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對你親爹做了什麽?”洛識微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拉過椅子坐下來,催促道:“既然把我叫來了,就說說你的成果唄。”“你搜一下關於原晟的新聞。”原亦期微微抬首,提示他看手機。洛識微搜了一下,看到的是“知名大導原晟攜妻參加記者會,中途遭遇車禍,為護妻重傷成植物人”的新聞。“你找人撞得?”他問原亦期。原亦期輕描淡寫的反問:“你覺得我會?”洛識微沉默了一下,“不,你隻會將這個方法告訴他,他經不起誘惑,走投無路自然自己會落入陷阱。可是……他沒有成植物人對不對?”“甚至隻是輕傷。”原亦期笑意盎然,說:“經不起名利誘惑的人,終會被欲望覆滅,他挽迴了聲譽,為了保證自己的清譽自然隻能一直扮演植物人,哪怕他會反悔。”洛識微搖了搖頭,說:“你不會給他機會反悔的。”他可以確信,現在守在原晟身邊的人,都是原亦期安排的人手,他們會嚴密監控原晟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以後就隻能周而複始的躺在病床上,扮演植物人。直到他再也站不起來,直到他成為真正的植物人。而熒幕上那個為妻重傷的原晟,將維持著他依舊清白高尚的聲譽,一直被傳頌下去。這是一勞永逸,保持完美家庭最好的辦法。當你為欲望走入歧途時,總要付出一些扭曲的代價。洛識微倒是沒有覺得不適,因為在他除了對付越僑之外,剩下的被原亦期處理掉的,基本上都是自作自受。他們與其說是被原亦期毀滅,不如說是被自己的欲望摧毀。除主角外,全員惡人。“你今天喊我來,不會就是讓我見證你又一完美成果吧?”洛識微問。“從始至終,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都是越僑,你愛他,所以當你察覺到我的危險後,隻能偽裝成我喜歡的樣子與我虛與委蛇。”“對,”洛識微坦蕩的答道:“但是您其實從一開始也沒能相信過我吧,哪怕我演的再逼真,你都是留有幾分存疑,甚至是將計就計,配合我、然後不著痕跡的引導我。如果不是這次扯破臉皮,我們或許還在對著演戲。”“不錯,”原亦期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但是,越僑向我提出解約了。”洛識微暗爽不已,表麵上卻做出一副浮誇的驚訝表情:“是嗎,哇,這也沒辦法呀,越哥決定的事情我也不能阻攔,看來我們要和您的劇組說再見了呢。”“你覺得,你跑得了?”原亦期緩緩抬起綁著繃帶的手,他輕柔的撫摸著洛識微的臉頰,帶著一股溫柔繾綣的深情,仿佛惡魔絮語般,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寶貝,這種掩耳盜鈴的手段不該是你做出來的,甚至不該用這種方法來激怒我,這對你、我、越僑都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聲音那般溫柔,卻冰冷入骨,恍惚間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危險的氣息。像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所有人粉身碎骨。洛識微緩緩垂下眼眸。原亦期的威脅是很有效的。他也知道,貿然退出劇組,毀掉他的半成品,無異於是在激怒原亦期,逼他過快的選擇處理掉越僑,以強硬極端的手段來完善自己的作品。但是一步步走來,能夠揭穿原亦期的真麵目,於他而言已經算是艱難,這也是別無選擇。洛識微步步為營,也隻能走到這一步。他看向原亦期,犀利且直白的道:“但是原導,既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當然不可能再放任他留在劇組,任由你肆意揉捏。”兩人對視一眼,灰藍色的眼眸含著探究的目光,淡茶色的雙眸清明且銳利。氣場全開。這一刻,兩個人是完全平等的交流談判。原亦期親手培養的演員,也終於開始展開翅膀,露出獠牙,與他平起平坐。想到這裏,他愉悅的彎了彎唇,說:“的確如此,你是顧慮是正確的,所以我要與你定一個君子協約。”“什麽協約?”洛識微警惕的看著他。原亦期說:“你與越僑仍舊可以留在劇組中,完完整整的拍完這部戲,中途我不會再對他出手,直到殺青。”他看向洛識微,笑的愉悅,說出的話條理清晰,卻更像是在冷靜的發瘋:“電影殺青之時,就是他的死亡之日,在那之前我不會動他,而你想要救他,就趁最後的這段時間尋找我的致命弱點,將我殺死吧。記住,按照檔期,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如果你做不到,死亡的就會是他。這無疑是在賭博,賭桌上放置的是三個人的性命。洛識微與越僑站在一處,原亦期站在另一邊,二對一,但是洛識微卻知道,即便如此他們都不一定能贏得了這個瘋子!但……青年微微一笑,眉宇間盡是張狂的銳氣,他說:“好,我賭了。”上一次他賭贏了,這一次也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