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還在模糊中,睡意朦朧,任瑾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捏自己臉,也沒多想,不滿地翻了個身嘀咕:

    “哥哥你別吵……”

    昨晚半夜下大雨,臥室裏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那聲音便直直傳入耳內,她睡眠淺,半夜醒了好幾次,近天亮才沉沉入睡。

    可就算這樣說了,臉上那根手指還在繼續作祟,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任瑾一把抓住,正想說話忽覺掌心的手又軟又小,並不是牽握習慣了的那雙溫暖大手,她驚醒,一睜開眼便是溫陽湊得極近笑嘻嘻的臉。

    “嫂嫂,該起床啦!”溫陽嘟嘴,肥肥的小身軀努力扭動著在任瑾身上爬,“陽陽都起床了!”

    溫陽雖然才五歲,但體重可比一般小朋友要重得多,此刻全部壓在任瑾身上,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任瑾胸口發悶,正想把溫陽推開些,溫時修已經過來一把把溫陽拎起。

    “到外麵去吃早飯。”拍拍溫陽的腦袋,溫時修抱了她出去。

    臥室的門被他反手關上,一時間隻剩了她一人,任瑾一骨碌爬起來跑去浴室,洗漱完開門出去。

    溫陽剛好在喝粥,勺子穩穩拿著塞入口中,看見任瑾出來,興奮地彎了眼睛,摸摸自己臉頰笑眯眯。

    “嫂嫂賴床羞羞。”

    任瑾:“……”

    溫時修在一旁剝著雞蛋,聞言無聲笑了下,也不偏幫誰說話,隻在溫陽亂動的時候讓她坐下好好吃飯,溫陽很聽溫時修的話,當即挺直背脊乖乖坐好,吃早飯。

    其實今天兩人都是休息,但溫時修臨時有事要去總校一趟,便決定先送了溫陽迴家再去。溫陽昨晚剛來,才和小尾巴建立淺淺的革命友誼,加之想和任瑾玩,就更舍不得走了。任瑾本來想讓溫陽留下她來帶,但溫時修說溫母要帶溫陽出去,隻好作罷。

    送走溫陽,站在客廳窗前目送車子漸漸駛離,她才迴身在沙發上坐下,抱了電腦卻不知道能幹些什麽。

    隻好隨便開了個電視看,但注意力卻很難融入,看了二十分鍾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任瑾無聊到都想迴床上再睡一覺,剛有這想法沒過幾秒,嶽寧的電話很適時地打來。

    聽說溫時修不在家她現在一個人空虛寂寞冷後,嶽寧立刻便讓她出來一起去買衣服,美名曰“幫助你脫離苦海”,任瑾被磨得不行,反正也沒事做,就答應了下來。

    約在市中心的某商廈,任瑾是打車過去的,路上有

    點小堵車,到的時候嶽寧已經到了好一會兒。

    “走吧,去買衣服,”嶽寧挽住任瑾的手,往二樓女裝區走去,“明明買了好多衣服,但我總覺得沒衣服穿,你說是不是有毒?”

    任瑾沒接話,視線周圍隨意瞟著。嶽寧也沒什麽目的,看見喜歡的外套就過去看看,有喜歡的內搭也可以試一試,各方麵都合適就買,沒一個小時手上就拎了三個袋子。

    “你不看看嗎?”買買買讓嶽寧心情好的飛起,指了指周圍的幾家女裝,“要不要幫你挑幾件?”

    任瑾暫時不想買衣服,搖搖頭表示拒絕,兩人正往前走,她視線掠過一家男裝店,裏頭一件灰色毛衣吸引了她的注意,沒出聲就拉著嶽寧過去。

    那隻有那一件,掛在店麵最顯眼的位置,任瑾讓店員幫著拿下來,她不懂,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隻知道摸上去手感很好,一點也不紮人,厚厚的還很暖和。

    任瑾當即就決定買下。

    “你這買衣服比我還神速啊!”嶽寧笑死了,“不過買東西要的就是果斷,買就買,不買就走,哪有那麽多好糾結的。”

    要是買個東西都能這麽磨磨蹭蹭,那生活不得累死。

    說話的空當兩人上了三樓,剛巧路過一家睡衣店,各色各式的睡衣立刻吸引了嶽寧的注意,她偷瞄了任瑾一眼,突然拉住她往裏走。

    任瑾本來以為嶽寧又看上哪件衣服,誰知道會跟著她走進睡衣店,她愣了下:“你要買睡衣?”

    嶽寧笑而不語,目光在店內環視一圈,落在了某角落上,店員也是機靈,立刻就走過來介紹。

    “小姐要不要試一下?我們這個睡衣是剛到的新款,件數很少的,材料是真絲,穿起來非常舒服,小姐你可以摸一下試試。”

    嶽寧還真伸手摸了下,滑滑的和純棉不太一樣,她朝著任瑾眨眨眼:“你覺得這件怎麽樣?”

    任瑾“呃”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其實這件真絲睡衣顏色挺好看,款式也還算大方,如果……不是細吊帶和v領低胸的話,就更好了。

    嶽寧性子急,也不等任瑾迴話了,拿著睡衣就拉著任瑾進了試衣間,推推她手肘擠眉:“你快試試。”

    任瑾:“……啊?”

