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前灰衣人點的那一下其實有用,陳瀾的嗓子裏沒能成功發出抗議聲,呃,還又連打了兩下嗝。而血一雖然讓陳瀾給抓住了衣襟,卻毫無影響,陳瀾雖使出了吃奶的勁來死死攥住血一的衣服來阻止被丟下來,但他的大力氣對血一來說卻實在微不足道,毫無阻礙。所以陳瀾依然被撕下來,眼看著就要落於那墊子之上,血一的唯一溫柔就是對這小奶娃沒有用甩的,而是力道還算有所控製,陳瀾就算落於墊子之上也不會摔出傷來。雖然將一個小奶娃留於這密室之裏本身就是件很殘忍的事,但是血一卻並沒有這個概念,對此也無任何心軟。陳瀾氣的想咬人,既然都要被留在這裏了,有今天沒明日的,還怕他們做什麽?陳瀾用怒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個頭頭,小爪子也無能地向他兇巴巴地揮了一大下,就可惜現在打不著了,剛才湊的近的時候,那爪子應該拍上去的。小團子兇巴巴的眼神當然一點點威懾力都無,不過安燁茗卻咦了一聲,然後本該落於墊子上的小團子又一次騰空升高。隻不過這一次不是被那位灰撲撲的屬下拎著,而是被安燁茗給揪住了後衣領。剛才那位灰衣屬下拎人拎的就很不舒服,隻是陳瀾一直在忍著而已,而這次被人揪著後衣領就更讓人不舒服了。不舒服也忍夠了的陳瀾,這次爪子終於揮了出去,而且竟然還打在了安燁茗的一隻手背上。本來在盯著陳瀾眼睛看的安燁茗,這下重新看向小團子的肥爪子。雖然依舊小小的,但是這次不再是軟嗒嗒,安燁茗的手抓起那肥爪子,在小手指上捏了捏,就是這丁點兒大的粉指甲竟意外的尖利。還以為這肥團子渾身上下都軟乎乎一片,就像他那撮軟乎乎的腮肉。被這小孩的指甲撓的那一下感受到了一絲疼意,不過安燁茗卻也沒有惱,就是捏著這小孩的指甲又有點新奇而已。“指甲該剪了。”陳瀾撓完了人,又開始後怕了,小身子哆嗦了一下,總覺得這人說的不是指甲該剪了,而是指甲該拔了。但其實安燁茗還真沒有拔人指甲的癖好,他捏了捏小團子短短的手指頭,又在那隻手上的小肉窩窩裏戳了一下。隻要不拔指甲,想玩手陳瀾也就任他玩,不過安燁茗也就玩了那麽一下,又想起剛才要做的事。提著小團子後脖領的手又往眼前湊了湊,小小的臉蛋上那雙眼睛裏的霧氣已經消散,但依然水潤,刨除嬰兒的清澈水潤,細看這雙眼睛還真看出了點似曾相識。特別是剛才這小家夥揮舞著小爪子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剛看過那個膈應人的死對頭的畫像,現在看著這小團子竟跟那個棺材臉有一點點像。安燁茗心思一動,揪著小團子道:“去玄中營小了些,便安置在簡書他們旁邊,著人伺候著吧。”安燁茗口中所說的‘簡書’是祝簡書,他的弟子之一。安燁茗現有兩位弟子,在安燁茗沒有子嗣的情況下,這兩位弟子在宗中的身份非常尊貴,就如同世俗世界裏的皇室皇子。聽到安燁茗說將陳瀾帶迴去安置,而且還是安置於祝簡書的旁邊,跟著安燁茗的人心中微訝。方才還以為這個小奶娃活不過明日,不想卻是一下又得了這般待遇。不過尊上的心思可沒有他們揣測置喙的份兒,屬下對尊上的吩咐恭聲應了句是。陳瀾也聽到了安燁茗的話,他眼睛一亮,這是不打算把他留這兒了?就算被人揪著不舒服,陳瀾現在都不覺得眼前的人麵目可憎了。安燁茗這次真的走出了密室,而陳瀾也這才終於鬆了口氣。鬆了口氣的陳瀾眼珠子好奇地打量了下他們又走入的房間,古色古香,非常漂亮。陳瀾都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房間,他也從沒有去名勝古跡的地方遊覽過。隻是剛看了沒幾眼,就被人給砸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上——陳瀾終於不是被人給揪著後脖領了,這次的動作終於能勉強稱為‘抱’了,這才是嬰兒應得的待遇。隻不過這被抱著的姿勢依然很難受,雖然比被揪著衣服領時候稍微好了一點點,但絕對絕對稱不上舒服。而且鼻子還被這人的胸膛砸的生疼,陳瀾也不敢奢望這人動作溫柔,就自己蹭了蹭小鼻頭,緩解疼痛。但他跟著降了智商的小腦瓜,卻沒想他蹭的是人大魔頭的衣服。安燁茗也不知為何,在見到這小團子的娘的屍體的時候,就沒多想便把小團子放懷裏了。或許是因為看著這小團子滴溜溜好奇的眼睛,怕下一秒這小團子哭鬧起來煩人,再讓他後悔帶上這小團子。已經耽擱許久,安燁茗今日不想再生波瀾,也不想再在這小孩身上費時。不過下一瞬安燁茗便皺起了眉,他不怕疼,但是怕癢,這小孩在他懷裏蹭的那兩下,差點沒讓安燁茗將這小孩給一把扔出去。好在沒扔出去,但是安燁茗伸出了手掌,扣在小團子的腦袋上,按向他的胸膛,皺著眉道:“別動。”陳瀾敏銳地聽出了安燁茗的不耐之意,馬上不敢動了,但是這樣被扣著連唿吸都不暢了,好悶啊。眼前也隻能看見這人天藍色的衣服布料而已,不過這衣服還挺舒服的,滑滑的,軟軟的。陳瀾能感覺到這人徹底出了房間,外麵夜風涼,光線暗。至於血腥味,陳瀾沒有聞到,他沒有看見屍體,自然也不會想到那裏,倒是從這男人身上聞到了一種好聞的草木香。而雖然陳瀾覺得被這男人抱的極不舒服,唿吸又悶又不敢動,但其實血五剛才眼睛都瞪大了。這個奶娃娃竟有此殊榮,他們尊上竟然將一個奶娃娃給抱在了懷裏!而且還挺像模像樣!就連安燁茗扣在陳瀾腦袋上的大手,在血五眼中都是護著奶娃娃的動作,這一幕太太詭異了。不過安燁茗抱著陳瀾的時間不算久,就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出了宅子,然後安燁茗就示意別人將他手中的這一團給接走。無論是安燁茗還是陳瀾都鬆了一口氣,對安燁茗來說手中的團子一點都不重,但是小團子的唿吸打在胸膛上,微癢,並不讓人覺得舒服。而對陳瀾來說,被大手給牢牢扣著腦袋,唿吸不暢的感覺更不好受。