定時遭遇到刺殺,有好幾次都受了不輕的傷。」


    秦知爾眼睫顫了顫,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曾遭遇到的一切,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緊。


    「所以,他當年離開,是擔心那些人會傷害到我?」


    「嗯。」淩季點頭,「我們有理由懷疑當年你家的那場車禍,就是那個女人策劃的。當年柏越主動舉報,還幫我們把那個女人的畫像畫出來,算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所以我欠了他一個人情。什麽時候將那個女人抓住,我欠他的人情也就算是還清了。」


    「所幸,近來我們從成應鋒那裏拿到了有用的線索,相信很快就可以將她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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