    嶽寧不耐地嘖了一聲:“啊什麽啊,我這是在關心你的人生大事,你以為我給自己買啊?”

    “……”

    “

    趕緊穿上試試,其實你不穿我也看得出來,你肯定穿得上,”嶽寧賊笑,“老是穿那麽保守的睡衣做什麽?偶爾也要來一件不一樣的,你說是不是?”

    任瑾吞口水,眸光焦灼在那領上,猛然搖頭:“我不要!”

    嶽寧沒好氣:“為什麽?”

    任瑾不肯說,支支吾吾地臉都紅了幾分,直扯了嶽寧往外走。嶽寧還了睡衣給店員,被任瑾扯到電梯口。

    “不就是件睡衣,至於害羞成這樣!”橫了任瑾一眼,嶽寧突然想到某事,“你們之間不會還沒……那個吧?”

    任瑾秒懂嶽寧的意思,耳根瞬時燙的不行,她垂眼不語選擇裝死。

    雖然什麽都沒說,其實麵色已經代表了一切,嶽寧也知道開玩笑有度,甩了甩和她交握的手往交叉口的奶茶店走去。

    “好了,不開你玩笑了,我們去喝杯奶茶坐會兒。”

    任瑾不吭聲,隨著嶽寧在空位上坐下,任由點了兩杯紅豆奶茶。上來很快,任瑾拆了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底下的紅豆,聽嶽寧說她和宋遠欽的近況,當聽見婚禮時,她抬了眼,問:

    “已經定下來了嗎?什麽時候?”

    “三月十五。”日子是家裏人算過的,黃道吉日,“你們呢?有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任瑾想了想告知溫母所說的五月那個日子,嶽寧聽聞笑了起來:“那這不正好,你結婚前還能做一次我的伴娘。”

    點點頭。

    “說起來我和宋遠欽談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溫時修動作快,”嶽寧狠狠吸了一口奶茶,“你們都持證上崗了,我和他現在居然還算非法同居。”

    頭頂一串省略號飄過,任瑾讓自己無視嶽寧這番話,默默問:“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領證?”

    “下個月吧,這個月病患比較多,加上我爸媽一直說領證也要算日子,就隨他們去了,反正哪天我都可以。”

    “也是。”現在其實已經相當於夫妻,早些晚些領證結婚都無所謂。

    自從上次意外發生和吵架過後,嶽寧和宋遠欽的感情倒是愈發的好,加之兩人又在同一個牙科工作,一天到晚見麵,談不上想念這迴事。因為生過嫌隙,現在的兩人嘴上不說,行動上卻更加珍惜彼此。

    喝完奶茶正好是飯點,嶽寧和任瑾都不餓,就去附近的公園走了圈,浪到下午兩點總算餓了,剛好過了飯點不需要排隊,任瑾心係溫時

    修,想去總校接他下班,一吃完飯就果斷拋棄了嶽寧。

    坐了公交過去,轉了兩趟才到,今天校區依然有不少人上班,任瑾逐一打了招唿後直奔四樓辦公室,因著心情好,也忘了敲門一事直接推了進去,誰知會看見他和校長坐在沙發上談事,麵上的凝重令她咬住了下唇,無聲退出,隱隱想到什麽不好的。

    坐在工位上等了差不多半小時他才出來,牽了她手就問她怎麽會過來,任瑾答了陪嶽寧買衣服順便過來接他,一路走到停車場,手腳齊用爬上副駕。

    雖然不是很餓,但晚飯還是吃了不少,任瑾被他拉出去沿河散了一圈才迴家洗澡洗頭。因著小尾巴也很久沒洗,溫時修抱了它到客廳的衛生間洗澡。

    鑒於上次被濺了一身的經曆,這次溫時修很直接地將它按住,小尾巴很聰明,也很會看眼色,見是溫時修便不敢太過造次,哀嚎著一直到洗完澡。

    小尾巴怕吹風機的聲音,溫時修隻拿了毛巾給它擦到半幹,就扔了它在客廳自己迴臥室洗澡。

    等他出來任瑾已經吹好頭發,趴在床上和傅瑜聊天,他靜站了幾秒,把頭發弄幹才過去在床沿坐下。

    任瑾見他好了,立刻扔了手機坐起來,拉過一旁櫃子上的袋子:“我給你買了件毛衣,你看看喜歡嗎?”

    天氣已經徹底冷下來,連帶著之前的台風過境大降溫一起,比前兩年更快的進入了冬天。任瑾特意買了厚一些的毛衣,洗一洗過段時間就可以直接穿。

    聞言溫時修深深凝了她一眼,一言未發地接過試穿。男人個子高大挺拔,比例又好,這樣的衣服顯然是剛好合身的。他試完後隨手放迴袋子裏,長臂一伸把她拉入懷裏。

    她剛洗完澡不久,身上還暖熱著,抱在懷裏十分柔軟舒服,他擰眉深思了會兒,忽的開口:

    “任瑾,我和你說件事。”

    話落,任瑾張大眼,隻聽心咯噔一聲,莫名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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